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附體 第十章 鬼厲

焚香谷,山河殿。

世事變化無常,如意算盤時而打錯。

原本亮出實力,想與青雲門正式爭奪正道首位之時,卻在蠻荒之行損失微重,還作了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風頭又盡被青雲門所佔。

原本以為魔教精英耗盡,難成氣候,卻不想其中兩股勢力就又死灰復燃,互相對戰中又立了起來,落得現在他們只有再次隱藏力量,給了正道兩派『喘息』時間。

原本以為就他們這幾個門派周旋時,卻不想又冒出了一個新巫族,冷冷不知底細,不知道力量是強是弱,是敵是友。

氣人的是還有個什麼莫名寶物出世,要是又一個『四靈血陣』之類的東西出來,那到頭來焚香谷所做的一切,那還不是空做白夢了么。

焚香穀穀主雲易嵐,站在山河殿前憂心忡忡,抬頭望及茫茫天道,積攢滿腹愁腸無法揮出。

正應了那句古話,人算不如天算。

上官策在他後面輕輕走來,眼望雲易嵐的身影,莫聲嘆了一息。

「師兄,青雲門的弟子已經到了谷外,卻不敢進得谷來,只在谷外送來了一個帖子。」上官策輕聲說著,手中拿出一個帖子,遞給了雲易嵐。

雲易嵐接過來看了一眼,信封上寫著幾字:焚香谷雲易嵐親見。

落款乃是:青雲門蕭適才拜會。

就這幾個字,同樣以門派和名字而書,看去是不分高低。可是論起輩分,蕭適才比雲易嵐要小一代,竟就這樣連個師叔之類的字樣都不帶。

雲易嵐苦笑一聲,道:「蕭適才顧著大局,不想與我們落得難看,他青雲門弟子於我谷前而過,總還想著知會我一聲,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

上官策望著雲易嵐,問道:「師兄,那我們如何回覆他們?」

雲易嵐嘆氣道:「現在也不是與他們反目的時候,派個弟子去和他們同行,遮掩過去就好了。」

雲易嵐停了一下,又道:「虹兒怎麼樣了?」

上官策嘆著答道:「已無大礙,只是受創過重,至少也要一個月後才能康復,看來此行是去不得了。」

燕虹受如此重創,雲易嵐也是心痛至極,傷然道:「虹兒一月內就不要出谷了,好好地調養一番。另外她的寶劍因洵兒而斷,我也該好好的賠她一件,你去把『烈焰』拿給她吧。」

上官策一驚,猛問道:「師兄,真的是『烈焰』寶劍嗎?那把寶劍可是不下於我『九寒凝冰刺』的法寶啊!」

雲易嵐點了點頭,說道:「給她吧,能不能發揮『烈焰』的力量,就看她的本領了。」

上官策驚憾之餘,也只有點了點頭,心中反而羨慕起燕虹的因禍得福了。

烈焰乃是五百年前,上代谷主在八凶玄火法陣之中,加之以當時玄火鑒引動的地脈純正之火淬鍊而成,寶劍天成赤紅之色,以焰火之力眷於其中,算得上焚香谷的另一件至寶了。

燕虹若得了『烈焰』加以修鍊,實力就可直追他上官策與雲易嵐兩人,連李洵都可過之。

上官策原以為『烈焰』日後必是李洵之物,沒想到竟轉手歸了燕虹,李洵知道後怕是要大為惱怒一回了。

上官策轉身欲走,雲易嵐卻突然又開口了,帶著一點怒氣道:「洵兒現在怎樣了?」

上官策又轉回身來,答道:「他在這山河殿前跪了五天,後來暈倒了,現正在遵你之命,在他的房內休息。」

「他跪過了五天,又自閉多日,應該也已知錯了,畢竟是年輕人嘛,就放過他這一次吧。」上官策又淡淡補充了幾句。

「他現在休息好了么?」雲易嵐又怒道了一句。

上官策繼續答道:「早已經好了,只是沒你的命令,不敢踏出房門,一直在房內思過。」

雲易嵐嘆了口氣,道:「這個洵兒性情太列,總不能自制,希望這樣能止一止他的暴躁之氣。」

上官策看著雲易嵐怒色,心道雲易嵐果然最疼的還是李洵,故言道:「我想他面壁多天,一定也能明白師兄你的苦心。現在他已然停閑多時,是否此行就由他在此前往。」

雲易嵐沉思一陣,望向谷口深處,同是谷口和南疆得方向,慢慢道:「就由他一個人去吧。不過這次的寶物,我們要勢在必得。」

狐岐山深谷。

正道眾人在這幾日內,已經紛紛趕往了南疆,而這個很早就收到邀請的鬼王宗,卻遲遲還沒有出發。

鬼王宗內早已經選定出發的人,而眾人都也早已做好了準備,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就只等鬼王的一聲命令了。而鬼王此時卻反而安靜得極常,好像事不關己般,連續過去幾日也沒有一點動靜,可把眾人憋了一把火,幾次向鬼王提起此事,也被鬼王幾聲輕語給擋了回來。

