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三顧青樓

正當韓藝與蕭無衣恩恩愛愛時,劉娥卻是如坐針氈,因為這駙馬都尉府的人,是一個接著一個,隔一個時辰,就過來問一下,韓藝回來了沒,真是要人命呀。

到了這半晚時分,宵禁的鼓聲都已經響起了,劉娥原本以為到此為止了,卻沒有想到,就在這時候,長孫延竟然親自來了。

「韓小哥還沒有回來么?」

長孫延鳩佔鵲巢的坐在正座上,斜眸一瞥站在邊上的劉娥,雖然這胖子平時挺低調的,但畢竟是長孫家的嫡長孫,血統尊貴,這一個眼神,壓迫力十足。

劉娥低著頭,恭謹的站著,看似淡定,但是顫抖的聲音已經深深的出賣了她,「韓——韓小哥還——還沒有回來。」

長孫延故意皺了下眉,露出一臉不悅來,道:「如今都已經要宵禁了,如果他再不回來,那也就是說今晚不回來了,側夜不歸,難道不會跟你說一聲?」

劉娥嚇得心跳猛增,但她確實不知道,道:「說是說了,但是他只是說要出去遊玩一下,也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更加沒有說去哪裡遊玩了。」

長孫延沉聲道:「當真?」

「真的,真的,民婦怎敢欺瞞長孫公子。」劉娥連連點頭,她確實不知道,心裡不知道將韓藝罵了多少遍。

長孫延見她不像似在說謊,突然目光望向一旁的熊弟,道:「小胖,韓藝平時與你最親近,他難道沒有跟說你,他去哪裡了嗎?」

熊弟搖搖頭道:「沒有說。最近韓大哥老是外出,也不帶上我。」說著,他比長孫延還委屈一些。

長孫延見熊弟更加不像似在說謊,暗道,難道他們真的不知道嗎?

過得片刻,長福走了進來,道:「大公子,宵禁已經開始了,城門皆已經關上。」

長孫延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先就告辭了。」說著,他就起身往外面走去。

劉娥道:「我送長孫公子。」

「不用了。」

他一出門,劉娥彷彿脫力一般癱倒在椅子上,又向熊弟道:「小胖,難道韓小哥真的沒有告訴你,他去哪裡了么?」

熊弟使勁的搖晃著腦袋,不過這回他倒不是很介意,因為小野沒有跟著韓藝一塊去。

「究竟這人在搞什麼鬼。」

劉娥一臉鬱悶,這回連長孫延就親自出馬了,可見這事情有多麼大條。

……

……

駙馬都尉府。

長孫沖真是愁白了頭髮,如今放寬宵禁制已經是傳得滿城風雨,褒貶不一,全長安的百姓都盯著下個月,其壓力可想而知。而長孫沖雖不貪念權勢,但是也會在乎顏面呀,他好歹也是長孫無忌的嫡長子,唐太宗御賜的駙馬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如果搞砸了,那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駙馬爺,駙馬爺,大公子回來了。」

一個下人急匆匆的來到廳內。

長孫沖聽後,立刻起身來到門口,只見長孫延從外面走了過來。

不等長孫延行禮,長孫沖就問道:「怎樣?韓藝回來了嗎?」

長孫延搖搖頭,又道:「如今城門已經關閉,想來韓藝今夜是不會回來了。」

長孫沖聽得滿面失望,隨即又惱怒道:「這小子是成心的吧,什麼時候出去遊玩不行,偏偏這時候出去。」說到這裡,他又哼了一聲,道:「這事都是誰搞出來的,還不就是他,他倒好,還有閑情雅緻出去遊玩,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成心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上那一道奏章,分明就是想藉此立功呀。長孫延沉吟半晌,突然瞧了眼父親,笑道:「爹爹稍安勿躁,韓藝越是如此,我以為這事就越不用擔憂。」

長孫沖聽得一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長孫延笑道:「我與爹爹想的一樣,韓藝這麼做,八成是成心的。」

長孫沖方才不過只是氣話,不禁一愣,道:「成心的?難道他是故意要整我?」

長孫延搖搖頭道:「孩兒看他也沒有這個膽量。他這麼做無非是想從爹爹身上獲得一樣東西。」

長孫沖道:「什麼東西?」

長孫延道:「尊重。」

「尊重?」

長孫沖沒好氣道:「哪怕是不論出身,就論輩分,也應當是他尊重我,他憑何能夠讓我去尊重他?」

長孫延笑道:「就憑爹爹你現在求才若渴。爹爹可還記得當初太宗聖上是如何將馬周請到那大殿上去的嗎?當時馬周不過就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吏,出身卑微,而太宗聖上那可是九五之尊,就算不論出身,論輩分,馬周憑什麼讓太宗聖上屈尊親自去請他。」

