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跡象都表明,元家這一回是要動真格的了。
韓藝也不得不慎重對待此事,至於朝堂上的事,反正現在也不需要他了,從盧家藥鋪出來之後,他就立刻回去了。
可這才剛進門,就遇到了桑木。「哎喲!恩公,你回來了,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正打算去訓練營找你了。」
韓藝見桑木一臉焦急的表情,點點頭道:「你是不是想說元家市場的事?」
桑木愣了下,隨即點點頭。
「這我也已經知道了。」
韓藝手往屋內一指,道:「進屋去說吧。」
來到屋內,這門剛一關上,桑木就道:「不過恩公,有些事你可能還不知道,今兒一早,元家那邊來人了,說在這個月之內,他們將會關掉北巷所有的門面。」
韓藝點點頭,這也在情理之中,問道:「來的是什麼人?」
「就是在那幾個店面管事的。」
「那他們可有提租金的事?」
「他們說會遵守租約,這租金他們不要了。」
不愧是元家呀,有錢人啊!韓藝感嘆一聲,忽然問道:「那女仕閣呢?」
桑木道:「關於女仕閣倒是沒說什麼。」
我好像聽無衣說過,這女仕閣是屬於元牡丹的,不是屬於元家,那麼有可能元牡丹不想撤離女仕閣。唉,萬一不是的話,那可就糟糕了,她會不會想借女仕閣之名,搶走女人日,看來非得去找她一趟不可了。韓藝皺眉不語。
桑木小心翼翼道:「恩公,元家這麼做,會不會是沖著我們來的。」
「是也不怕!」
韓藝立刻回道。
桑木道:「我倒是不怕,可是那些商人害怕,他們今早已經跑來詢問元家市場的事,要是這些店面一關,難免不會人心惶惶。」
韓藝笑道:「要來的躲也躲不了,你放心,我會出面給他們說的,暫時你就先幫我穩住他們,因為在此之前,我想先見見元牡丹。」
……
崇仁坊。
咚咚咚!
韓藝站在元家大宅門前敲了敲門。
過得片刻,聽得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來,只見一個小童伸出腦袋來,一對機靈的眸子往韓藝身上瞅了瞅,「請問你是?」
韓藝笑道:「我是韓藝,特地來拜訪牡丹娘子!」
「你稍等下!」
小童說完就將門關上。
韓藝困惑道:「難道牡丹娘子還住在這裡,也就是說並未換主事人啊!」
一會兒過去了,門再度打開來,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掩開一條縫,而是全部打開來,小童恭敬道:「特派使請進。」
韓藝盯著小童道:「哇!你完全就跟變了個人似得啊!」
小童乖巧一笑,不答這話。
入得大門,只覺花香鋪面而來,不禁心曠神怡,目光一掃,只見門前的石階兩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朵,一目望去,七彩繽紛,真是賞心悅目。看到這話,韓藝不禁想起了元牡丹,詢問道:「牡丹娘子在家?」
小童道:「特派使請這邊。」
韓藝愣了下,什麼個情況?道:「萬一你把給我賣了咋辦?」
小童獃獃的望著他。
你夠狠!
韓藝一扶腦門,跟著他往裡面走去,騙子最怕的就是啞巴。
來到後院門前,忽聞一陣狗吠。
韓藝皺了下眉頭,元牡丹還有養寵物的性格。
小童站在門前止步,伸手道:「特派使裡面請。」
韓藝略顯謹慎的走了進去,裡面栽種著不少花花草草,又聞一陣急促的狗叫聲,他舉目望去,只見院中有兩條大狗張著血盆大口,張牙舞爪的朝著韓藝大吼大叫,但是始終不能越紅線半步,又見一個慵懶的中年男子坐在石凳上,架著二郎腿,一手牽著狗繩,背就靠在桌上,也不是很友善的望著他。
是他?
韓藝吞咽一口氣,心中是叫苦不迭,但是來都來了,只能硬著披頭走了過去。
他越走的近,那兩隻大狗就越叫得凶。
說真的,韓藝不太喜歡狗,甚至討厭,但是並不怕,視若無物,走到離大狗還有一步左右,停了下來,拱手道:「韓藝見過元堡主。」
此人正是元鷲。
元鷲瞧向韓藝,哼了一聲。
韓藝一愣,暗道,你不是吧,你們元家來找我麻煩,你還在這裡對我使臉色,好啊,看誰夠屌!
