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附體 第九章 回家

草廟村,這裡依然是個荒廢已久,絲毫不見人煙的地方。

一個在外飄晃搖蕩多時的人,現在終於又回到了這裡。

一個疲累的人影,孤立在村口多時,最終還是邁步走了進去,身後一隻猴子立刻蹦上他的肩膀,與他一同進入了,他的村子,他的家。

他蓋的那個破爛房子,出現在他的面前,一絲歸宿感浮上心來。

破門上還飄動著那個綠色的衣角碎片,只是門的裡面,卻沒有了那個合歡鈴。

他推開了門,看著那個地方呆了一會,從身上拿出了一個鈴鐺,一個普通的簡制鈴鐺,掛在了那個位置上。

「鈴鈴鈴……」

一樣清脆的聲音,一樣的特別位置,卻沒有了那一樣的感覺。

關上門,張小凡走到床邊,坐了下去。

他忽然回來了,是他累了嗎?

張小凡望著房子中的每樣東西,閉上了雙眼。

突然一種別樣的感覺,觸動了他。

張小凡又睜開眼睛,望著房子的東西看了又看,可是所有東西跟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連位置都沒有動過一個,數量件數也是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可是張小凡有一種感覺,就在不久前,也有一個人,坐在他的這個位置上,對房子的東西看了很久,很久……

她就一直坐著,看清了這裡的每一樣東西……

張小凡閉上雙目,他甚至看到了,她的雙目之中,彷彿看到了,他在動!

她在這裡,呆了三天。

他知道她來過,是因為一種奇怪的靈感。

「她現在……」

「……過得好嗎?」

張小凡輕輕問出。

門跟著聲音打開了,剛掛上去的風鈴立刻迎風響起,清脆的「鈴鈴」聲傳進耳中,彷彿在回答著他的話。

「吱吱……」

門外小灰拉著一隻野豬,撓著頭叫了一聲,歪了歪頭。

或許是張小凡離開的時間太長,野豬之類的野獸又多了很多,小灰忍不住『嘴』癢;也許是張小凡連續爛醉了很長時間,今天難得的精神好轉,總之小灰就拉來了這麼一隻野豬。

張小凡彷彿笑了一下,小灰立刻就蹦跳了起來。

青雲山,大竹峰。

七峰中人脈最少的一峰,也是閑聊瑣事最少的一峰。此峰隨著田不易夫婦兩個高手的突然逝世,在七峰位置直落最低,在其它同門眼中望來也多有鄙視之感。所以自宋大仁接任大竹峰首座之後,峰內弟子很少外出,平時也只有杜必書一人在外走動。

大竹峰內與世無爭,六個師兄弟和睦同心,每日也開心度過,快樂自在,比得他峰的爭強好勝,不知要好上多少。

眼下杜必書又隨隊外出,峰內更是清幽。宋大仁一人閑步走在守靜堂之外,面色還算平和。

杜必書一走,最愛鬧事的人沒有了,又是難得的平靜日子。

雖說是平淡安寧,可是宋大仁的愁心事也並不是沒有,文敏雖說已經與他定下了親,可是青雲門中偏偏就有那麼一個規矩,凡是定了親的兩人在未拜堂之前就不得相見,究竟為什麼有的這個規矩,誰也記不清了,只知道是很久很久的時候就有了,這樣一來可就憋壞了宋大仁,兩個月多了也沒見過文敏一面。

宋大仁也派過杜必書去小竹峰『議事』,『順便』問問文敏的情況,可是也被小竹峰的女弟子們給擋了回來,大大笑話了宋大仁一番,說什麼「原來宋師兄是屬猴的,跟猴子一樣猴急」。

杜必書不見得怎樣,只不過是來回傳傳話,就是可把宋大仁給氣壞了,要不是眾人攔著,就是要衝上小竹峰去評理了。

宋大仁也為此垂悶了三四天,落得現在每日思情,空空不能相見。雖說以前也是許多年不見,也不見得怎樣,可是今時不同往日,越是臨親之日也就越是想念。

宋大仁心裡念叨著文敏,無事盤算著日子,距他們的成親之日還有一百一十八天,也就是半年。

宋大仁正在愣愣出神,拿著掃帚準備打掃庭院的老四何大智,這時冷不防在背後打了宋大仁一下,叫了一聲:「文敏師姐來了。」

「在哪裡……」宋大仁急向天空望去,隨後猛地又反應過來,立刻反身對何大智叫道:「老四,你什麼時候也跟著老六學壞了,不去幹活,也會來捉弄我了。」

何大智笑道:「大師兄,是我剛才看錯了。唉,我記得前幾天是誰說過『我宋大仁離開女人還不是能活,以後誰也不準去小竹峰問她的消息。』」何大智學著宋大仁的語氣說了一遍,又繼續笑道:「怎麼今天一提到文敏師姐,大師兄就來了這麼大反應啊。」

