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我本將心向明月

韓藝知道自己的保險快要過期了,於是加快了孔孟的排練,畢竟這年頭關於孔孟的一切都是很敏感的東西,要是等到保險過期了,天知道朝中有沒有人藉此事對他發難,因此不管怎麼樣,任何敏感的問題,只要跟大局無關,那麼放在這時段遇到的阻力總是要小很多。

因為朝中兩個最強的人正在較勁,但是誰也不敢輕易出手,氣氛又是劍拔弩張,試問誰想因為田舍兒而捲入其中,亦或者引爆決戰,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韓藝這個大騙子肯定會以公謀私。

可是在這戲還沒有排練完畢時,這消息就已經傳出去了,說鳳飛樓正在排練關於孔子的話劇。

而且還都不是什麼好消息,說什麼韓藝想借孔子的大名賺儒生的錢,又說什麼韓藝想借孔子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還有就是說韓藝其實是心向佛教或者道教,故此想抹黑儒教,更離譜的是說韓藝要演什麼孔子的愛情故事,反正各種消息,傳得是沸沸揚揚。

要命的是,鳳飛樓正在排練孔子話劇的消息還得到了證實。

這可真是地動山搖啊!

當初韓藝借白色生死戀諷刺崔家,那說穿了還只是個人與個人的恩怨,崔家再牛,那也是人呀。孔子是誰,那可是聖人呀,是當今第一學派儒家的創始人,絕對的禁區,誰若敢在街上喊一句孔子是小人,那後果會比你罵皇帝還要慘,畢竟唐朝挺開放的,罵皇帝也是司空見慣,李世民都沒有被少挨罵。

但是你罵孔子的話,那你真會被活活打死,當今天下誰人敢說孔子的不是啊!

即便當初韓藝提出質疑精神時,那也只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解釋孔子的說的話,等於還是在恭維。

因此將神聖的孔子和娛樂性的話劇連在一起,這就變得非常怪異。

自漢朝以來,儒學就是屹立不倒的,即便李唐王朝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說自己是老子的後人,推崇道教,但是治國還是非常依賴儒家,房玄齡就是當世大儒。

那麼結果就顯而易見了。

「各位,各位,韓藝奸賊,妄想利用孔聖人來為自己謀利,這簡直就是蔑視孔聖人,羞辱咱們儒家,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決計不能讓他敗壞孔聖人的名聲。」

「韓藝這惡霸霸佔四夢和傾城,連那劉娥都沒有放過,整日在院內淫亂,實乃大淫賊一個,試問這種人如何能夠當官。」

「打倒惡賊韓藝……」

「打倒奸商韓藝……」

「打倒淫賊韓藝……」

……

只見鳳飛樓前黑壓壓的一片,清一色的儒袍,遠遠望去,何其壯觀。

這可不是別人,而是孔聖人,是天下儒生最崇拜的偶像,是他們的信仰,因此他們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火速集結,來到了鳳飛樓,口誅筆伐的討伐韓藝。他們還不只是喊口號,在鳳飛樓面前貼滿韓藝的罪狀。好在他們儒生,不是武生,不然的話,這門非得給他們砸的稀巴爛。

「我說韓小哥這又是想幹什麼,好好的生意不做,去惹什麼孔聖人,這真是自找罪受啊!」

趙四甲站在店門前,各種擔憂,他現在都想與韓藝遠離關係了,這玩得太大了。

錢大方卻挺著大肚子,笑呵呵道:「老四呀,你怎麼還未這事擔心,韓小哥可又不是第一回玩這把戲,你想想看,他哪回不是先引起眾怒,然後大逆轉,你等著看好了,用不了多久這些儒生就會感謝韓小哥了,這都是老套路了,呵呵,我都已經習慣了。」

趙四甲沉吟片刻,道:「還真是如此呀!」

錢大方呵呵道:「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錢胖子,你笑什麼?很好笑么?」

一個憤怒的儒生見到錢大方一臉奸笑,不禁怒訓道。

錢大方嚇得一哆嗦,趕緊點頭道:「對不起,對不起,在下是在跟趙掌柜閑聊家常。」商人的地位哪裡能夠跟這些儒生相提並論。

趙四甲趕忙道:「是是是,家常,家常。」

「就是因為你群奸商,將長安弄的烏煙瘴氣,等會我們再來找你們算賬。」

錢大方、趙四甲聽得欲哭無淚,這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

……

「什麼霸佔,虧他們讀的是聖賢書,竟然如此下流無恥。」

躲在鳳飛樓後院的夢兒聽到外面那陣陣吶喊聲,跺著小腳,氣鼓鼓地說道。

韓藝直點頭道:「就是,就是,什麼霸佔,好沒道理,分明就是群小無猜,青梅竹馬,沒文化真可怕。哈哈!」

「哎喲!我說韓小哥,都這時候了,你真還有心情說笑,我早就勸你,不要去碰孔聖人,你偏偏不聽,這下好了,鬧出大亂子了吧。」

劉娥在院中踱來踱去,一個勁的埋怨韓藝。

韓藝一臉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會鬧這麼大。」

顧傾城狐疑道:「可是這些消息是誰放出去的?咱們鳳飛樓可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說不定咱們裡面有內奸。」

