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孰能無情?

韓藝那跳躍式的說話,讓王萱有些反應不過來,過得半晌,她才道:「你——你什麼意思,莫不是你前面說得都是騙我的?」

韓藝一翻白眼,道:「天啊!你怎麼會這麼天真,這當然是騙你的呀,這你也信,你動腦子想想,我這麼聰明,犯得著去出賣自己的貞操么,如果我出賣貞操,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對方非常漂亮,當然,我是可以靠顏值吃飯的,但是你知道的,我比較喜歡有難度一點的東西,因此我選擇靠智商吃飯。」

「你——你——!」

王萱得知自己被戲弄了,頓時火冒三丈,她真心被騙慘了,方才還挺同情的韓藝,更為重要的是,她覺得韓藝這種行為太卑鄙了,竟然拿騙人當樂趣,簡直是無恥之極,聞所未聞,眼看就要習慣性的發飆了,但她不禁又響起前幾回在韓藝面前發飆經歷,幾乎每回發飆到最後痛苦的都是自己,因為她太需要韓藝了,而她對於韓藝的價值可有可無,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很好!她終於明白我們之間那不平等的關係了!韓藝暗自一笑,卻又是搖頭嘆道:「由此可見,你真的很不會做一個女人。」

你騙我,還來諷刺我?王萱真心忍不住了,輕哼道:「你倒是挺適合當一個騙子。」

「看看,我前面教的你都忘記了,這女人是水做的,你不需要壓制自己的情緒,你只需要選擇一種合適的情緒展現出來就可以了。」韓藝鬱悶的翻了翻白眼,道:「那麼生氣其實也是女人的一種武器,你方才很生氣,你可以表現出來,正如水的特質一樣,水不需要改變自己的本質,只是它可以變方變圓,那麼女人生氣也是如此。這個時候,你可以發騷,哦不,撒嬌,誇張一點的表達方式,就是嬌嗔一句『你真壞,我不理你了。』!」

王萱猛地聽到韓藝學女人說話,拚命的抿住嘴唇,讓自己不笑出聲來。

可韓藝卻還在認真授課,道:「然後你可以起身,去到那邊坐下,這樣一來,你是不是可以遠離我呢?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但是你並未把握住。你要明白,只要你使小性子的時機是對的,男人不但不會怪你,反而會覺得你非常可愛,更加喜歡你了,男人會趕緊哄著你,這是一種情趣,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會享受其中。

那麼什麼樣的時機是對的,就是男人在開心的時候,如果男人在心煩的時候,女人使小性子,那隻會讓男人更加心煩意亂,甚至於討厭你,將一切怒火發現在你身上,你一定要懂得察言觀色,我方才笑得那麼開心,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總而言之,女人的一切情緒,其實都是男人喜歡的,只要你表達的合適,選擇的時機正確。反過來說,一個真正聰明的女人,是能夠讓將男人變成一隻風箏,將自己的一切情緒化作牽引著風箏的線,鬆緊有度,這男人就永遠飛不出女人的手掌心。」

這一番話下來,王萱不禁陷入沉思當中,因為韓藝教的這些東西,她也曾親身見到過,不管是蕭淑妃、還是武媚娘,她們在討好李治時,都有一些韓藝說到的動作,只是她不屑於這麼做,而且非常討厭其他女人這麼做,但是如今想想,可見韓藝說得很有道理,絕不是胡編亂造的,只是從未有人將這些總結起來,拿來上課,這也是為什麼她前面聽上去,覺得非常的搞笑,如今她漸漸懂得思考了。

韓藝餘光微微一瞥,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突然道:「洗的也差不多了!」

話音未落,就聽得嘩啦一聲,但見韓藝從水中站起身來,當然,他是穿著大短褲的,他可不是暴露狂!

「啊!」

即便如此,一聲驚呼適時響起,王萱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臉偏到另一邊去了,臉上不自覺透出一股子憎惡之色,可是突然又想起韓藝前面說得那一番話,不禁又是一怔,難道他又是在試探我?他會不會又數落我。

經過前幾回的經驗,王萱不知何時,開始懼怕韓藝的教訓,韓藝那張嘴要是喋喋不休起來,真的是非常可怕的,因為韓藝鬼精的很,他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說什麼話,能夠讓你痛不欲生!

