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一勞永逸

「顧總行,你方才怎麼就這麼讓他們走呢?你就應該逼迫他們只能選擇一邊,我就不信他們會選擇北巷,我們也都會支持你的。」

「是啊,可不能讓北巷再這麼下去了,如今那韓藝的官是越做越大,要是再拖下去,到時再想關閉北巷,那就難了。」

「顧總行,這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魏青與幾個商人圍著顧言商身邊,嘰里呱啦的說個不停。

心裡也確實著急,這往後拖一日,他們就得虧一日,北巷在他們心裡,那真是如鯁在喉,不除不快。

顧言商道:「我比你們要焦慮的多,我如何不想逼迫他們將北巷的店給關了,但是他們這些人可也不是好惹的,加在一起,那也是不容小覷的,再說他們說得也有道理,這麼大一個店鋪,又豈是說關能關的,咱們要是逼著他們立刻關門,那可能會激起他們的不滿,反而會弄巧成拙。」

「他們這分明就是想拖下去。」

「這我當然看出來了。」

顧言商捋了捋鬍鬚,道:「我看想要他們自願將北巷關了,光嘴上說說還是不行的,還得讓他們明白,北巷根本不能與咱們兩市相比。」

魏青道:「那顧總行的意思是?」

顧言商道:「咱們兩市乃是朝廷建辦的,規矩雖多,但租金卻遠比北巷要少,雖然他們在北巷的價格與他們在兩市的價格相當,甚至還要稍微低一點,但其實他們單筆買賣賺的並不多,完全是依靠賣得多,咱們就可以利用這租金之差,來對抗北巷。」

一干商人們,眼眸亂轉起來。

「顧總行的意思莫不是讓我們降價?」

一人忐忑道。

顧言商道:「正是此意。」

魏青訕訕道:「這不是以本傷人嗎。」

顧言商瞧這些商人似乎都不願意,心想,你們這些人,真是鼠目寸光,光想著貪便宜,到了緊要關頭,一文錢都不願意出,真不知道韓藝是如何說服錢大方那些人降價的。苦口婆心道:「這是一勞永逸的唯一辦法。錢大他們現在之所以拖著,不就是因為現在情況不明朗么,不知道該往那邊站。

如今可是一個大好機會,那白色生死戀剛剛結局,新的話劇又沒有出來,那些貴族子弟就沒有理由天天往北巷跑了,他們其實與韓藝是有矛盾的。只要咱們一塊降價的話,那麼客人當然是選擇便宜的一邊,肯定都往我們兩市跑,錢大等人見了,就會明白北巷絕非咱們兩市的對手,那時候咱們再一施壓,他們肯定會選擇咱們兩市,只要錢大他們一走,北巷的市集只能關閉,到時咱們再將價格抬上來,你們放心,最多一個月就能解決北巷。」

魏青等人一聽,覺得顧言商說得也挺有道理的。

有句話說得好,長痛不如短痛啊!

幾人咬咬牙,給答應了下來。

……

……

錢大方等人會議結束之後,就立刻跑去了北巷,找到韓藝,叫苦,叫冤的都有。

韓藝坐在那裡,愁眉苦臉,一語不發,讓他們在那裡嚷嚷。

錢大方等人做了這麼久的表情,但是韓藝聲都不出,感覺自己是在自娛自樂。

錢大方就道:「韓小哥,你好歹也說句話啊!」

韓藝瞧了他一眼,道:「我這要開口,那肯定都是髒話。」說著,他又是搖頭晃腦的,很是鬱悶道:「你們來評評理,這事有沒有道理,他們憑什麼不讓你們來北巷做買賣,朝廷都允許我開這市集,我又怎麼壞規矩了,這越想我越想不通。」

趙四甲道:「如今的問題不是道理在誰那邊,而是這事該如何解決。」

韓藝目光左右一瞥,沉吟片刻,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就是怕你們不答應。」

「什麼辦法?」

眾人立刻湊了過來。

韓藝見是一群大老爺們,不禁往後縮了縮,道:「說到底也是一個錢在作怪,要不我們讓一部分利益給他們,每月給他們一些錢,想必這樣他們就答應。」

「你出?」

錢大方急急道。

哇靠!你還真夠無恥的。韓藝訕訕道:「大家一塊平攤嗎。」

錢大方一張激動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你這是什麼狗屁辦法,我來北巷就是來賺錢的,你還讓我們讓一部分利益出去,那我還不如回兩市。

