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9章 就是這麼任性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收購的人又是一些什麼人?」

韓藝緊鎖著眉頭問道。

桑木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只是有些奇怪而已,但是韓藝神情令他感到有些詫異,於是又如實將那些人是如何通過金行收購作坊的事,告知了韓藝,旋即又道:「至於人么,我知道的主要有四個人,其中兩個恩公你也是認識,正是宇文修彌和賀若寒。」

「他們兩個?」

韓藝皺了皺眉,心想,他們兩個這麼年輕,不可能看穿我的計畫,那麼他們這麼做應該是想豪賭一次。又問道:「那另外兩個呢?」

桑木道:「另外兩個我倒不是很熟悉,其中一個我只知道是來自太原,名叫王固道,還有一個人名叫蒙達,這人的底細我就更加不清楚,但是當時的情況,有人肯接手,咱們金行沒有道理不答應。」

王固道?太原人士,難道是他?那這蒙達又是什麼人。韓藝皺眉思索半晌,道:「你立刻派人去給我調查這兩個人的底細。」

桑木問道:「恩公,這有什麼不妥么?」

韓藝沒有做聲,低眉沉思片刻,擺擺手道:「算了,暫時先不用去調查了,過兩日再說,他們瞞不了多久的。」心裡暗想,事已至此,我不管你們是何方神聖,誰要敢擋我的道,這後果將是你們承受不起的。

畢竟奔波勞累一日,韓藝也非常累,跟桑木談了一會兒,便睡覺去了。

睡不著?

那是不可能的。

這廝誰得比誰還香,都打起呼嚕來,因為是實在是太累了。

翌日!

韓藝早早起來,吃過早飯之後,便趕往尚書省,畢竟不是人人都如他這樣,還能一覺睡到天亮,如今許多人都等著他開飯了。

來到尚書省,只見裡面坐著不少人,張大象、崔戢刃、王玄道、任知古、狄仁傑、鄭善行,以及盧師卦。

盧師卦是後來李治給找來的,因為李治知道盧師卦跟韓藝關係還不錯,多一個幫手是一個,如今李治也只敢用這些人,因為這些人與整件事都沒有什麼關聯。

他們見到韓藝來了,趕緊起身行禮。

如今韓藝穿的可是紫袍呀,而且還是尚書令,正二品,在三省中權力最大一個宰相,因為尚書省是執行部門,統管著六部,而如今中書省、門下省就已經關門。

韓藝神情嚴肅,一目掃去,瞟了瞟崔戢刃,又向張大象道:「張侍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昨日我是說,讓你去找些能夠幫忙的來。」

張大象笑而不語,這話不能接。

「算了,你的辦事能力也就這樣。」韓藝擺擺手,嘆道:「看到你們,我真的感覺自己被貶了一般,完全沒有陞官的快感,真是令人感到尷尬呀。」

尷尬?

狄仁傑、任知古是更加尷尬,這臉都紅了,其實他們站在這裡,自己也不好意思,無緣無故就被李治給提拔上來了。

崔戢刃、盧師卦、王玄道、鄭善行四人看得很淡,畢竟他們以前經常跟韓藝打交道,也知道這廝肯定要諷刺他們幾句。

韓藝徑直走到正座前,坐了下來,鬱悶的壓壓手,嘆道:「不來也來了,都坐吧。」

「是。」

幾人坐了下來。

韓藝問道:「外面什麼情況,你們比我還要清楚一些,而且你們一直都在這裡,不知你們可有什麼補救之法?」

任知古小心翼翼道:「回稟尚書令,下官以為可向那些地主、士紳徵稅,彌補財政的空缺,目前也只能向他們徵稅。」

韓藝點點頭道:「行啊!你去征啊!」

任知古愣了下,韓藝的語氣,令他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韓藝一翻白眼,哼道:「這官府都關門了,衙役都跑去當強盜了,你是打算讓我跑去徵稅么?」

任知古尷尬的滿面通紅,道:「下官不是這意思。」

韓藝道:「我現在很煩,麻煩你們提建議的時候先過過腦子,不要跟我天方夜譚,沒錢就知道徵稅,這個我還用你說,傻子都知道,但要是能夠征上稅,還會沒錢嗎?如今那些地主、士紳可以說是目前最為安定的階級,你還打算將他們也搞亂嗎?」

正準備發言的狄仁傑,頓時不敢出聲。

韓藝突然瞟了瞟崔戢刃,道:「崔中丞,聽聞你們清河崔氏英才輩出,而你又是崔家的後起之秀,小小年紀就當上御史中丞了,我想聽聽你的建議。」

張大象差點笑出聲來,人家年紀比你大,你都當尚書令,人家當個御史中丞又怎麼呢?