長孫沖愣了下,沒有做聲。

長孫延繼續道:「孩兒以為這份尊重是非常必要的,韓藝他出身卑微,如果當初陛下直接將此事交給他,他根本辦不了,因為下面的人都看不起他,又豈會聽他的。如今同樣也是如此,如果韓藝沒有得到足夠的尊重,就算他願意來幫忙,那最多也就是當一個門客,在旁出出主意,韓藝這人頗有野心,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長孫沖稍稍點頭,道:「那你說應該當如何?」

長孫延微一沉吟,道:「爹爹應該親自去請他,並且給足他面子,只有如此的話,下面的人,才會看在爹爹你的面子上,不與他為難,遵從他的吩咐,如此此事可成。」

長孫沖畢竟是一個讀書人,又是駙馬,國舅公的嫡長子,跑去青樓去請一個青樓老闆,這似乎有些過了,但是想想當初岳父都可以屈尊去請馬周,他為何就不能去請韓藝了。道:「爹爹親自去,倒也不是不行,問題他不在家,爹爹去了也見不到人。」

長孫延笑道:「如果他是成心的,那他肯定會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另外,爹爹去的次數越多,誠意就越足,到時見到了韓藝,他反而不好意思再跟爹爹你故弄玄虛,必定會言無不盡,而且還會儘力辦好此事。」

長孫沖思索片刻,點點頭道:「行,爹爹明日上午就去一趟。」

……

……

翌日上午,長孫沖就帶著下人親自去往了鳳飛樓,昨日長孫延去的時候就把劉娥給嚇了個半死,這一回就更加不得了,駙馬爺都親自出馬了,差點沒有把劉娥嚇得月事提前了,只能將韓藝囑咐他的話,再應付一邊,是生是死,她都已經聽天由命了。

不過長孫衝倒也沒有欺負劉娥他們,就在鳳飛樓坐了一個上午,見韓藝沒有回來,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回去了。

下午時分,長孫沖又去了,可是韓藝還是沒有回來,他也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笑呵呵的,一直待到宵禁開始才離開。

劉娥都已經對這月亮發誓了,如果明天韓藝再不回來,她也準備出去遊玩幾天了,不然待在這裡真是太難熬了,萬一明日長孫無忌來了,那她只能跪下以死謝罪了。

……

……

夜已深。

雖然如今寒風襲來,但是韓藝與蕭無衣兀自願意躺在外面的吊床上,欣賞著美麗的夜空,畢竟他們相聚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故此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珍惜,不願早早就睡下。

蕭無衣突然往韓藝懷裡拱了拱,透著幾分慵懶之意,現在她完全相信了韓藝真的沒有風流快活,喃喃道:「韓藝,你抱緊一些。」

韓藝一愣,手臂上不禁加了幾分力道,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又蕭無衣眉宇間透著一絲愁緒,不禁也有些傷神,囁嚅數回,才道:「無衣,要不我乾脆去與老丈人說清楚,讓他將你許配給我。」

蕭無衣一怔,眼中是驚喜交加,笑道:「你不怕死,那去便好了。」

韓藝很是輕鬆道:「為了你,區區一條性命,何足掛齒。」

蕭無衣瓊鼻微微一酸,嗔道:「就會哄我。」頓了頓,她又道:「其實我也想早日能夠光明正大的與你在一起,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現在的敵人已經夠多了,要是在成為我蘭陵蕭氏的眼中釘、肉中刺,那對你對我都不是一件好事。你不用擔心我,其實在揚州的時候,每當你說你要去跑買賣時,我都會感到非常失落,過一日就會好了。」

說著,她突然身子一翻,整個人都趴到韓藝身上,神采飛揚道:「韓藝,我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

也不知道為什麼,韓藝每回看到她這眼神,就感到害怕,道:「什麼好辦法?」

蕭無衣興緻盎然道:「既然我們現在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何不假戲真做。」

韓藝猛吸一口冷氣道:「假戲真做?」

蕭無衣點點頭。

「怎解?」

「我不是總想堂堂正正爭贏你一回么?」蕭無衣道。

韓藝道:「你不是開玩笑的么?」

「當然不是。」蕭無衣正色道:「我可是非常認真的,在揚州的時候,我就被你說的差點自暴自棄了,我蕭無衣向來恩怨分明,這仇我可一定得報。」

「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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