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血煞宗

楊九一抖手,一道火球從他的手中飛出,直接砸在一條土黃色的長蛇頭上,將這差不多有嬰兒手臂粗細的長蛇轟死在了下方的泥潭中。

其實這蛇並沒有招惹他們,只不過是楊九的心中不舒服,正好這條蛇出現,成了他的出氣筒。

「散了也只能散了,現在這情況,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又不是看不出來。」楊九朝著黑蠍娘子看了一眼,幽幽的說道。

黑蠍娘子沒有再吭聲,雖然不舒服,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楊九說的是真的。

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天下的情形,從來都是這樣的。

不管你的心中,有多少的不願意,可是該發生的事情,那都是要發生。

「你的脾氣倔強,這一點咱們相交多年,我很清楚。作為多年的朋友,我勸你一句,最好還是改改你這脾氣,要是能夠找一個靠山,最好就找一個。」

「畢竟,有靠山才能夠活得久一點。」楊九的眼眸之中,閃出一絲關心的道:「劉老祖的傷勢,雖然上面說沒有事情,但是我總覺得不太好。」

「要不然,陳豐老祖也不會直接將栗泰烽掌門給架空,還讓自己的兩個弟子協助掌門處理宗門大事。」

找靠山的意思,黑蠍娘子懂。她雖然一直不屑於用自己的人換取什麼,卻也沒有惱。

畢竟楊九這話,是真真正正的為她著想的。不過楊九後面的話,還是讓她震驚不已。

劉立壬老祖,千竹教大長老,元嬰中期的強者,同樣也是他們這幫人最大的靠山。

現而今這位老祖,竟然可能要墜落!

雖然她的心中,也閃過這樣的念頭,但是並沒有太多在這方面想,現而今聽到楊九提到,卻是越發覺得這事情的可能性不小。

雖然上面在保密,但是陳豐老祖的態度,已經將這秘密公布了出來。

「九老你以後準備怎麼辦?」黑蠍娘子讓自己平靜了一些,這才鄭重的朝著楊九問道。

楊九抬頭看天,好一會才道:「修鍊之前,我只是一個莊戶人家的放牛娃,那時候就聽老人們常說,能夠活到九十九,就是最大的盼頭。」

「修鍊至今,雖然沒有突破金丹,但是壽命也達到了一百五十多歲,你說我還有什麼好祈求的。」

黑蠍娘子不再說話,雖然她很是為這位九老的頹然而感到不舒服,卻也明白這是無奈之舉。

要不然,修士怎麼會這般順其自然的死呢?

黑蠍娘子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無用,就轉換話題道:「昨日我正好有事去傳經堂,聽兩個宗門的核心弟子說,嗤神六宗的老祖好像要共商對付燕沉舟的事情。」

「九老你覺得,咱們嗤神六宗還有希望嗎?」

楊九也感到自己不應該這般的暮氣沉沉,他笑了笑道:「應該有吧。」

「畢竟咱們嗤神六宗存在南楚的時間誰也說不清,這麼多年的積累,總是要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手段。」

黑蠍娘子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楊九也沒有說話的興趣,兩個人一時間有的只是沉默。

一種無助,甚至是無能為力的沉默。

「嗖!」一道玉符,陡然從遠處傳來,落入了楊九的手中。

「怎麼了九老?」黑蠍娘子看著楊九那神色變化的眼眸,沉聲的問道。

楊九將玉符遞給黑蠍娘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悲痛道:「程豹兄弟去了!」

黑蠍娘子接過玉符,神識就朝著玉符掃去,玉符是一個和他們一樣出身於拜月山的修士發來的。

按照玉符上的記載,程豹在巡視的時候,發現有人潛入這片沼澤,只是一個例行的詢問,就被人直接誅殺。

而這誅殺他的人,是前來赴會的血煞宗的核心弟子,一位剛剛晉級的金丹真人。

雖然這裡面的信息不多,但是黑蠍娘子的心中卻充滿了悲哀。作為千竹教派下的弟子,他們奉命巡山,本沒有什麼錯。

而在例行的詢問之中,竟然這樣被人殺了,這實在是有些讓人難受。

可是難受又如何,殺了那程豹的人,是一位金丹真人,這人應該是死了也是白死。

黑蠍娘子知道這程豹乃是楊九的磕頭兄弟,所以沉聲的朝著楊九道:「九爺還是節哀吧!」

楊九的眼睛有些紅,他的心,已經有點脫離憤怒,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現而今能夠做的,只有節哀。