崔戢刃淡淡道:「我的建議就是將尚書令吩咐的事辦好。」

咦?這麼乖?你倒是跟我橫呀!你以前不是很囂張嗎?韓藝冷冷道:「現在我不要你們拍馬屁,我要一點實在的建議。」

崔戢刃道:「這就是最實在的建議,如果我們早有主意,那早就向陛下稟報了。」

「看來你們崔家也就那樣呀!」

韓藝輕輕哼道。

崔戢刃微微一笑,不做聲,他心裡也有準備,現在的韓藝就是吊炸天的存在,他不得不服啊,韓藝跟他已經不在一個層面上。

「別給我垂頭喪氣,都給我抬起頭來。從這一刻開始。」

韓藝突然豎起一根手指,「你們必須都保持著一個信念,那就是這世上沒有邁步過去的坎,我們要對於大唐的未來充滿著信心,如果我們自己都沒有信心,還能奢望百姓對朝廷充滿信心嗎?我若還見誰垂頭喪氣,就立刻給我滾。聽明白了嗎?」

「下官明白。」

「很好!」

韓藝又道:「而目前,我們首先要解決兩個問題,其一,財政的負擔,一個背負著十萬貫債務的人和一個背負一萬貫債務的人,任何方面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這就跟擁有十萬貫和擁有一萬貫的差別是一樣的,我已經奏請陛下,精簡官員,減輕財政負擔,朝中的文武官員將要控制到八百人以內,東都官員的人數要回歸到貞觀時期,多一個人也不行。外官要控制在一萬人左右。」

崔戢刃聽得心裡咯噔一下,當即出得一身冷汗,你還真是狠呀,人家武皇后、李義府他們費勁千辛萬苦,提拔上來的人,你這一刀就都給砍沒了。

任知古道:「可是如今光朝內官員就達到了五千多人左右。」

這等於要削減八成多官員,這簡直是太嚇人了。

韓藝點頭笑道:「很好,你已經將我裁減官員的理由說出來了,貞觀時期國庫才負擔七百多官員,如今的國庫都還比不上貞觀時期,咱們拿什麼養這些官員?」

王玄道道:「那不知尚書令打算如何賽精簡官員?」

韓藝道:「咱們只負責文官,武官那邊由司空他們負責,戶部也不用你們管,我已經將該裁的都裁了。至於如何篩選么?我只有三個要求,首先,你們只負責四品以下的官員,其次,那些掛職吃閑飯的,全部罷免,國家已經養不起他們了。最後,六十歲以上讓他們致仕回家,盡量保證官員是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其餘的話,你們就自己看著辦,是抓鬮也好,畫圈圈,都行。」

畫圈圈?王玄道一陣無語,你這是玩過家家嗎?

盧師卦立刻道:「這如何能行,你這也太草率了,人家一生的努力,功名利祿,只在你這一筆之間,這如何能夠服眾,真是太不公平了。」

「公平!」

韓藝哈哈大笑起來。

盧師卦可不怕韓藝,站起身來,道:「你笑什麼?」

韓藝笑意一斂,道:「盧公子,既然你穿著官袍坐在這裡,那你我的交情就先放在一邊,咱們公事公論,待會我要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也僅限於公務。」

盧師卦立刻道:「尚書令但說無妨,這公私下官還是能夠分清楚的。」

韓藝點點頭,隨即道:「盧舍人,你還真是夠厚顏無恥的呀。」

盧師卦並不惱火,笑道:「還望尚書令告知下官,下官究竟哪裡厚顏無恥呢?」

「記住,你浪費了我半炷香的功夫。」

韓藝立刻接著說道:「你要談公平是吧,好,我就跟你談談公平。外面成千上萬的百姓流離失所,每天至少有數以百計的百姓死於非命,這是誰造成的?他們拿著自己的血汗錢,養著咱們這些當官的,可是換來的又是什麼?你為官員叫冤之前,有沒有想過他們?

哦,我現在裁減幾個官員,你就憤憤不平,那麼多百姓死於非命,你連個屁都不放,你好意思嚷嚷嗎?我當然知道這麼做,是會委屈了一些官員,但是他們的委屈再大能夠大過百姓嗎?至少他們都還住在屋裡的,還能拉得出屎來。你讓我放著外面數萬萬百姓不顧,陪著你在朝中精選官員,將朝中所有的精力都投在精簡官吏的事上面,你確定這就是你心中的公平嗎?」

王玄道、崔戢刃都已經嚇壞了,盧師卦何曾被人這麼罵過。

盧師卦被韓藝訓的呆若木雞,一張臉都已經漲成豬肝色,這是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