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獅子大開口

這李義府、杜正倫退下之後,許敬宗就站了出來,輪裝逼,論倚老賣老,他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心中暗笑,就知道你們兩個不行。頗有高人風範地說道:「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這該救得還是得救,但是糧食不宜多也不宜少,既要當地的胡人感受到朝廷是真心幫助他們,又不能讓他們覺得可以對朝廷予取予求,而且朝廷也應該量力而行,災難難免會死人,相信他們也會諒解的。」

拿生命去諒解,敢情胡人都是聖人來得。韓藝暗自一笑,雙目微合,開始養精蓄銳。

其實李治心裡早有打算,但也得樞要大臣點頭,很是嚴肅的點了點頭,好像挺有道理的,又朝著李勣問道:「不知司空有何看法?」

李勣永遠是最貼心的了,而且是一隻老狐狸,道:「陛下難道忘記,當初皇家特派使曾在那邊頒布不少政令,而且得到了當地百姓的支持,陛下何不詢問他的建議。」

韓藝眼一睜,這麼快就輪到我了。

李治的打算就是韓藝的政策,但是他們就商量過,而且李治反覆思考過韓藝的策略,覺得這的確是可行的,而且韓藝已經先斬後奏,他沒有多餘的選擇,但由於中間出了很多意外,這事一直擱置沒有談,其實蘇定方的來信裡面都提到了韓藝在草原上的許諾,明顯就是催促朝廷趕緊兌現,只是沒有明說而已,因此這事非韓藝莫屬。

「韓藝!」

「臣在!」

韓藝趕緊站了出來。

李治道:「你最了解那邊的情況,你對此有何看法?」

韓藝道:「回稟陛下,方才李侍郎、杜侍郎、許大學士他們都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許敬宗一聽韓藝說話,就各種不爽,總覺得韓藝不尊重他,殊不知韓藝當年連褚遂良都不尊重,又豈會尊重他,陰陽怪氣道:「是嗎?那老夫倒真要願聞其詳!」

李治瞧了眼許敬宗,心裡不免都在想,你這麼大年紀,為什麼就這麼喜歡自取其辱了,韓藝的才能都擺在你面前了,你如何就看不到。

韓藝微微笑道:「敢問許大學士,如果洛陽發生了災難,朝廷該當如何?」

許敬宗立刻道:「洛陽是東都,怎能拿來跟西突厥舊地相提並論。」

「抱歉!」

韓藝又道:「那就揚州吧!」

許敬宗道:「揚州百姓乃是我大唐百姓——!」

不等他說完,韓藝就道:「大學士的意思是,北邊的胡人就不是我大唐百姓呢?」

「老夫可沒有這麼說,你這是斷章取義。」許敬宗慌道。

「那就請你明說,安西四鎮和揚州、太原、鳳翔這些地方有何不同?」

許敬宗囁嚅著不做聲了,其實不只是他,基本上朝中大臣都是區別對待中原與北邊,朝廷對於東突厥的政策也跟對中原不一樣,何況是更遠的西突厥。但是現在李治已經將這些地方納為大唐版圖,當地的百姓肯定就是李治的子民,因此話不能明說。

韓藝又道:「陛下以仁政治天下,如今陛下的子民有困難,朝廷怎麼視若不顧,亦或者聊表心意,這可是一條條人命啊!」

杜正倫腰板一挺,不屑的看了眼李義府,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後生都比你明白事理一些。

李義府立刻不服,道:「特派使,若能救那當然也無妨,可是那裡有著不少人,難不成讓朝廷掏空國庫去救援他們呢?而且胡人善變,不可信也,萬一將他們養肥了,養壯了,他們就會拿起他們的武器來對付我們。」

韓藝道:「不知李侍郎可有聽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李義府微微皺眉道:「願聞高見。」

「高見就不敢當了,畢竟司空、杜侍郎、高尚書都坐在這裡的。」韓藝擺擺手,故意噁心了李義府一番,又朝著李治道:「陛下莫不是忘記,微臣曾代表朝廷答應,會在當地修建驛站和道路,如果我大唐要控制住那片土地,就必須要這麼做。如今正是大好時機,朝廷可以派人去那邊僱傭當地百姓修建驛站,擴建道路,如此便可以給當地百姓帶去生計。」

李治笑著點點頭道:「這法子好啊!既救助了當地百姓,但也沒有白給,朝廷還是得到了遠通西域的道路。」

許敬宗道:「陛下,還請慎重呀,如果要修建通往西域的路,這可不是小事,想當初隋煬帝修建大運河,弄得百姓民不聊生,直接導致隋朝滅亡,因此我朝一直不敢大興土木,如果朝廷這麼做的話,只會是火上澆油,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今年最佳隊友莫過於這老傢伙了!韓藝大喜,立刻道:「許大學士言之有理呀!」說著又向李治道:「因此微臣奏請陛下,由朝廷出錢投資,讓商人去修路修驛站。」