眼看距十五之日將近,可是鬼王就是不下命令出發,眾人也只有干著急的份,沒有辦法啊。

其實鬼王也並不是那麼的安若泰山,他之所以這樣做,其原因也只是為了等一個人而已。

在深谷秘洞的石室中,鬼王來回走動著,頗有那麼一絲的不平靜。

碧瑤在一邊可是坐不住了,不耐煩的向著鬼王道:「爹,我們這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我看張小凡走了那麼多天了,是不會回來了。」

鬼王還是那個沉思樣子,淡淡地道:「再等等吧,我和他相處十年,對他的性格十分了解,他一定會來的。」

碧瑤怒著臉,叫道:「再等就過時間了,我和巧兒姐姐那麼好,我可不想就是為了等他,而耽誤了我巧兒姐姐的邀請。」

鬼王慢慢搖了搖頭,道:「同去南疆的派門太多,可謂兇險異常,你又經歷尚淺,必須要有個可靠之人在一旁保護才行。」

碧瑤無奈地嘆氣道:「那張小凡一定可靠嗎?身為副宗主竟為了我的幾句話就氣走了,一點也不顧及我鬼王宗的安危。」

鬼王望著碧瑤,嘆道:「瑤兒,這就是你的過失了,張小凡尚是有用之人,怎能就如此把話給他講明了,要是張小凡真的不還,鬼王宗豈不就失去了一個十分可用的人。」

碧瑤微微氣惱道:「是那個張小凡太討厭了,明明是陰險謊言,還老是想對我動手輕薄,還有他叫『小凡』那麼單純的名字,竟穿那麼兇險嚇人的裝扮衣著,想一想都不舒服,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來的名字。」

鬼王沉言道:「這還是你的心機不夠,就不能應變下來,以後這種狀況可要好好掌控才行,不要再次草率行事,否則有時可會釀成大禍的,知道么。」

碧瑤雖不服氣,可還是受教般的點了點頭。

這時燕忠突然跑了過來,喜著叫道:「稟告宗主,老宗主,副宗主回來了。」

碧瑤驚了一下,鬼王卻此刻已經笑了出來了。

洞外幽姬正站在洞口位置,對面張小凡帶著小灰,滿色落魄的慢慢走來。

「你還知道回來么。」幽姬冷冷地道:「全宗的人都已經等你半個月了。」

張小凡輕道了一聲:「是嗎?那她也在等我嗎?」

幽姬似僵了半刻,又繼續冷冷地道:「她也是為了等你,才遲到現在也沒有出發,倒是你這麼些天都去了哪裡?」

張小凡聽到話後,神色喜了喜,雖然他知道她的話並不真實。張小凡慢慢走過幽姬的身側,淡道:「現在我來了,告訴她可以走了。」

幽姬轉身看著這個悲傷的男子,搖了搖頭,輕道:「你回來了,該先去看看她。」

張小凡怔了怔,憂傷道:「我見了她,她就會高興嗎?或許我不見她,她才會真正的開心吧。」

「那你回來是為了什麼?」幽姬又問了一句。

「為了什麼?」張小凡也是同樣問了自己一聲。

過了好久,天地間都靜了下來。

他慢慢沉思,尋求著答案。

過往之中,她的喜怒種種。

他想著碧瑤與他在滴血洞時的平淡笑容,想著碧瑤與他空桑山外分開時的失落憂色,想著碧瑤與他小池鎮外重見時的暗心驚喜,想著碧瑤與他流波山上雨下共傘時的痴痴深情,以及大竹峰上的少女羞澀,和誅仙劍下的不悔堅決……

他與她相處了那麼久,卻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是笑多,還是憂多。

此刻,他握著燒火棍,就要去守衛碧瑤的一切。

他獃獃站著,彷彿就找到了答案,說道:「是為了她的開心吧。」

幽姬愣了一下,張小凡又道:「只要她開心,我做什麼,都好!」

一句永恆的承諾嗎?

張小凡又想繼續向里走,碧瑤的身影卻現了出來。

「你來了,馬上準備隨我去南疆。」碧瑤冷言,還帶著滔滔怒氣。

張小凡卻沒有了任何的激動神情,淡道了一個字:「是。」

碧瑤卻沒想到今天的張小凡竟這樣聽話,不由地對著張小凡看了一陣,可也覺不出有什麼地方奇怪,於是搖了搖頭,不再說話,直接又走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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