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回馬一槍,風雲再起

韓藝與楊飛雪真是差點點就捅破了那層紙,那一吻要是吻上去,可真是覆水難收了。

不過韓藝並不感到懊惱,因為他認為他們二人皆有不同的顧慮,也都想給自己留有餘地。

而且,目前的局勢來看,楊家縱使不在乎韓藝是一個有婦之夫,是一個農夫出身,但是他們也會在意韓藝現在身處在風口浪尖上的,這時候結為更加密切的盟友,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因為韓藝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而且這種不確定是非常極端的,要麼鯉魚躍龍門,飛黃騰達,要麼粉身碎骨,永無翻身之日。

而楊家可是老牌貴族,這種不確定性,是他們最不願遇到的。

目前他們的這種關係,楊思訥非常滿意,不用想也知道,他不願意做出任何改變。

韓藝也不急,目前他還有許多事要做,例如修訂神聖的君子契約。

他從鴻恩寺回來待了一晚上,又去到了訓練營,見學員們都對此次的任務表現得熱情高漲,晚上上課,幾乎都在討論此事。

這是因為這是第一以民意來修訂律法,是開創了先例,還讓這麼多人參與進來,這也不是枯燥的訓練,因而他們感到非常亢奮,覺得自己在干宰相們的活,甚至於對未來都充滿了希望,都是盡情的投入其中。

而在第二日韓藝又與長孫延以及所有學員一起去到郊外做調查,他倒是沒有去與百姓交流,而是在一旁觀察他們的交流,見大夥都非常認真,詢問的非常細緻,一日下來倒也收穫頗多。

可就在這時候,朝中突然發生了一件大事。

皇后的親舅舅吏部尚書柳奭被貶出了長安,去往岐州當刺史。

但是比起過程來,這個結果還不算什麼。

這是由御史大夫崔義玄,弘文館學士許敬宗,中書舍人李義府為代表的集團,首次正面對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集團發動的一次出其不意的攻擊。

他們就是聯名上奏,要求李治嚴懲王皇后,理由也很簡單,律法明文規定,後宮行厭勝之術,乃是大罪,身為皇后更應該以身作則,怎麼能輕易了事了,這不是助長歪風邪氣么,必須嚴懲不貸。

反正他們是各種引經據典,好像自古亡國,皆是從後宮邪術開始。

他們突然發難,長孫無忌他們毫無準備,都快忘記此事了,如今見對方來勢洶洶,心裡還以為皇帝要決戰了。褚遂良、韓瑗、來濟趕緊站出來反對,可是他們之前並未反對,也就是默認了此事,根本站不住腳,而且準備不足,一時落得下風。

眼看事情就要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褚遂良都快要喊出翻案的口號了,李義府突然掉轉槍口,將矛頭指向柳奭,這子不教,父之過,是你們柳家將厭勝之術帶去後宮的,不懲罰王皇后,行,那由你柳奭代替皇后受罰,這事必須要有一個懲罰,不然何以服眾。

一番唇槍舌劍過後,由於褚遂良等人準備不足,又不佔理,心裡也慌,關鍵也沒有一個統一的目標,究竟是保皇后,還是保柳奭,結果全面落敗,崔義玄、李義府他們乘勝追擊,嚷嚷著要嚴懲柳奭,這裡面御史大夫就發揮了極大作用,御史大夫本就是專掌監察執法,就是管這事的,他有資格出聲,你們這是君臣庇護,枉顧朝廷律法,這怎麼能行。

一直沉默的長孫無忌看到崔義玄一刀刀看來,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當初培養張銘,就是防止今日這事發生,結果還是沒有防住。

李治決定免除柳奭吏部尚書一職,調往岐州當刺史。

這岐州刺史也是有學問的,就是今後的鳳翔府,是軍事重地,不是偏遠地區,岐州刺史權力也不小,還是從寬處理的。

褚遂良他們一聽,心裡還能接受,關鍵爭不贏,只能用沉默來抗議。

塵埃落定時,李治心裡高興極了,這一回真是靠短兵相接,取得的勝利,是勢力與勢力的對碰,也是第一次直接攻擊關隴集團的核心成員,作為一個半傀儡的皇帝,這是一場了不起的勝利。

同時,李治也看到了長孫無忌他們的漏洞在哪裡。

那就是後宮。

在後宮問題上,長孫無忌他們只能被動挨打,畢竟後宮是他和武媚娘說了算。

而且貶走柳奭,就進一步遏制了長孫無忌他們對後宮的掌控,這就讓他更加堅信後宮是他奪回權力的突破口,無形中也就加強了他和武媚娘的政治同盟關係。

太尉府。

「崔義玄這老匹夫,枉他出身名門,竟然助紂為虐,還有李義府那無恥小人,真是氣死我也。」

退朝之後,褚遂良越想越怒,你們這麼做真是太無恥了,咱們當時已經達成了默契,你們怎麼又拿這事出來說,有本事你當時就應該站出來說話啊!

