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8章 眼淚滾滾

心疼!

這些大佬們見自己的兒孫已經變得快要認不出來,說不心疼那肯定都是假的。

好好一個有為青年,竟然弄成這德行,這是著了多大的罪啊!

大家紛紛憤怒的望著韓藝。

不僅僅是他們,那些學員見到韓藝,也是激動不一樣,爬起來就沖向韓藝。

「集合!」

可他們才剛剛起步,站在台階下面的教官,就是一聲齊吼。

學員們下意識收住腳步,然後趕緊回到操場上列隊,這也是目前他們學成的唯一一門功課。

此時,一班、七班、十三班的學員們也都從宿舍裡面趕了過來,李敬業他們一看契苾光他們比自己當初還要狼狽的多,心中是五味雜陳,一方面,心裡得到了少許安慰,但是另一方面,當初豪言壯語,換來的只有兩個班級勉強完成任務,而將門之後,幾乎是全軍覆沒。

列隊完畢之後,韓藝走上前來,面色沉重,目光從台階下面的學員臉上一一掃過,過得一會兒,他才開口道:「今年是大年三十,原本這時候,我應該在家裡跟著家人籌備著過年,我真的非常感謝你們,剝奪一年之中我最期待的一日,如果你們是想藉此來整我,那真是恭喜你們,你們做到了。」

說到這,他突然滿面慍色,怒道:「都是因為你們的無能,我還得在大年三十,站在這裡,吹著寒冷的北風。」

「副院長,這不能怪我們。」

契苾光突然跳了出來。

「契苾光!」

教官立刻喝道。

「且慢!」

韓藝抬手阻止那教官,然後道:「契苾光,出列。」

契苾光滿臉怒氣的走上前來。

契苾何力見罷,頓時心急如焚,兒子啊,這時候你還出什麼頭,難道你就沒有看見你哥一直在跟你使眼色么。

韓藝問道:「你方才說這不能怪你們,難道這得怪我?」

「當然怪你。」契苾光道:「是你最初沒有將任務布置好,那環縣縣衙突然借到慶州府衙的命令,要押送一批物資去慶州,連一頭驢都沒有給咱們留,這咱們怎麼能押送糧草。」

「原來如此!」韓藝稍稍點頭,道:「那你們又是怎麼做得呢?」

契苾光道:「我們還能這麼做,只有在那裡等,可是等到那縣令為咱們準備好,已經為時已晚。」

「好一個為時已晚啊!」韓藝點點頭,道:「我問你們,你們的任務是什麼?」

「押送糧草。」

「準確來說,應該是押送糧草去前線。」韓藝糾正了他的說法,又道:「也就是說,當你們在環縣等吃等喝的時候,前線數萬將士如今正在前線飢腸轆轆,數萬將士啊,你們怎能坐得安?」

「可是——沒有驢、馬,怎麼押送糧草!」

「那你們有沒有腦子呢?」

韓藝看著他,道:「你們就不會想辦法嗎?如果你們心裡始終惦記著前線將士,又怎可能無動於衷?這要是我的話,我會心急如焚,因為如果沒有按時將糧草送到,對我軍可能會導致毀滅性的打擊。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們想盡辦法,也沒有找到驢、馬,一個合格的押糧官,也會推著糧草上前線,更何況你們從來就想過自己想辦法,只是不停的抱怨這,抱怨那,這是在打仗,知道是什麼打仗嗎?就是你們的父親兄弟可能因為你們的抱怨,而戰死沙場。」

說到這裡,他苦笑一聲,道:「更何況你們從未想過辦法,我真不知道你們的腦子是用來幹嘛的。你們知不知道,在你們達到環縣的同時,正好有一支販賣馬匹的商旅途徑環縣以北十里外的牧場,他們將會在那裡停留三日,三日之後,他們便會啟程去往長安。

如果你們在那三日內,稍微主動一點,稍微著急一點,惦記著前線,自己去想辦法,你會很輕鬆的打探到這個消息,可惜的是……」

他怒其不爭的搖搖頭道:「你們連衙署的大門都沒有出過,就知道等啊等,明知再等下去,就沒法完成任務,可是你們還無動於衷。我真是真的沒有想到,你現在竟然還有臉來跟我抱怨?你難道不知道你父親也是總參謀部的人么?如果這是真得戰場,你現在就得披麻戴孝,哀嚎痛哭,別說一個合格得押糧官,你連一個合格兒子都談不上。」

