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為臣之道

這世上沒有最好的,只有最合適自己的。

當然,也有人覺得最好的就是最適合自己的,因此出現了「理性消費」這個經濟術語。

要單論這歌詞,韓藝現在唱得這一首歌,怎麼可能跟那納蘭老兄的相比,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但是這一首歌恰恰是蕭無衣最為需要的,極大的引發了她的共鳴。

「愛需要勇氣」,她與韓藝的愛,真的是非常非常需要勇氣,他們的婚姻等於是在挑戰整個社會,這絕不會一件輕鬆的事,然而,這首歌詞的每個字眼都是蕭無衣內心極度渴望的。

因此在她看來,這一首歌遠遠要勝過那什麼「人生若只如初見」,也是她聽過最為動聽的歌。

都不用韓藝忽悠,她都已經認為,韓藝這一首歌一定是送給她的,簡直就是為她量身訂做啊!

沒有再合適她的了。

滿意!

太滿意了!

「你怎麼不唱了?」

蕭無衣正聽得入神,忽聽韓藝停了下來,於是問道。

「唱完了呀!」

韓藝嘻嘻笑道:「怎樣?」

「嗯——方才沒有注意聽,你再唱一遍吧!」

蕭無衣翹著嘴角道,但是嬌軀不免往韓藝懷裡拱了拱。拱得韓藝心都酥了,也知道自己過關了,暗自得意,虧我還總是省著李白的詩用,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呀,只要我專門走愛情路線,後世很多的歌都可以用呀,哇哈哈!開心道:「沒問題。」

於是乎,他又唱了起來。

……

「你再唱一遍。」

「行!只要你開心。」

……

「韓藝,你看天色還早。」

「所以呢?」

「要不你再唱一遍。」

「哦——好吧!」

……

「韓藝。」

「不會還要唱吧?」

「這個,我覺得你這曲挺好聽的,我想試著彈彈看,那樣我就能幫你伴奏了,你放心,以本郡主的琴技,你再唱歌三十四遍就可以了。」

「什麼?」

……

一遍又一遍。

蕭無衣只覺百聽不厭,而且歌詞中彷彿有著一股力量注入在她身體內,讓她眉頭舒展開來,臉上綻放著光彩,那個自信的蕭無衣又回來了。

韓藝只覺自己就是一個MP3,沒有辦法,蕭無衣就是這麼任性,很快,他就變成了一個快沒有電的MP3。

直到他嗓子都冒煙了,蕭無衣才肯放過他。

「無衣呀——!」

「咯咯!」

忽聽得韓藝那沙啞的聲音,蕭無衣著實忍不住了,咯咯大笑起來。

韓藝憤怒道:「美女,這都是為了你,你還在這裡幸災樂禍。」

「沒有!我沒有幸災樂禍——噗!抱歉,我不想笑的,但——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咯咯——!」說到後面,蕭無衣又忍不住掩唇咯咯笑了起來。

韓藝見她笑的花枝招展,胸前一對挺拔的酥胸,劇烈抖動著,不禁吞咽一口,壞笑道:「好呀!咱們夫妻歷來就是同甘共苦,沒道理就我一個人聲音嘶啞,哼哼,今日我非得將你也給整啞了。」

蕭無衣見韓藝一臉壞笑,眼中泛著淫蕩的光芒,頓時謹慎道:「你想幹什麼?」說話間,她便想逃離韓藝的魔爪。

但是韓藝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攔腰將她抱起,大步往山上走去。

……

……

大興善寺。

崔平仲雖是出身名門,而且還是數一數二的頂級士族,但因為他性格怪異,行事又離經叛道,因此朋友甚少,若只算知己的話,怕也就是元鷲一人,因此他住在這寺內,極少有人來找他,他也非常享受這種寧靜的生活,沒事就彈彈琴,自己跟自己下下棋,過得也是悠哉悠哉的。

但是今日上午,忽如其來的敲門聲,讓他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因為以元鷲的性格,是決計不會敲門的。

「什麼人?」

崔平仲問道。

「平仲,是我。」

外面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崔平仲一怔,急忙起身,將門打開,只見外面站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他優雅一禮道:「平仲見過兄長。」

此人正是崔義玄。

崔義玄捋須哈哈一笑道:「平仲,多年不見,你還是一點未變,不束長衫,不扎髮髻,你呀你,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你是好。」