這回馬一槍這是令他們無力招架。

韓瑗也覺過分,道:「子邵一直兢兢業業,為國效力,為君分憂,陛下怎能恁地輕率將子邵調離長安。」

長孫無忌道:「老夫看這事跟陛下可能沒有什麼關係,可能是武昭儀與李義府等人一手策劃的,老夫前幾日曾聽蕭家那邊說,武昭儀最近在後宮經常吵鬧,如今她臨盆在即,陛下自然得寵著她。」

蕭淑妃雖然已經被打入冷宮,但還是妃子,還是可以蕭家取得聯繫的,當然,這是在武媚娘的監視下進行的。

褚遂良朝著長孫無忌道:「輔機兄,我們可不能讓他們得逞,必須保住子邵,我們應該趕緊上奏,讓陛下收回成命。」

沒有長孫無忌點頭,這詔令就無法生效。

長孫無忌微微皺眉,面泛猶豫之色。

「不可,不可。」

柳奭突然站了出來,道:「登善,切記不可這麼做,這分明就是李義府他們的陰謀,一旦咱們上奏,那麼他們勢必又會將矛頭轉向皇后,到時我們更是騎虎難下,可不能因小失大啊。」說到這裡,他重重一嘆,道:「我雖被貶出京,但只要我們阻止武昭儀入主中宮,我還是可以回來的,我們現在主應該想辦法保住中書令和吏部尚書的職位不丟失,如此可將損失減少到最小。」

對於他而言,這很容易選擇,如果只是動他,那最多也是被貶,還不會死,只要長孫無忌在,他還是很有機會回來的。

但如果動皇后的話,那他全家上下都要遭殃,而且他心裡也明白,他在這裡,不管皇后發生任何事,李義府他們的目標肯定是他,他總是被動挨打的,因為王皇后在宮中已經完全被武媚娘給壓制住了,反正武媚娘的想法也很簡單,你們欺負我,我就欺負王皇后,王皇后是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現在柳氏也不準入宮了,情況變得更加惡劣了。而且李義府他們攻擊他,肯定還會連累長孫無忌這一派,長孫無忌他們也將會處於被動。

離開長安對於他或者整個關隴集團而言,反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留在長安只會給李義府他們豎立一個靶子,想打就打。

褚遂良心想,倒也不無道理,就算他們強行逼迫李治收回成命,但是下一個厭勝之術還會遠嗎?

長孫無忌突然道:「子邵說的對呀,目前最要緊的事,是保證中書令和吏部尚書的職位不能丟,一旦吏部尚書落在李義府他們手中,那麼下面的官員肯定會靠向他們。」說著他看向來濟,道:「來濟,你就能者多勞吧。」

來濟一愣,趕緊行禮道:「下官遵命。」

長孫無忌要麼不開口,開口這事就定下來了,這就是權力。

而就在他們在談論的時候,李治也在與他的小集團們商議下一步該如何做,身在訓練營的韓藝,也被臨時召入宮來。

御書房。

老持穩重的崔義玄就道:「陛下,以老臣之見,太尉既然在大殿沒有開口,那麼太尉他們可能就不會再上奏請陛下收回成命了。」

李治點點頭,目光一掃,道:「你們認為呢?」

韓藝可不願將工夫浪費在這個話題上,道:「此事太尉他們本就不佔上風,過多糾纏也毫無意義,微臣也認為太尉他們不會再糾纏下去。」

許敬宗不咸不淡道:「特派使當時並不在殿中,不知其中狀況,話可別說得這麼篤定。」

言外之意,就是暗指韓藝當時沒有出力,這是他們拼下來的,你沒有資格在這說三道四。

就你這氣量,我遲早有一日要氣死你。韓藝笑道:「許大學士說的是。」

言罷,他便閉口不言。

李治微微皺了下眉,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李義府突然道:「陛下,微臣認為當務之急,應該是乘勝追擊,微臣舉薦許大學士出任中書令。」

許敬宗一聽,精神為之一振,激動的望著李治。

李治點點頭道:「許愛卿德高望重,又輔助過高祖和父皇,而且也曾擔任過中書侍郎和禮部尚書,的確是一個上佳人選。」

許敬宗急忙行禮道:「老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

李治笑道:「許愛卿快快免禮。」

韓藝瞧了眼李義府,心想,這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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