「放心,我不會罵你的。」韓藝突然道。

他——他怎麼知道?王萱大驚失色,差點沒有回過頭來。又聽韓藝說道:「這是一種多年來形成的反應,一時半會是改不過來的,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這需要長久訓練,才能做到收放自如。不過你要記住兩點,第一點,在你回過頭的角度要拿捏好,要留給男人小半邊臉,尤其是眼角,因為眼角會造成一種餘光錯覺,你哪怕沒有在看,男人也會覺得你在偷偷看著,這會給男人很大的自信,他會覺得你對他有意思,這種欲拒還迎簡直女人的致命武器,所以你切記不要將臉完全轉過去,一定保持互動。

至於這第二點么,就是嘴角,因為小半邊臉的角度,只能看到嘴角,而且臉部表情最為關鍵還是在於五官,其中眼和嘴是最為重要的,切記嘴角不能往下,一定微微揚起,這會增添羞澀的程度,而且還會讓男人覺得你是在抿著唇,這會讓男人覺得自己挺幽默的,並未唐突佳人。

你要記住這兩點,然後在一個人的時候,對著鏡子慢慢訓練,我知道我在這裡,你難免會有些放不開,這是一種非常自然的反應,你不需要為此感到任何負擔。當然,這也是我送你銅鏡的唯一原因,多照鏡子,了解自己,知道自己那個側面好看,哪個角度是最差,所為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果你連自己都不了解,那你憑什麼讓陛下對你動心。知道了嗎?」

王萱下意識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她忽覺有些不對,猛地回過頭去,只見池中已經空空如也。待她再反應過來,準備尋聲望去時,只聽得面前響起一個笑聲,「非常開心看到你這驚慌的表情,證明你方才聽得非常認真,連我已經離開了池中都不知。」

王萱抬頭一看,只見韓藝已經穿上了外套,當然,他只是將腰帶隨便講衣服合上,彎身從她面前將酒壺拿起,走向石榻,「今日的課程就到此為止,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哦,還有一點,今晚我會睡在這裡。」

「什麼?」

王萱驚呼一聲。

韓藝雙手一張,道:「如今外面恐怕已是三更天了,如果我現在回去的話,你明日就得叫人去尋找我的屍首了。當然,我也不是故意挑這時候來的,只是白天我很忙,只能晚上來此授課。」

王萱長年住在洞中,早已經不知白天黑夜,但是她還從未與李治以外的男人同睡一個屋檐下,芳心不禁怦怦直跳,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

此時韓藝已經躺在卧榻上了,見她傻傻蹲在池邊,笑道:「就你這點姿色,我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

王萱一怔,倔強的望著韓藝,「誰說我怕了!」

說著,她便起身去到石榻坐下,斜目盯著韓藝,彷彿在說,我根本就不怕你。

這女人真是有意思!韓藝哪裡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倒也沒有在意,喝著美酒,吃這水果。

王萱倒不是要跟韓藝鬥氣,只是想表達自己的勇敢,將目光收回來,洞內漸漸安靜了下來。

韓藝只是來上課的,方才已經說得夠多了,他認為他今日的任務已經完成,他非常享受泡完溫泉後的輕鬆,倒也不想再開口了。

過的好半晌,王萱突然道:「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韓藝吃著水果,含糊不清地說道:「如果是關於太子的問題,那你就不要問了。」

他怎麼知道?王萱覺得韓藝真是太恐怖了,驚道:「為什麼?難道太子已經——!」

韓藝搖搖頭道:「太子如今還坐在東宮,但是他搬出東宮只是時間的問題,這是無法改變的現實,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吧。」

王萱黛眉微蹙,她太清楚皇室之爭會帶來怎樣的後果,雖然李忠非她所生,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眸子突然閃動了幾下,斜目瞧了眼韓藝,囁嚅兩回,忽然道:「其實不然,你乃商人出身,應該聽過奇貨可居,你當初支持那狐媚子不也是因為奇貨可居么,如今你為什麼不再這麼做。」

言下之意就是如今太子不得寵,大家都疏遠太子,你何不在太子身上賭一把,如果成功,太子身邊就你一個重臣,可想而知,到時太子即位,你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

韓藝略顯驚訝的望著王萱,饒有興趣地笑道:「我真是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

王萱道:「我只是就事論事。」

韓藝笑道:「奇貨可居的確商人慣用的手段,但是有些事居不了的,好比如說,這半夜缺乏太陽,如果誰能讓太陽在晚上升起,他一定發財的,但是這可能嗎?同樣的道理,太子搬出東宮已經成為定數,而且對於大唐而言,如今的太子下位,也是大好事一件,不管是支持武皇后的,還是不支持的,倘若他們念著大唐和百姓,他們一定會支持太子下位的。」

王萱眯了眯眼,道:「既然如此,那為何太子還坐在東宮?」

韓藝笑了笑,道:「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