崔平仲淡然一笑,顯然已經習慣了,伸手道:「兄長請進。」

崔義玄走進屋來,稍稍打量了一下,而崔平仲則是趕緊為崔義玄倒了一杯熱茶。

崔義玄接過熱茶來,道:「平仲,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是這麼任性,回到長安,卻連家門都不進,戢刃他們,我就不說了,畢竟他們是你的兒女,可沒有資格不能說你,可是那些叔叔伯伯會如何想?」

崔平仲苦笑道:「我回去只會惹那些叔叔伯伯生氣,何必因為我,而破壞家族和諧了。」

崔義玄道:「既然你都明白,為何就不願意改掉那些壞習慣。」

崔平仲搖頭道:「要是能改的話,早就改了,有些東西是改不了的。」

「你——真是拿你沒辦法。」

崔義玄苦惱的搖搖頭,道:「所幸戢刃那孩子不像你。」

崔平仲問道:「戢刃他沒有給家族惹麻煩吧?」

「那倒是沒有。」

崔義玄突然話鋒一轉,道:「不過你這兒子最近可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不瞞你說,我今日前來就是向你問策的。」

崔平仲雖然離經叛道,但是跟他熟悉的人,都知道這傢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崔平仲詫異道:「你說戢刃給你出了一個大難題?」

崔義玄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道奏章遞給崔平仲。

崔平仲拿過來一看,不由稍稍皺了下眉。

崔義玄問道:「你以為如何?」

崔平仲合上奏章,看向崔義玄道:「兄長,你專程為此事來找我,可見兄長也為此動心,這讓我很是困惑,兄長如今年事已高,沒有道理還願意趟這渾水。」

崔義玄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瞞你,一來,我年紀大了,不想他日客死異鄉,想回長安來。二來,你也知道,我一直以來都想一展心中抱負,但屢屢不受重用,雖然如今倒也不算差,但是始終與我心中所想還是有些距離,如果能夠當上御史大夫,也算是了卻生平所願。」

崔平仲輕輕點了下頭,他非常明白崔義玄的這種心理,畢竟有些人七老八十還拼了命的考取進士,這是一個道理,於是問道:「兄長是在擔心國舅公?」

崔義玄嗯了一聲。

崔平仲稍一沉吟道:「兄長,如果你真的想當這御史大夫的話,這的確是一個機會,而且你也不用擔心國舅公會報復你,因為陛下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你也一定可以平步青雲,一展抱負。」

崔義玄點點頭道:「這一點戢刃也說過,他還拿韓藝來勸說我,但是我畢竟與韓藝不同,韓藝出身農家,他無所顧忌,可我背後還有咱們崔氏,我害怕會因此連累了家族。」

崔平仲搖頭道:「這也不太可能,兄長你上這一道奏章,那也只是代表你個人而已,如果國舅公因此來報復我們崔氏,那我們崔氏為求自保,肯定會選擇站在陛下這邊,那國舅公可就得不償失了,我估摸著,即便國舅公有所動作,也只是為了威嚇我們崔氏,阻止我們崔氏站在陛下那邊。」

崔義玄思忖片刻,道:「那你也贊成我上這一道奏章?」

崔平仲苦笑道:「兄長,這行軍打仗,將軍可以決勝千里之外,但是在朝堂上,若能比他人多看遠半寸,那也是非常了不得的,我也無法預計勝負幾何,我只能回答兄長你的問題,至於上不上這一道奏章,那就得看兄長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崔義玄聽得目光閃動幾下,笑道:「平仲,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

崔平仲微微頷首道:「兄長言重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崔義玄又道:「平仲,戢刃這孩子非常聰明,倘若入朝為官,將來我們崔家怕是又會多一位賢相,你這個做父親應該關心關心他。」

崔平仲搖搖頭,雙手張開道:「你看我哪點像一個父親,而且,倘若真如兄長所言,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那他應該有自己的想法,何必還聽我這瘋子的了。」

「你——!」

崔義玄唯有搖頭一嘆。

……

觀國公府!

「娘!孩兒此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倘若孩兒捲入其中,萬一有個什麼意外,勢必會連累到娘,可是若不答應的話,孩兒又怕——孩兒不孝啊!」

只見楊思訥跪在楊夫人腳下,一臉糾結道。

「你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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