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 有比較才有君子

柳元貞被劉仁軌這一驚一乍的弄得是暈頭轉向,摸不著頭腦,呆愣愣的看著劉仁軌。

劉仁軌又道:「莫不是柳少監不是為此事而來?」

「我——!」

柳元貞一臉懵逼,心想,這廝是剛做官吧,這種事自然得相互試探一下,我們又不是很熟。原本挺有把握的他,如今又變得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這個——冒昧問一句,劉給事為何這般模樣就出來,而且方才望外面看什麼?」

劉仁軌遲疑不語。

柳元貞心裡更是打鼓,這冬天的晚上都出汗了,卻不想人家劉仁軌還光著腳了,道:「難道這周邊有人監視?」

「這我也不知道!」

劉仁軌道:「可是——」

柳元貞見他支支吾吾的,心急如焚,道:「可是什麼?」

劉仁軌又遲疑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也不怕告訴你,今兒我從宮中出來時,遇到了杜中書,他——!」

柳元貞一聽杜正倫,隱隱覺得不妙,道:「他跟你說了什麼?」

劉仁軌道:「他說他會盯緊我的,倘若我敢徇私枉法,定去陛下那裡參我一本。」

這個老匹夫,真是要趕盡殺絕啊!柳元貞不禁暗罵一句。

劉仁軌又是哭喪著臉道:「柳少監,你說我就一個小小給事中,哪有膽子敢徇私枉法,就算借我十個膽我都不敢啊,這可是陛下親自吩咐下來的。」

柳元貞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一聽劉仁軌這語氣,得了,剩下的話都別說了。索性微微拱手,冷冷一笑:「在下告辭。」

說罷,就轉身離去了。

劉仁軌看著他離開,笑了一聲道:「真是蛇鼠一窩啊!」言罷,將門便合上了。

這門剛一合上,他妻子便提著鞋急忙忙走了過來,道:「夫君,這是出什麼事呢?你怎麼連鞋都不穿,快快,將鞋穿上,這大冬天的,要是著了風寒,那可就不好了。」邊說著,她邊彎下身來,給劉仁軌穿鞋。

劉仁軌苦笑一聲,「要是著了風寒,倒也好了。」

「啊?」

他妻子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去屋裡說吧。」

夫妻二人來到屋內,劉仁軌便將此事告知了妻子,因為劉仁軌出身貧寒,他們夫婦可算是結髮夫妻,彼此都是非常了解,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而且劉仁軌認為這事也該讓妻子有點心裡準備。

這劉夫人聽後,有些納悶道:「夫君與那杜中書並無交情,他為何要推薦你來主審此案?」

劉仁軌笑了一聲:「他這是想借刀殺人呀。」

「既然夫君你是知道的,那為何還?」

劉仁軌苦笑道:「為什麼杜中書會推薦我我,不就是因為他知道我為人忠直,不會趨附權勢,他都已經將我給算死了。唉……我今兒下午在那王德儉面前稍稍鬆了下口,這晚上李義府的女婿就上門了,可見此案是大有貓膩,堂堂中書令竟然干出如此下作之事,而且陛下已經將此案交予我審理,我又豈能坐視不理。」

「可——可你不常說那李義府乃是瑕疵必報的小人么。」

「嗯!」

劉仁軌點點頭,道:「但是若我害怕這小人,豈不是說我劉仁軌連小人不如。我劉仁軌雖然出身貧寒,但也讀過聖賢之書,而且,我能有今日,全蒙太宗聖上賞識,倘若我包庇李義府,將來又有何面目去見太宗聖上。」語氣是非常堅決。

這劉夫人深知夫君的性格,也只能祈禱上天保佑她的夫君。

……

李府!

「好一個杜正倫,竟然要趕盡殺絕,還有那劉仁軌,真是不識好歹,待我過得這一檻,我定饒不了此二人。」

那柳元貞回來之後,便將在劉家的經過告知了李義府,氣得李義府是破口大罵,他當然不會以黑白來看待,他認為杜正倫和劉仁軌聯合起來要對付他。

柳元貞道:「丈人,這還是等以後在說吧,如今得趕緊想辦法闖過這一關。」

李義府哼道:「陛下分明就是向著我的,我犯得著怕杜正倫那老匹夫。」

柳元貞道:「話雖如此,但是小婿以為,萬一真讓劉仁軌查出什麼來,縱使陛下想保丈人,也沒有理由啊!而且那杜正倫絕不會罷休的,他也是中書令,又與李績交情不淺,不可小覷啊!」

