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一個學了心理學的丈夫,令元牡丹很鬱悶,她原本還想跟韓藝商量,由她出面管理防止作坊,可是這話都還沒有說出口,就讓韓藝一語弄得胎死腹中了。
她不去紡織作坊,還可以讓別人去,要是韓藝天天在家待著,那就會出大事了,韓藝可是戶部尚書,掌管天下財政,即便從元家的利益出發,那也是韓藝的仕途是高於一切的,怎麼可能讓韓藝天天在家帶孩子,這不是本末倒置么。
韓藝走了過來,拉著她的手,笑道:「夫人,這錢是賺不完的,哪怕是失去了,還可以賺回來的,但是有些東西失去了,可就再也回不來了。最多我答應你,讓我們的女兒將來跟她母親學習做買賣,你可以盡心儘力培養咱們的女兒,讓她成為一個比她爹娘更加出色的商人。等到我們的女人長大之後,你就可以帶著她一塊做買賣,這是多麼有趣。」
元牡丹聽得目光一閃,道:「真的?」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因為我覺得這做買賣的女人實在是太有魅力了,令我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元牡丹抽出手來,羞紅著臉道:「我才不信你這一套。」說著,她便往外面走去。
「你幹什麼去?」
「洗澡。」
「洗澡?靠!這個當然一起啊!」
元牡丹站在門口,突然回過頭來,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那咱們蕊兒怎麼辦?是誰方才說不能讓咱們女兒單著的?哦,今晚咱們就帶著蕊兒一塊睡吧。」
韓藝眨了眨眼,突然有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元牡丹抿了抿唇,出得門去。
跟蕊兒一塊睡,這——這怎麼操作啊?韓藝突然捂住臉,痛不欲生啊!
元牡丹還真是說到做到,真的帶著女兒一塊睡,原本痛不欲生的韓藝,可是跟女兒躺在一起時,心中頓時沒有半點雜念,逗著女兒,聽著女兒格格的笑聲,反而快活的不得了,這本是他嚮往的平常生活,而如今對於他而言,卻是如此的彌足珍貴。
……
……
在韓藝的預計中,此時此刻,整個長安城都應該陷入南北貿易帶來的歡樂、喜悅,以及希望。
可惜,他的死對頭李義府,決計不會讓他搶盡風頭的,於是將自己的兒子派出來,刺殺了裴清風。如今長安城內的人,都還沉浸在憤怒、同情、悲痛的情緒當中。
實在也是李義府幹了不少缺德事,長安乃至整個關中的貴族都積怨已久,這一下可是徹底爆發出來。
得月樓!
「豈有此理,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怎麼民安局還沒有調查完,當時恁地多人目睹了李洋殺人,難道還有假么?」
「哼!這算得了什麼,當初畢正義一案,李義府都已經將犯婦淳氏領回家共枕幾宿了,不照樣沒事么,反倒是王義方直言申訴,卻別破辭職了。」
「畢正義只是一個小官,那裴家可不是好惹的,要是這回陛下還包庇李義府,裴家會肯罷休?」
「呵呵!」
「你笑甚麼?」
「我看這回陛下是無顏包庇李義府了,不然的話,又怎會將皇后給請出來。」
「這反而更加不妙,當初李義府可是堅持廢王立武的,皇后能不支持李義府么。」
「誰說不是了。唉……真是懷念太尉、褚僕射他們還在朝中的時候,那時候再怎麼說,也不會出現這些不公之事。」
幾個公子哥坐在一間包房內,是大肆批評朝廷。諸如此類的現象如今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因為此案一天不結,大家胸口懸著的那一塊大石頭始終落不下地來。
正當幾人聊得的義憤填膺之時,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
「幾位公子,是小的。」
「進來吧!」
只見一個夥計端著茶水走了進來,道:「幾位公子,這是小店新到的茶葉,各位都是小店的老主顧了,因此我們掌柜特地讓小的送來一壺來給各位嘗嘗。」