許敬宗愣了下,道:「這有何區別,商人要更加奸詐可惡。」說到後面,那是咬牙切齒,擺明就是指桑罵槐。

事業愛情雙豐收的韓藝完全不在意,笑道:「這區別可大了,隋煬帝是朝廷直接出面修建大運河,那就是直接面對百姓,百姓不反隋朝反誰,如果朝廷只是拿錢出來的話,那百姓要反也是反商人,而且朝廷還可以幫百姓做主,監督商人,豎立朝廷良好的形象,形成一個三角關係,三者各司其職。商人僱傭百姓,百姓依仗朝廷,朝廷監督商人,監督本就是朝廷的職責,朝廷要是做買賣,那才是不務正業。」

高履行聽得眼中一亮,暗道,這小子真是聰明呀!

「說得好!」

李治立刻拍案叫絕,其實他是知道的,故意裝成激動萬分的樣子,道:「這主意真是好,有時候大興土木也是迫不得已,但往往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主要原因就是朝廷直接面對百姓,與百姓交易,而不是在一旁監督,這是不行的,韓藝之言,深得朕心啊!」

許敬宗一看,你把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那我還怎麼說呀。

李義府見許敬宗不行了,急忙站出來道:「陛下,可是商人那是無利不起早的,他們得賺錢呀,這隻會增加財政的負擔。」

李治點點頭,又向韓藝問道:「韓藝,你認為這需要多少錢?」

「不多!」韓藝手一伸,五指一張,道:「陛下只需要給微臣五十萬貫,微臣便可將這事辦妥了。」

在坐的所有人同時一顫,這些人可是皇帝、宰相,能讓他們顫抖的事,還真是不多。

五十萬貫!

對於小農經濟的大唐,真是一筆巨款,要知道如今的大唐可還沒有達到頂峰時期,開元之治才是巔峰,現在還是發展期。

李治也沒有想到韓藝會這麼狠,張口就要五十萬貫,這立刻讓他有些騎虎難下了。

許敬宗恨不得用唾沫淹死韓藝,這還不多,你乾脆將國庫搬你家去算了,你要貪點那也就罷了,可你一口氣貪這麼還多,咱們湯都沒得喝了,這可不行,立刻站出來道:「陛下,韓藝分明就是在信口開河,五十萬貫這可不是小數目呀,而且老臣認為根本用不著這麼多錢。」

韓藝立刻道:「那不知道許大學士認為多少錢可以搞定?不不不,我先問一下許大學士,你可知道我們要修多少段路,蓋多少驛站么?」

許敬宗道:「再怎麼也用不著這麼多錢。」

韓藝點頭道:「那行,我五十萬貫包給你,你帶人去修,多得都算是你賺的,少了你自己往裡面填,我只要求兩點,道路要按照規矩修,百姓的工薪要按我的要求給,如果壓迫百姓去修的話,那不是成心逼迫那些百姓造反么。」

許敬宗對此一無所知,不免有些被韓藝給嚇到了。

李治皺眉道:「可是這錢也太多了。」

韓藝道:「陛下,賬不能這麼算,我大唐當初征伐東突厥,前前後後花了多少錢,死了多少人,這幾年征伐西突厥,又花了多少錢,死了多少人,折算起來,五十萬貫並不多,而且朝廷投資的話,是不是應該派人去督察,我們大唐的制度就可以藉此推廣到西突厥舊地,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掌控那片土地,這麼大的一片土地,上面蘊含著多少的財富,如此算下來,這隻能說是以小搏大。」

李義府道:「話雖如此,但是你憑何說你可以保證一切都能如你所說。」

韓藝笑道:「我的保證,能夠拿出五十萬貫嗎?」

李義府道:「你若是有信心的話,可立軍令狀。」

他媽的,老子的命就直五十萬貫?五年之後,老子的財產就不止這點錢了!韓藝道:「我本是為了國家著想,為陛下分憂,如此大事,又怎能意氣相爭,可是這軍令狀我倒也願意立,不是要跟李侍郎鬥氣,而是表現我對此的信心。」

李治當然不想這麼做,韓藝是他的得力助手,道:「什麼軍令狀,簡直就是胡鬧,韓藝是為朝廷效力,又不是為自己著想。」

李義府心想,五十萬貫,這小子至少得弄一半到自己口袋裡面,不是為自己著想,難道是為我著想么。

這談錢就傷感情,況且感情本也就這樣。

李治現在也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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