「這如何能行,你這北巷的租金本來就高了,我們根本沒有賺什麼錢,哪裡還讓得出利。」

「這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你給多少他們都不會如意的。」

「不行,不行,這辦法真是太糟糕了。」

……

全部反對,無一例外。

韓藝苦惱道:「那你們說怎麼辦吧?我是在全心全意的在幫你們賺錢,這一點相信不用我多說了,讓你們賺更多的錢,這也是我唯一能夠給你們帶來的,是他們要逼迫你們二選一的,不是我,我也想大家和氣生財,是他們要以大欺小,不講道理,要不你們就直說,想要我怎麼做,如果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做,哪怕是上門去求他們也行。」

眾人開始你望我,我望他。

回頭想想,這事來逼韓藝想辦法,還真是有些強人所難,關鍵兩市是在逼他們,不是在逼韓藝,韓藝沒有多少插手的契機,而且韓藝的確想盡辦法在幫他們賺錢,作為北巷的主人,他做的一切都已經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韓藝又道:「要不咱們就再拖著,我還就不信他們敢把你們怎麼滴,是吧,他們現在是齊心,但是日子一久,就不見得了,只要他們不齊心,這事就不了了之了,畢竟這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當然,我可是非常希望各位能夠留在北巷,而且我把話放在這裡,將來北巷定要超過兩市。」

錢大方等人想想,也只有先拖著,但是心裡也都明白,這事恐怕到最後他們還是避免不了二選一的境地。

這無疑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若是求穩的話,那肯定選擇兩市,兩市是朝廷的辦得,肯定倒不了,他們一走,北巷肯定要關門,那麼就等於回歸以前了。

但是也因此沒有了激情,毫不誇張的說,就是一潭死水,閉著眼賺錢,錢不會少,但是想多也多不起來。

這恰恰又是北巷的優勢,誰人都知道,北巷的前景要好過兩市太多了,在這裡充滿了商業氣息,每天大家都相互競爭,高潮是一個接一個,很是爽快。但是北巷畢竟是私人辦的,不穩,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甚至於朝廷一紙命令,就能讓北巷關門,另外,韓藝又入得仕途,這也是利弊皆有,韓藝當了官,北巷自然底氣就足一些,但是一旦韓藝仕途不利,那必將連累北巷。

總之,各有各的好,這種抉擇真是要人命。

他們還不想立刻作決定,於是都說要考慮考慮,然後就散了。

拉姆希德故意走在最後面,臨出門前,突然向韓藝道:「韓小哥,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支持你,絕不會搬走了。」

韓藝心如明鏡,笑道:「關閉女人日呢?」

「呃……」

「哈哈!」

韓藝一笑,道:「開個玩笑的,拉姆先生,你放心好了,就憑你方才這一句話,我包你將來發財,成為西域最有錢的商人。」

拉姆希德立刻笑了起來,拱手道:「那今後就還請韓小哥多多照顧。」

「互照!互照!」

「告辭。」

「慢走。」

拉姆希德前腳剛走,躲在一旁偷聽的劉娥就走了出來,一臉困惑,道:「韓小哥,你為何不暫時先穩住他們,你這不是逼他們從兩市和咱們北巷之間做出選擇么,萬一他們真的選擇兩市,那咱們可就完了。」

韓藝苦笑道:「天知道他們其中有沒有行會的內奸,如果我現在就給予保證,穩住他們的話,那麼行會兩邊一定會更加小心謹慎,以為我還藏著什麼底牌,這反而對我們不利,而且這也只能讓兩市有所忌憚,拖延一些時日,但這是治標不治本,常言道,欲讓其滅亡先讓其瘋狂,我就是要逼著兩市早點出手,等他們將底牌都打光了,我再出手教訓他們,一勞永逸,我可沒有工夫與他們在這事上面糾纏不清,屁大的市場,真心沒什麼好玩的。」說著,他呵呵一笑,道:「相信他們同樣也是這樣想的。」

……

到了傍晚時分,天空突然飄起毛毛雨,陰霾籠罩在北巷的上空。

此時,遊客皆已經回去了,北巷變得空蕩蕩的。

只見一人身著蓑笠站在巷口的石像門前,微微仰著頭,注視著石像。

過得好一會兒,忽見邊上走來一人,正是盧師卦,他來到石像面前,也抬頭望著這石像,過得片刻,他收回目光來,朝著那人道:「又在想崔大姐?」

「嗯。」

那人低下頭來,正是崔戢刃,搖頭苦笑道:「這兩日又有不少人拿我大姐出來說事,雖然都是誇讚之言,但是我聽著總是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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