這一番訓斥下來,契苾光面紅耳赤,垂頭不語。

契苾何力跟他一模一樣,也是面紅耳赤,這回他是真心也無語,契苾明再不濟,那也只是中了韓藝的計,以及自己粗心大意。可是契苾光所為,那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如果是真得戰場,這種押糧官殺一百個都不嫌多,人家十三班明知三日口糧堅持不了到長安,但人家還是先以運送糧草為主,這口糧到時再想辦法,這才是合格的押糧官,戰場上那是瞬息萬變,那些將士都是拿著性命去爭取時間,你們倒好,坐在官署裡面等,真心是不可饒恕的。

「看來你的心智還停留在跟你爹抱怨的層面上,你爹剛好在這裡,你去找你爹撒嬌吧,我真不想跟你這種幼稚兒童說話。」韓藝搖搖頭,下得台階來。

契苾光聽得恨不得將自己給捅死,目光不自覺的看向契苾何力,契苾何力也不自覺的看向他,這目光剛一觸碰,父子倆又不約而同的瞬間移開。

這一刻的尷尬,那真是爽的不要不要的。

契苾光終於忍受不住,畢竟這裡有這麼多人看著,在自尊心的趨勢下,他落下了眼淚。契苾何力也快要哭了,韓藝說得對,千萬不要再提什麼將門之後,丟不起這人啊!

只能韓藝的嘴太他媽毒了!

李敬業等人看著也都是心有餘悸。

韓藝來到台階下面,微微笑道:「你們中間誰還遇到了憋屈的事,大可說出來,我也是第一回安排演出,如有不當之處,若是合情合理,我會向你們道歉。」

一片沉默!

如今誰還相信韓藝這話,那就真幼稚兒童了。

韓藝等了一會兒,又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說上幾句吧!」說著,他目光一掃,道:「段懷簡,你們三班將糧草運到哪裡去呢?」

真倒霉!被點名的段懷簡,第一反應,就是將腦袋垂下。

韓藝道:「段懷簡出列。」

這躲無可躲啊!段懷簡只能站了出來。

韓藝指著台階上的段瓚道:「既然你沒臉跟我說,那你就悄悄告訴你父親,你們班將糧草運到什麼地方去呢?」

段懷簡始終沉默。

韓藝道:「怎麼?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我聽聞你你爺爺當年僅僅率領二十餘騎沖陣,連殺數十人,身中流失,但仍帶傷三次沖入敵陣,殺得敵軍聞風喪膽,沒想到到了你們這一代,就成這德行了。」

段瓚聽得一張臉都漲成豬肝色,段志玄可是凌煙閣成員,是他們段家的門面,丟自己的臉沒有關係,你不能丟段志玄的臉啊!

果不其然,段懷簡立刻昂首挺胸,「我不知道。」

段瓚聽得差點昏厥過去,一個押糧官竟然不知道自己將糧草運到何處去了,這——這他想幫忙,都無能為力,他只想殺了這不孝之子!

韓藝錯愕道:「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迷路了!」段懷簡含著委屈眼淚道。

韓藝道:「哦,迷路倒是非常常見的,如果前線是在一些窮鄉僻壤,道路又錯綜複雜,的確容易迷路。不過平高縣來長安的道路,那是康庄大道,不應該會迷路吧。」

段懷簡道:「我們被一個奸商騙了。」說著,他看了眼韓藝一眼,擺明指桑罵槐。

「是嗎?」韓藝道:「那你就說說,你是怎麼被那個奸商所騙,不要害羞,這騙子是最可惡的,我生平也最恨騙子。」

事已至此,段懷簡還有什麼不敢說的,立刻將其中過程說了一遍。

韓藝聽後,朝著段瓚道:「段將軍以為如何?」

段瓚怒瞪兒子一眼,將臉偏了過去,好似無顏見人。

段懷簡見到父親恁地生氣,一臉茫然。

韓藝又向楊思訓道:「楊將軍,你是他們的老師,你來點評幾句吧。」

楊思訓沒什麼壓力,他的兒子都不在這裡,問道:「懷簡,那商人說前面道路阻塞,你可有派人去打探?」

段懷簡頓時一臉懵逼。

韓藝笑道:「真不知道那奸商是你什麼人?他說什麼,你們就深信不疑?如果我大唐有你這樣的押糧官,那敵人跟咱們作戰,真是太輕鬆愜意,只需要弄一個奸商過來,說不定就能讓你將糧草運送到敵軍陣中去,到時我大唐將士哭都沒地方去哭。

而且你猜得也沒錯,那個奸商是我安排的,前方也並沒有滑坡,你只需要派個人去看一眼,那就什麼事都沒有,可是你們卻傻乎乎深信不疑,還跟那商人走。嘖,這種伎倆,說真的,連三歲小孩都有可能拆穿。我不想說你們連三歲小孩都不如,我只想告訴你,這外面的世道太危險了,不太適合你這單純的孩子,你們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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