Chapter25 「煩人」不煩人的時候

煩人總認為這個稱呼不能充分體現他的優秀品質,他強烈要求我講講他不煩人的事,我搜腸刮肚終於想出幾件事。

有天晚上,我開開心心地拿出婆婆獨家秘制的微波松子,卻發現乾果夾不知被我丟在了哪裡。

我找了一圈,沒找到乾果夾,偷偷瞄了一眼正在電腦前處理文件的煩人。

確認他正在聚精會神地工作,無暇留意我這個閑雜人等,我悄悄拿了一顆松子放在嘴邊,正準備對著堅硬的果殼一口咬下去……

只聽冷冽的聲音傳來:「你的牙還要不要了?」

我哀怨地看著他,他的眉峰緊蹙,好像我做了天大的錯事。

「可是人家想吃。」

他的表情依然冷冽:「明早我去給你買個乾果夾。」

我繼續保持哀怨:「可是人家現在就想吃,一分鐘都等不了。」

煩人嫌棄地瞥我一眼:「吃貨!」

說著,他伸手抓了一把松子,一顆顆磕出松子仁,塞到我手裡。

我瞬間覺得他其實也不是很煩人!

煩人很忙,大部分時間都在天南海北地出差。

去年,我要準備一個十分重要的答辯,每天反反覆復改PPT,改得近乎崩潰。

有一天加班到凌晨,獨自回到家。我終於承受不住,給正在出差的煩人打電話。

我對他說:「我受不了了,受不了這種工作壓力,受不了這種獨自承受一切的感覺。」

煩人安慰我很久,直到我拿著手機睡著。

第二天醒來,我看見一條微信留言:

看著上面簡潔卻暗藏著無限深情的話,我忽然哭了。

我人生最灰暗的幾天,煩人每天陪著我徹夜修改報告,給我信心。直到報告以成功告終,他才放心地又出差了。

我懷孕期間,煩人曾雄心壯志地學習做飯。

煩人第二次下廚,走進廚房不足十分鐘,大喊:「媳婦,快來!」

我進廚房一看,他把油燒得滾開,把凍成一坨的肉片直接扔進鍋里炒。

「你在幹什麼?」我問。

「我在炒肉啊!可我等了五分鐘了,這肉怎麼還是一坨?」

我為他的智商感到無語:「哥哥,你要不要這麼著急呀?不能等肉片解凍了再炒嗎?」

煩人以他豐富的物理知識告訴我:「油溫這麼高,肉片解凍的速度會更快!」

「等到那個時候,肉片已經沒法吃了……」我以豐富的做飯經驗鄙視他,「唉!我怎麼嫁了你這麼個二貨,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寶貝的智商。」

煩人默默自卑了一下,繼續刻苦鑽研孕婦菜譜。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他變可愛了!

有一次,大Boss交給我一項很艱巨的任務。

我深感壓力大,回到家裡就趴在沙發上裝死屍,煩人怎麼撩閑,我都不理。

煩人看出事態嚴重,拍著胸脯說:「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告訴你超級無敵的老公,老公幫你擺平!」

「大Boss交給我一個新項目,這個項目我真的做不來,我該怎麼跟大Boss說,他才會相信我不做是因為能力不足,而不是推卸工作。」

煩人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第一時間找相關人等溝通。比如我的二Boss、三Boss。

他客觀地了解任務的艱巨性,評估大Boss對我的預期,再加上他對我平時的了解,深思熟慮一番。

兩天後,他給了我最中肯的建議:「這個項目很重要,你也有能力做好,我對你有信心。」

然後,他還會給我一套最切實可行的人力資源調配方案,確保我能順利完成任務。

前不久,小區新換了單元門的門鈴,我們家的門鈴有點兒故障,有事沒事亂叫一通。有時半夜三更,我們會被門鈴聲吵醒。

我打電話找物業維修,物業的人每次都態度友好地說馬上報修,卻遲遲不修,我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有下文……

我很不開心,向煩人求助。

煩人說:「你怎麼不把對付我的手段,拿出來對付他們?」

「我的手段?」

「你看著!」煩人拿起電話,平靜卻字字有力地說著:「我們家是XX樓XX單元XX號,門鈴的問題你清楚吧?嗯,清楚就好,你不用跟我解釋,你只需要告訴我,哪天可以解決?好,兩天,如果兩天之內你們解決不了,我會讓整個單元的門鈴永遠不能再響。」

第二天一早,馬上來人修門鈴了。

我忍不住問煩人:「如果他們不來修,你真的會讓門鈴永遠不響?」

煩人反問我:「每次我回來晚了,你在電話里說『你半小時之內不回來,就永遠別再回來了』。我如果半小時之內真不回來,你會永遠不讓我進家門嗎?」

「你……你下次不許偷學我的絕招!」

很久很久以前,那時我還年輕,時刻牢記「粒粒皆辛苦」的祖訓,做飯適量,吃飯不剩一粒米。

一個記不清什麼節的日子,我和煩人吃餃子,我已經吃得很飽了,煩人還不停勸我多吃點兒,不要剩飯。

我拼盡了全力,最後還是剩下幾個餃子,讓我有心無力。

我懇切地請求煩人:「這三個你吃吧。」

「我吃飽了,你吃吧。」說著,他把餃子硬塞給我。

我又塞給他:「我不管,這三個你負責。」

煩人怒了:「我說了不吃,就是不吃!」

我看他態度堅決,忍痛把三個餃子倒進了垃圾桶。

餃子落入垃圾桶的同時,我聽見煩人驚叫:「你!你居然扔掉了!我怕你吃不飽,想留給你……」

我:「……」

從那之後,我深深以為「光碟」活動太不人道了。

每逢冬日,煩人總一遍遍提醒我戴手套,可我還是經常忘記,要不就是戴出去不記得戴回來。

有一天,我和煩人出門,又忘了戴手套,手凍得縮在袖子里。

「你的手套呢?」

「丟了。」

煩人淡淡地說:「明天買條魚吃吧!」

「啊?」這話題轉得太快,我的思維有點兒掉線。

「你吃個魚頭,補補。」說著,他摘下一隻左手的手套給我,再把我的右手拉進他的口袋,他的手暖著我的手。

此後,我出門必不戴手套,也不穿有口袋的衣服,專門把手塞在他的口袋裡。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