李義府聽得眉頭一皺,道:「那依你的意思?」

柳元貞道:「小婿一時也沒有主意,不過,雖說審案的是劉仁軌,但是他是在大理寺審,咱們在大理寺還是有人的,小婿咱們可以先讓人去偷偷告訴畢正義先,讓他先拖著,咱們再另謀他法,我想畢正義也不想抱著一塊死。」

李義府點點頭道:「希望許敬宗那邊能夠求得皇后相助。」

……

這紙可是包不住火,況且連紙都沒有,這事很快就傳遍了朝野,大臣們聽聞此事,這第一反應就是人云亦云,堂堂中書令怎麼會幹出這麼離譜的事了,但很快就清醒過來了,這種事誰敢人云亦云呀。

一時間朝中是議論紛紛。

好在李義府的名聲本就不怎麼樣,這事落在他身上,大家倒也能接受,這要是長孫無忌的話,那估計下巴會掉一地,不能說長孫無忌就不好女色,可問題長孫無忌不可能會做出這種離譜之事,一個宰相,要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當什麼宰相。

崔府!

「真是沒有想到,咳咳咳,李義府竟會幹出恁地離譜之事來。」崔義玄躺在床上,搖頭一嘆。

崔戢刃卻是笑道:「在侄兒看來,這倒也並非是不能理喻的。李義府之所以能夠當上中書令,靠得不是才能,走得也亦非是正途,而是陛下和皇后需要他坐在中書令的位子上,我想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過此生還會有飛黃騰達的一日,也並未為此做好準備,有此情況,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崔義玄點點頭,道:「幸虧那日聽從你的建議,將韋思謙調去外地巡視,否則的話,這任務極有可能會落在韋思謙頭上,那可就糟糕了。」頓了頓,他又道:「戢刃,咱們御史台就是憑藉著望風上奏的資格立足於朝堂之上,按理來說,這種事對於御史台而言,是難得的機會,可是陛下是如何想的,你也應該清楚,你最近可得要常去御史台,看住那些監察御史,莫要讓他們給陛下添麻煩了。」

崔戢刃點點頭道:「侄兒知道。」

……

「如此也好,讓他們狗咬狗去,咱們看看熱鬧就行了。」

張大象一邊走著,一邊向唐臨說道。

唐臨卻道:「要只是熱鬧一下,那有什麼意義,真希望杜正倫能夠將李義府這小人給除了。」說著,他忽然道:「大象,怎麼沒有看見韓侍郎?」

張大象想了下,道:「好像正在放假當中。」

「放假?」

唐臨當即一陣無語。

……

這朝中眼看又要進入風聲鶴唳的時期,畢竟這是兩個中書令的鬥爭,必定會波及朝野上下,可是作為朝野令一大勢力的代表韓藝,此時卻清閑在家,彷彿不知道這事。

此時,他正拿著刨子、鎚子,在後院敲敲打打的,惹得路過的丫鬟紛紛側目,堂堂戶部侍郎,竟然干起了木匠的活,真是不務正業啊。

過得一會兒,蕭銳突然走了過來,道:「賢婿,你這是在幹什麼?」

「丈人回來了!」

韓藝先是起身一禮,隨即又道:「我這是想做個小車,待無衣生產後,孩子就可以坐著玩耍了。」

蕭銳呵呵道:「你倒是有心了,不過這等粗話讓下人來干就是了。」

韓藝道:「這下人做得,我不太放心,反正我現在也清閑的很。」

「清閑?」

蕭銳彷彿沒有聽清楚。

韓藝點點頭道:「對啊!我最近正在放假。」

蕭銳眨了眨眼,突然左右望了望,小聲道:「你可別說,朝中最近發生的那事,你不知道。」

「丈人說得是畢正義一案吧。」

「是啊!」蕭銳帶著一絲困惑道:「如此這事在朝中傳的是沸沸揚揚,你怎好像一點也不關心。」

韓藝呵呵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李義府又不是我的什麼人,而且這事陛下也沒有交給我去處理。」

「話雖如此,可是……!」

蕭銳只覺有些怪怪的,你身為樞要大臣,這事怎麼可能與你無關。

韓藝輕描淡寫道:「丈人,這事跟咱們沒有關係,跟蕭家也沒有關係,在旁看看熱鬧就是了。」

蕭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其實他對這事也並不感興趣,只是蕭鈞他們有些拿捏不準,杜正倫和李義府鬥起來,而且來的太突然了,令他們有些不知所措,故此讓蕭銳來韓藝這裡探探口風。

「爹爹!夫君!」

正當這時,蕭無衣領著兩個丫鬟端著一些水果、茶水走了過來。

蕭銳點點頭,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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