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我做得是好事

韓藝一直在鼓吹愛情自由,但是有人也常說,人還是要有所畏懼。

愛情如果太自由了,那也是不行的,因為這樣就會傷害到別人,就跟後世一樣,結婚如同打屁,離婚好似兒戲,如果只是你一個人的事,那你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決定,但是離婚是一個家庭的事,豈能憑一己好惡來決定,由此可見,禮法的約束,還是有好得一面。

張銘就面臨一個禮法和自由的兩難境地。

韓藝以為張銘偷情,是為了尋求刺激,其實不然,張銘還真是對蔣夫人動了真感情,因為張銘的妻子不是他選的,而是他父親挑選的,就是陳郡謝氏的女人,陳郡謝氏之所以日薄西山,不是說他們家族在朝中就沒有一丁點勢力了,而是陳郡謝氏開始跟庶族通婚了,貴族就把他給除名了,其實在朝中還是有陳郡謝氏的人,只是相對於王、鄭這些大家族,少了許多,不能一概而論了。

謝氏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勤儉持家那是沒話說,但是過於呆板,而且樣貌普通,張銘其實不喜歡他妻子,沒有共同的語言,而蔣獻之妻,也是出身於書香門第,但是生性活潑,會逗人開心,但是蔣獻一個大老粗,上床就是拱,哪裡會什麼情調,她和張銘也可以說是一見鍾情,情投意合,因為他們跟自己的丈夫、妻子並不是因為感情而結合。

這對與錯,就難以判斷了。

但是由於身份的關係,二人平日里也不敢來往,只能等蔣獻外出巡察之後,約定在大業寺。這大業寺香火非常旺,人來人往很多,選擇這裡反倒是不易被人發現,當然,這寺廟裡面肯定有張銘的人做內應。

這一年才聚得一兩回,二人都非常珍惜,越是臨近這一日,思戀之情那是澎湃洶湧。

今日張銘來如約來到大業寺後山的一間廂房內,一進門二人就擁抱一起,久久不肯分開。

正當二人你儂我儂之時,忽聽門外有人驚呼一聲,「蔣御史。」

張銘和蔣夫人如同驚弓之鳥,閃電般分開來,腦袋裡面皆是一片空白,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蔣夫人急得眼淚都出來,本想向張銘求見,可見張銘比她還誇張,面色蒼白如紙,渾身都在顫抖著。

砰地一聲。

門突然被人給踢開來,只見蔣獻手提朴刀站在門前,望著屋中二人,先是一陣呆愣,隨後憤怒和傷心湧上心頭,雙目含淚,指著張銘就怒罵道:「張銘,你這卑鄙小人,枉我當你是兄弟,你竟然勾引我夫人,我今日要殺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

言罷,他便提刀衝上。

蔣夫人頓時驚叫一聲,人都是傻的。

張銘也慌了,不斷的後撤,揮著手道:「蔣獻,你誤會了,你聽我解釋——」

「事到如今,你還解釋什麼,你這無恥小人,我今日便要奪了你這條狗命。」

蔣獻氣得已經快要崩潰了,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處處維護的兄弟,哪裡肯定張銘的解釋,舉刀便要結果了張銘。

「蔣御史,請住手。」

門外飛進一人來,張手就抱住蔣獻的腰,嚷道:「主人,快走。」

張銘也知道此時說什麼,蔣獻也不會聽的,但他還不忘蔣夫人,拉著蔣夫人順著牆邊就準備開溜。

蔣獻見張銘拉著自己的夫人的手,更是暴怒不已,一肘往後擊去,右腳順勢往後一踢,畢竟是武將出身,這身手過得硬,一肘一腳,就將那人給踢飛了。

張銘見罷,更是叫苦不迭呀,他來偷情,不可能帶很多人在身邊,就這麼一個親信。

蔣獻一步上前,一手就揪住張銘的胸口,雙目充滿了血絲,只聽得那骨頭爆裂的聲音,大吼一聲,「賊廝,拿命來!」舉刀便殺。

張銘大叫一聲,我命休矣。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又有三人衝進來,抱手的抱手,抱腰的抱腰。

「蔣兄,快快住手。」

「蔣兄,莫要衝動啊!」

「你們放開我,我要殺你這不義之人。」

屋內立刻亂作一團。

突然間,屋內安靜下來,幾人面面相覷。

「你們——你們——怎麼是——是你們?」

來人正是霍元德、丁卯、羅文三人。

張銘、蔣獻都愣住了。

羅文趁機將朴刀給收了去,表情急切道:「二位,切莫意氣用事呀!」但是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氣氛瞬間變得非常詭異。