對這個兄弟的枉死,他能夠做的,也只有節哀。

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的楊九,剛剛準備說話,又是一道玉符,從遠處傳來。

這玉符還是剛才那位築基修士傳來的,玉符的內容卻讓楊九本來就通紅的眼眸,出現了一道血光。

「欺人太甚了!」

楊九的咆哮聲,讓黑蠍娘子感到了事情的異樣,就在她準備問楊九的時候,又是一道玉符,沖了過來。這一道玉符是傳給她的,她一伸手,接過了玉符。

玉符的內容不多,但是看的黑蠍娘子的心同樣升起了一股怒意,原來和程豹一起巡視的,是一個同樣屬於拜月山的築基修士,名為金山。

現而今,執法堂的人已經將金山抓起來,要明正典刑。而他的罪名就是對貴客不尊重。

至於怎麼不尊重,有什麼不尊重,這上面都沒有說。

之所以執法堂確定這位不尊重,是因為那位殺死了程豹的金丹真人的一句話。

雖然心中對金丹真人存著敬畏,但是想到自己的兄弟,死了一個不說,還要因為人家的一句話,再拿出一個來明正典刑,黑蠍娘子怎能不憤怒。

「九爺,這金山兄弟一向老實,怎敢對金丹真人不尊重,這裡面,我覺得一定有問題,咱們不能這樣坐視不理啊!」黑蠍娘子看著楊九,堅定的說道。

楊九狠狠的點了一下頭道:「走,咱們過去看看。」

兩個人駕馭著法器,只是一刻鐘功夫,就來到了修建在一片沼澤上的講法台。

這講法台佔地有千丈方圓,都是用大塊的山石鋪墊而成。和千竹教在落櫻山上的講法台相比,這裡實在是簡陋的很。

但是這裡對於現而今的千竹教而言,不但是講法的地方,更是宗門弟子聚集的地方,還是執行刑罰的地方……

此時的講法台中,已經聚集了幾百個修士,這些修士雖然修為最多也就是築基,但是他們卻是千竹教的希望。

畢竟高等修士,都是從低等修士修鍊而來的,能夠被千竹教高層帶到此處的修士,都是有著不小的潛力。

在講法台的中間的小台上,一根青銅的樁子狀的法器上,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中年修士,被三個鐵環牢牢的捆在樁子上。

這中年修士的眼中,滿是憤怒的神情,他昂著頭,冷冷的看著下方的眾人。

而在講法台的上方,則坐著兩個金丹真人,這兩個金丹真人的年齡都不會是太大。

其中坐在左側的,是一個二十多歲,臉上充滿驕傲的男子,男子身穿血紅色的長袍,雖然是坐在那裡,但是一股肅殺之氣,依舊從他的身上蔓延而出。

這身衣服,只要是南楚的修士,都知道這衣服的來歷。

血煞宗,嗤神六宗之中一向比較神秘的血煞宗。

血衣男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中間的位置上,他的神情之中,還帶著一絲的不耐煩。

一絲對於坐在他旁邊男子獻殷勤的不耐煩。

坐在他旁邊的男子,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材不是太高,但是臉上帶著笑容。

當然,這笑容是做給血衣男子看的。

不過他這笑容,看在千竹教的弟子眼中,卻讓千竹教的大多數弟子感到很不舒服。

「孫道兄,晚輩無知,驚擾了您,這讓小弟實在是有點汗顏。不過這次能夠藉助此次的事情,整理一下我們千竹教的規矩,說起來還要感謝孫兄。」

被稱為孫兄的血衣男子,眼眸之中露出了一絲絲毫不掩飾的譏諷。

作為當事人之一,他自然清楚事情的經過,他殺人在前,又怕這個跟著他一起的人將事情宣揚出去,所以就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

這手段,並不算太高明,甚至只要是有點眼力的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不相信這位千竹教的道兄不明白,只不過他不敢不按照自己的意思辦事罷了。

千竹教嘛,以後還不知道要聽誰的,但是這姓尤的既然識時務,知進退,以後說不定給他點好處。

自己作為血煞宗第二長老的愛徒,這點事情,以後還是能夠作得了主的。

心中念頭閃動,這位孫道兄就淡淡的道:「尤道兄,這是貴宗的家事,我本不該說什麼,不過我覺得道兄說的有理,一個宗門,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規矩很重要啊!」

尤飛熊聽著這有些不冷不熱的話,心中暗恨不已。但是這種恨意,他可不敢表現出來。

畢竟血煞宗的人,他得罪不起,別說他得罪不起,就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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