韓藝禮數一到,直起身來,道:「請問元堡主,不知牡丹娘子可在家。」
元鷲盯著韓藝一語不發。
「告辭!」
韓藝瀟洒的扔下兩個字,轉身就走。
元鷲面色一緊,急忙喊道:「等下。」
小樣!
韓藝轉過身來,微笑道:「元堡主還有事嗎?」
元鷲哼道:「算你還有些良心,知道來找我小妹。」
「汪汪汪!」
一陣狗叫!
靠!別說的這麼曖昧好不,幸虧他是說元牡丹,不是說他自己。韓藝一瞥,道:「元堡主說什麼,我聽得不是很明白。」
元鷲道:「你分明就是耍我,我說的這麼清楚,你聽不見?」
「啊?抱歉,我真的聽得不是很清楚。」韓藝裝聾作啞道。
元鷲頓時怒睜雙眼,手上一松,那兩隻大狗立刻朝著韓藝撲來。
韓藝站立不動,眼都不眨一下。
眼看那血盆大口近在咫尺,就差四五寸,卻始終無法靠近,這兩隻畜生仗著狗繩的拉力,雙腿直立,差不多快有韓藝高了,對這韓藝一陣咆哮。
元鷲眼中閃過一抹贊色,大手往回一拉,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兩隻畜生立刻低聲嗚嗚叫喚兩聲,然後乖乖退到主人身邊。
元鷲將狗繩交給邊上的兩個下人。
這兩個下人立刻牽著還在仇視韓藝的畜生離開了。
「好小子,有些膽色。」
元鷲昂著頭道。
韓藝喉嚨裡面發出一聲輕微的咕嚕之聲,心道,這個瘋子,下回再見到你,老子繞道走。他方才怕的要命,這要撲上來,他跑都跑不過,但是作為一個騙子,首先要做到面對任何意外,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微微笑道:「多謝元堡主誇獎。」
「謝就不必要了。」
元鷲輕哼道:「如果不是見你有些良心,知道來找我小妹的話,我方才可不會這麼輕饒你的。」
韓藝困惑道:「在下實在不知元堡主這話從何說起?」
元鷲盯著韓藝道:「你當真不知?」
韓藝搖搖頭道:「當真不知。」
元鷲略顯激動道:「你知不知道我小妹為了你,為了你連——連——!」
說著他突然聲情並茂,一手捂住雙眼,仰面不語。
哇!這麼拙劣的演技,你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韓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想想,畢竟是長輩,還是得配合一下,神情焦急道:「牡丹娘子她怎——怎麼呢?」
「小妹她——!」
元鷲欲言又止,何其悲傷。
你還演上癮了啊!韓藝右拳握緊,「難道——難道牡丹娘子意外身亡呢?」
「你才意外身亡了!」
元鷲怒瞪韓藝一眼。
韓藝忙道:「抱歉,抱歉,我見元堡主你這麼悲傷,才——」
元鷲道:「你知不知道小妹為了你連主事人都不當了。」
「啊?」
韓藝大驚失色,心裡卻想,真的假的,看來我必須配合他繼續演下去了。顫聲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元鷲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去過金水門那邊了。」
韓藝獃獃的點點頭。
「我就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們元家建這市場,就是為了對付你的北巷,不過當時在議會提及此事時,小妹是堅決反對,你是沒有見到,我那些叔叔伯伯將我小妹罵的狗血淋頭,甚至還說她背叛了家族,不配當我元家的兒女,並且命令我小妹與斷交,對付北巷,可是我小妹寧死不從,她甚至還說,如果讓她對付你,她寧可不當這主事人。可是你又是否知道,我小妹為了當上主事人,付出了多少努力,她可是一個女人,在此之前,我元家從未有過女人當上主事人。可是——!」
元鷲嘆了口氣,道:「可是我小妹卻因為你,而放棄這主事人,這個傻丫頭,真是——都怪我啊,她真是太像我了,太重感情了。」
日了!說了半天,你就是為了誇自己啊!韓藝悲傷道:「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元鷲激動道:「我騙你作甚,那狡猾的元哲不都已經當上主事人了。」
人家好歹也是你侄子,你就這麼說他,還重感情,真是日了狗了。韓藝眼中含淚,道:「牡丹娘子真是太傻了。」
「可不是么。」
元鷲瞥了眼韓藝,眼中閃過一抹喜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