……

……

在大業寺後山腳下的一處山坡之上,一人直立在一棵大樹旁,一隻極其秀美的手,輕輕撫摸著一隻小烏龜。

此人正是王玄道。

忽然間,後面又走來一人,道:「怎麼樣?」

不是韓藝是誰。

王玄道笑道:「張銘果然來了。你那邊呢?」

韓藝呵呵笑道:「我想此時他們應該碰面吧。」

王玄道道:「萬一他們未及時趕到,蔣獻一刀結果了張銘呢?」

韓藝道:「有這可能,但我們在這事上面,只能做一個好心的告密者,無法控制太多,如果想要控制太多的話,可能會把我們自己給搭進去。」

王玄道點點頭,突然道:「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如你猜測的那般。」說著,他頭往坡下的小道一揚。

韓藝轉目一看,只見張銘和霍元德急匆匆走過。

過的一會兒,又見丁卯和羅文、蔣獻也是匆匆而過。

為什麼這世上會有騙子?只因人都是貪心。韓藝心中感慨一番,道:「這事就先告一段落了,究竟事情會怎麼發展,全由他們自己決定。」

這裡是後山小道,那蔣夫人肯定是坐轎子往大道回去了。

當真是如此嗎?

王玄道心中暗想,他知道張銘、蔣獻等人雖然還是擁有選擇權,但是已經落入韓藝的圈套內,這是一個解不開的結。想到這裡,忽覺一陣寒意襲來,不禁轉目看著韓藝,怔怔不語。

韓藝略顯羞澀道:「王公子,請你別這麼看著我好不,我有些慎得慌。」

王玄道道:「不瞞你說,我方才站在這裡的時候,心裡難免有些緊張,但是你卻不同,你似乎對於這一切都非常淡然,彷彿真得與你無關,你以前是不是經常幹這種事?」

你這不是屁話么。韓藝故作鬱悶道:「誰經常幹這種事了,就算我想干,那也得先有人偷情呀,而且這事怎麼都算不到我頭上來,退一萬步說,哪怕他們知道是我報的信,那又如何,我只是一個路見不平的好心人罷了,並不虧心,我犯得著緊張嗎,緊張的該是他們。」

王玄道稍稍點了下頭。雖然韓藝說得挺有道理的,但他心中還是覺得有些怪異,關鍵是韓藝的表現真的不像似第一回幹這種事的人了,因為在整個過程中,他既顯得自信,又非常冷漠,但是一切的一切彷彿都在他的掌控當中,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手段?

令王玄道感到非常的不解。

二人站了一會兒,也各自離開了。

韓藝倒是沒有急著會北巷,而是帶著小野去到郊外一處偏僻的小湖邊垂釣。

兄弟二人坐在湖邊垂釣好一會兒,但只有小野釣上來一條小魚來。

「大哥,這裡的魚好像不是很多。」

小野對自己的釣魚技巧那是非常自信,這沒釣上魚,那當然不能怪自己,只能說著小湖裡的魚不多。

韓藝笑道:「魚多體現不了技巧,耐心一點,總會有收穫的。」

小野點點頭,撓撓小臉,蛋疼的望著平靜的湖面,他畢竟年幼,哪裡有韓藝這般心境。

過了一會兒,忽然,一人走了過來,這人來到韓藝身旁,朝著韓藝抱拳道:「伍文軒見過韓御史。」

韓藝回頭一看,笑道:「來了啊,坐吧。魚竿幫你準備好了。」

「是。」伍文軒坐在了韓藝的右邊,拿著魚竿,隨手拋出。

韓藝見他手法生疏,於是道:「看來你不常釣魚啊!」

伍文軒道:「韓御史真是慧眼如炬,我確實不太擅長釣魚。」

韓藝道:「沒事的時候,多學一些這種技能,一來能夠平靜心情,二來,技多不壓身,尤其干咱——你們這一行的。」

「是,我記住了。」

伍文軒點頭道。

韓藝又問道:「那邊情況怎麼樣?」

伍文軒略顯一絲崇拜地說道:「一切都如韓御史預計的在進展,我看謝輝那小子已經對流鶯動了真情,自從譚大微微表露出想收他為婿的意思後,他漸漸變得非常關心蔡府的買賣,都快將蔡家的買賣當成是自己的買賣了,現在就看流鶯何時對他敞開心扉了。」

韓藝道:「文軒,你可知道釣魚最忌諱的是什麼嗎?」

伍文軒一愣,隨即搖搖頭。

「就是急躁!」

韓藝道:「騙子同樣也是如此,最忌諱急躁。」

伍文軒道:「這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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