「是——是嗎?那真是謝謝你們掌柜的了。」
「不敢,不敢!」
這幾位公子哥似乎也說得有些口渴了,立刻將那夥計給倒上。
這茶水一倒出來,幾人微微一驚,只見茶水嫩綠明亮,未曾見過,不禁問道:「這是什麼茶?」
「哦,這是元家從江南運送來的,據說是一種經過特別炒制的茶。不但香、好喝,而且特別方便,先將一些茶葉放入杯中,熱水一湯便可。」
「我好像也聽說,南下的船隊已經回到了長安,還帶來了許多江南特產。」
「那我們嘗嘗看,小弟敬幾位賢兄一杯。」
「請!」
「嘖嘖……這茶還真是不錯。」
「是呀,味道清香濃郁,品後還有回甜之感,不錯,不錯。這茶你們這裡有賣么?」
「這個——小店也不知道這茶是否合客官的口味,故此只是元家送了一點,但是我們掌柜的說了,若是大家都喜歡的話,便向元家去買一些回來招待各位。」
話音剛落,忽聞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哇!好香啊!」
「奇怪!這一道菜我以前經常吃,咋今日做出的味道大不一樣啊!」
……
不消多時,這香味傳到了包房裡面,一個公子哥道:「今日的這菜香,怎與以往有所不同?」
「哦,是這樣的,今日做菜用的油,是小店最近剛從江南買來的簡州菜籽油。」
「簡州菜籽油?」
韓藝那是千叮萬囑,讓他們一定說全名——簡州菜籽油,誰要敢不說全名,下回南下不帶他玩。
「是的,是簡州最近研製出來的一種新油,這個我們掌柜的已經嘗過了,味道非常不錯。」
「看來咱們關中集團從江南運來了不少好貨啊!」
……
北巷。
「這些個廢物,點個貨也點不清楚,還得讓老子親自走一趟,真是氣死老子了。」
錢大方一路罵咧咧的回到店裡。
「東主,你來了。」
那管事的急忙迎上前去。
「你也不是一個好東西。」錢大方怒瞪一眼,大步走了進去。
那管事的甚覺委屈。
「哎哎哎——!」
錢大方這一進店,當即叫嚷起來。
「東主,怎麼呢?」
「我的油——不,我得簡州菜籽油了。」
錢大方一臉驚愕的看著那管事的道:「我昨日明明讓人將那些簡州菜籽油拿到店裡來賣,怎麼——怎麼都不見呢?」
「哦,東主,都賣光了。」
那管事的道。
錢大方愣了愣,眯著小眼道:「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都——都賣光了。」那管事很虛呀,顫聲說道。
「你個混賬東西!」
錢大方揪著那管事的衣領,噴得對方一臉口水。
那管事的也傻了,道:「難道賣光了也不好么?」
「你是不是傻呀!」錢大方猛提一口氣,正準備使出獅子吼時,突然餘光往外面一瞥,又低聲怒道:「既然這麼好賣,你應該漲價啊,你跟我這麼久,連這個都沒有學會?」
那管事的哭喪著臉道:「你不在,我哪敢隨便漲價,再說,客人也沒有給我這個功夫,一下就搶光了。」
「搶光了?」
「嗯!」
錢大方的眯眯眼中透著兩道殺氣,道:「許由那個蠢貨,竟然不多買一些回來。」
那管事的道:「東主,你昨日不都還嫌他買多了么?」
「嗯?」錢大方一橫眼,那管事的立刻垂下了頭。
「老錢,老錢。」
忽聞外面有一陣急促的叫喊聲。
錢大方回頭一看,臉上是風雲突變,一臉諂笑道:「哎呦!原來是劉公子,不是劉公子想要一些什麼?」
「簡州菜籽油。」
「簡——簡州菜籽油。」老錢差點沒有咬到舌頭。
「老錢,你可別說你這裡沒有,方才杜兄說為了,你這裡有得賣,我可你的老主顧,你別給我藏著,快些拿出來。」
錢大方聽得都快哭了,哽咽道:「劉公子,我這裡的貨都賣光了。」
「什麼?我都還沒有來,你就賣光了,你這麼對待老主顧的,真是豈有此理。」
那劉公子說罷,怒氣沖沖的就離開了。
「劉公子,劉……!」
錢大方抬著手,看著劉公子遠去的身影,臉上是悲痛萬分,咬牙切齒道:「許由,你這個蠢貨!我要南下,我要親自南下,我要簡州菜籽油。」
……
是金子它總會發亮了,江南的貨物悄無聲息的引起一陣陣轟動,尤其是茶葉和簡州菜籽油,沒有辦法,長安的吃貨太多了,這新穎的食品,立刻得到大家的追捧,成為了時尚,只見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