宋大仁愣了愣神,結巴的道:「那、還不是因為……我,大竹峰人少……難得來一次人么……,所以……就看一看了。」

何大智笑著對宋大仁問道:「是嗎?我怎麼沒有看到前幾次通天峰來人,大師兄就沒這麼大的反應啊。」

「那是因為……」宋大仁怔了一下,突然對何大智故作厲顏道:「老四,我做事什麼時候要向你交代了,還不快去掃你的地。哼!」

宋大仁擺明了理虧,立刻把面轉向了一邊,不去理何大智了。

何大智卻看向了天空,叫道:「大師兄你看,有人來了。」

宋大仁氣著道:「老四,你再這樣耍我,我……啊,真的有人!」

一道紅光急閃而至,直向他們飛來,落在距他們身前的三米之地。來人身著是一身紅衣,美顏少婦的打扮,現出身來後就沖他們叫了聲:「大師兄,四師兄。」

紅衣之人正是田不易之女,田靈兒。

宋大仁笑著道:「小師妹,好久不見,怎麼想起看大師兄來了。」

田靈兒笑了笑,道:「大師兄做首座了,一定要有事才能見到嗎?」

宋大仁笑了一下,何大智卻在旁插言道:「小師妹,你來得正好,快來幫幫大師兄吧,要不然大師兄就要得病了。」

田靈兒打趣道:「得什麼病啊?」

何大智神秘笑了笑,道:「自然是世間少見的相思病了。」

「去、去、去。」宋大仁趕快說道:「老四,快去掃你的地去。」

何大智白眼一翻,拿著掃帚走開了。

田靈兒逗著宋大仁笑道:「原來大師兄這麼想念文敏師姐啊。」

宋大仁微有點面紅,淡道:「你不要聽老四瞎說,沒有的這種事。」

田靈兒看著宋大仁的面色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岔言道:「大師兄,其它幾位師兄呢?我來這麼久了,怎麼沒有還見到他們啊。」

宋大仁面色總算得以緩解,答道:「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情,都在忙著呢。」

「怪不得如此冷清。」田靈兒神色黯然一下,又道:「那大黃呢?怎麼也聽不到它的叫聲了?」

「這個……」宋大仁想了想,道:「我好像從早晨到現在,也沒聽到它的叫聲了。唉,奇怪了,老四,你看見大黃了嗎?」

掃地的何大智跑了過來,答道:「我從早晨也沒有一直沒有見過它。」

宋大仁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是午後了,又向周圍望了望,對田靈兒道:「它可能跑到哪裡睡覺去了吧。小師妹,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田靈兒面現傷感之色,淡然道:「今天是爹和娘的祭日。」

宋大仁與何大智同是失去了笑色。今日距田不易與蘇茹的雙亡之日,正好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

宋大仁對田靈兒正色道:「小師妹,事情已經過去一年了,再說人自古難免於一死,總之以後要看的開一些。好了,師父師母的靈位,早晨時候我已經叫老二打掃過了,我們去祭奠一下吧。」

田靈兒默默點了點頭,又道:「大師兄,我想去爹和娘的墳前去看看。」

宋大仁應了一聲,隨後領著田靈兒,向後山走去。

田不易與蘇茹的安葬之地,就是蘇茹死前所挖的洞穴,其後宋大仁等人就把他們葬在了裡面。

現今兩個墳包凸起,周圍之地沒有一根雜草,看來是宋大仁等人對他們十分尊敬想念,經常來這裡打掃。

宋大仁與田靈兒慢步前行,他們前頭還有兩個小童各拿著香燭紙錢等祭奠之物。

默默走了一陣,田靈兒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師兄,他們兩個是你的弟子吧?」

宋大仁也是思傷過度,竟忘了介紹,當下道:「我在鬼王大劫之後,看到他們兩個可憐,父母雙亡成了孤兒,所以就收為了門下,大的取名凡塵,小的取名凡心。」宋大仁說著又對前面兩個小童道:「凡塵、凡心,見過你們的師姑。」

凡塵與凡心兩個小童同時回過頭來,對田靈兒齊道了一句:「弟子凡塵(凡心)見過師姑。」

田靈兒點了下頭算是回過,又對宋大仁低聲道:「大師兄,為何他們的名字上都有個『凡』字。」

宋大仁想了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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