站在一邊的茶五,偷偷的抹著汗。

劉娥皺眉道:「對呀!這些消息是誰放出去的?內奸倒是不可能,說不定是有人想藉機對付我們。」

桑木道:「可是如今兩市和元家都和咱們合作了,誰還會給跟咱們過不去。」

劉娥突然看向韓藝,道:「韓小哥,你說會不會朝中的人所為?」

韓藝道:「這話你可別亂說。」

劉娥嚇得一怔,道:「但是——但是現在怎麼辦?」

韓藝道:「他們現在情緒這麼激動,我要出去的話,萬一出現踐踏事件,那我死的真冤,等到他們情緒平復之後再說吧。你們急什麼,他們也就是嚷嚷,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他擅長的是騙,這種情況騙子一般不會露面的,意外發生的概率太大吧。

「小藝哥,小藝哥,不好了,那些儒生說——說你再不出去,他們就要撞門了。」

忽然,一個下人焦急的跑了進來。

韓藝哼道:「你怕什麼,他們嚇唬你的。」

砰!

砰!

他話音剛落,就響起陣陣捶門之聲。

熊弟小聲道:「韓大哥,他們好像不是嚇唬人的。」

顧傾城掩唇一笑道:「小胖,你韓大哥做了這麼多壞事,早就料到有這一天了,你看咱們院子的大門,怕是比城門還要堅固一些,他們要能撞得開,那就是怪事了。」

「咳咳咳!傾城,熟歸熟,你亂說我一樣告你誹謗。」

韓藝心虛的瞧了眼顧傾城,道:「我弄那大門是因為你們的愛慕者太多,我什麼時候做過壞事,你們真是不識好人心。」

茶五道:「可是小藝哥,萬一他們翻牆進來怎麼辦?」

韓藝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他們要有這腦筋,早就去當宰相了,哪裡有功夫來這鬧事。」

熊弟突然顫聲道:「韓——韓大哥,有人翻牆進來了。」

韓藝一瞧,牆頭人頭閃動,「靠!還真有人翻牆,茶五,快快去擋住。」

「是!」

茶五正欲忠心護主時,忽然一愣,道:「咦?好像是鄭公子他們。」

韓藝定定神,道:「還真是他們啊!呵呵,他們幾人就有宰相之才。」

只見三人從牆上翻下來,正是盧師卦、鄭善行、王玄道三人。

不過從三人翻牆的熟練度來看,應該是練過的。

韓藝知道這肯定是蕭無衣訓練出來的成果,起身迎上前去,哇了一聲:「三位,你們什麼時候當上俠盜了。」

鄭善行一瞧韓藝,頓時一臉怨氣,道:「你可知外面是什麼情況,我們要是進得來,犯得著翻牆么。」

王玄道眉頭緊鎖,正色道:「韓藝。」

韓藝見他面色凝重,緊張道:「怎麼呢?」

王玄道道:「麻煩你弄點水來,我要洗手。」說話時,他額頭上已經在冒汗了。

這麼無禮的要求,你也提的出。

韓藝真是想噴王玄道一臉,還是熊弟機靈,道:「玄道哥哥,我去幫你打點水來。」

他是一個非常懂得感恩的人,當初王玄道把他從崔家救出來,他一直都記著的。

「多謝!」

「沒事,沒事。」

熊弟趕緊朝房裡跑去。

王玄道目光一掃,淡淡道:「今日之事,誰若敢說出去,休怪我不客氣。」

他可是非常愛惜自己的名聲,要是讓人知道他王玄道翻牆,那真是太丟人了,畢竟是王家世孫,言語之間,還是不怒自威。

劉娥她們唯唯若若點著頭,趕緊帶著夢兒她們回屋去了。

不就是翻個牆么,至於么。韓藝翻了翻白眼,道:「你們不會也是來討伐我的吧。」

鄭善行皺眉道:「你還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你闖下多大的禍了。」

韓藝鬱悶道:「我也沒有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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