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以柔克剛

凡事都有兩面,有好的一面,就有壞的一面,沒有絕對的好與壞。自從劉娥遇到韓藝後,地位、身價那都是今非昔比,鳳飛樓也成為了平康里第一樓,無形中已經超過了花月樓,但是,她就沒有一天睡安穩過,整日都在擔驚受怕,因為來這裡的人是越來越大牌,不管韓藝再怎麼跟她說,就是沒用,畢竟卑賤了幾十年,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年間把心態調整過來。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韓藝又惹上了駙馬都尉府,再加上前面韓藝跟他說的一番悄悄話,更是令她忐忑不已。

但是沒有辦法,對方都找上門了,也只能硬著披頭將那管家請進來。

「不知管家突然造訪,有何貴幹?」

劉娥恭恭敬敬,戰戰兢兢的問道。

雖是管家,但好歹也是駙馬都尉府的,而且還是長孫家的人,地位還是非常高的。

不過這管家長福倒也沒有擺什麼架子,非常客氣地說道:「哦,我今日是奉我家駙馬爺的命令,來此請韓御史過府一趟。」

劉娥訕訕道:「韓小哥今兒一早就出門去了。」

「出門去呢?」

長福微微有些失望,道:「那他是去哪裡呢?」

「說是郊外,但具體去哪裡,他沒有說。」

長福又問道:「那不知韓御史何時回來了?」

劉娥搖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但見這長福說話非常客氣,不想是來找麻煩的,倒也安心不少。

長福繼續問道:「那韓御史晚上總會回來吧?」

劉娥還搖頭道:「不清楚,韓小哥時常不回來。」

這一問三不知,長福有些不爽了,皺眉望著劉娥。

劉娥訕訕道:「要不這樣,等韓小哥回來了,我將此事告知他,讓他上貴府去找駙馬爺。」

這倒像句人話。

長福點點頭,帶著失望離開了。

……

……

此時的韓藝已經到了那孤峰上,人家新婚燕爾,那是如膠似漆,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和蕭無衣克也算是一對苦命鴛鴦,明明應該是愛意最濃的時候,卻連見一面都非常困難,韓藝只覺許久沒有跟蕭無衣單獨相處過來,故此今日他早早就來到了這裡。

可是令他非常失望,蕭無衣並不在屋內,出外找了一番,兀自不見蕭無衣的影子。

「難道她昨天沒有領會我的意思?哎呀,倒是有這個可能,昨天她肯定是介懷顧傾城的事,興許就沒有注意——亦或者她有事沒有來?」

坐在坡上,等了一個時辰的韓藝,兀自沒有等到蕭無衣,心中突然又擔憂了起來,不會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吧。

這個念頭冒出來後,韓藝可就淡定不了了,越想越害怕,立刻起身往山下走去,可是在經過亭台時。忽見一位大美女站在亭台內,娥臉杏眉,雙眸汪汪,小嘴紅潤,肌膚勝雪,身材更是沒得說,雙峰高挺,纖腰不及一握,淡裹黃籮裙。完全可以想像到那後面那誘人的翹臀。

正是韓藝日思夜想的蕭無衣。

「無——!」

韓藝一時激動萬分,剛剛開口,忽見蕭無衣卻帶著一絲敵意的望著他,給他的感覺就好像如臨大敵,不禁一愣,什麼情況?但此時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急忙跑了過去,「無衣,你總算來了,我方才還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正準備下山去尋你了。」

蕭無衣見他滿頭大汗,嚴肅的神情又透著一絲感動,嘴角微微揚起道:「你都沒事,我會出什麼事。」

韓藝瞧她傲慢的神色,不但不惱,反而覺得十分可愛,呵呵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蕭無衣略顯困惑的瞧了眼韓藝,又輕輕哼了一聲。

幹什麼?韓藝心神靜下來之後,這才覺得蕭無衣有些怪怪地,稍一沉吟,突然明白過來,苦笑道:「你不會是在為顧傾城的事生氣吧,這只是純屬商業運作,是鳳飛樓和花月樓之間的競爭,嚴格來說,跟我沒有絲毫關係,我不覺得這事要拿來一本正經的談,如果想了解細節的話,我閑聊的時候,我可以全部告訴你的。」

蕭無衣美目一睜,驚訝的望著韓藝。

什麼意思?話又不說話。韓藝茫然道:「難道不是?那我好像沒有做什麼令你不開心的事了。」

蕭無衣沉默半晌,突然一臉不可思議道:「難道你就打算說這些?」

韓藝道:「我是沒有打算要說這些,只是你表情,讓我覺得不說的話,可能會被踢飛。」

蕭無衣臉上一紅,啐道:「我有這麼蠻橫么?」

你說呢?元烈虎何等威猛,可是在你面前弱的就跟條貓似得,哪裡像頭虎。韓藝巧妙答道:「這你可問錯人了,因為在我眼中,你全身上下都是優點,你就是完美的存在,所以這你得去問問別人。」

蕭無衣聽得心頭就跟抹了蜜似得,可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但是——但是你就只想跟我解釋這事?」

韓藝道:「不然我還要說什麼嗎?」

蕭無衣突然情緒激動道:「我——我那日借著你從元牡丹手中租的店面,你——你難道一點也不生氣嗎?」

「啊?」

韓藝一愣,對呀,我應該生氣才是。心裡雖是這般想的,但是真正當他見到蕭無衣時,他哪裡還生得了氣,尤其是剛剛才經過一番失而復得的心路歷程,笑道:「當時是有些生氣,但是仔細一想,這是我也有責任,是我沒有考慮周詳,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留個店面給你,那樣我就能常常見到你了,理論上我是贊成的,而且我也是受益者,我總不能揣著好處來反過來責怪你吧。」

「你——!」

蕭無衣神情懊惱,雙峰一收一挺的,突然氣急道:「你——你是故意的。」

韓藝整個人懵了,道:「什麼意思?」

「你為何不質問我?為何不與我爭論?你平時都很喜歡跟我爭論的呀?」蕭無衣異常激動道。

韓藝困惑的望著蕭無衣,道:「無衣,你不會中邪了吧。」

「你才中邪了。」

蕭無衣跺了下腳,欲哭無淚道:「我昨日足足思考了一夜,今日定要爭贏你一回,可是你——你今日又不與我爭,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什麼?」

韓藝張大嘴巴道:「你為何要爭贏我,足足思考了一夜?」

蕭無衣閉上含淚的雙目,深呼吸一口氣,滿面的不甘之情啊。

原來心虛的她一直都以為她與韓藝一見面,韓藝肯定會拿店面的事來質問她,然後趁機轉移顧傾城的話題,從而讓她道歉,這是韓藝慣用的伎倆,從不解釋任何事,說到後面,還得讓你心生愧疚,從揚州到長安,從未有一回,爭過韓藝,蕭無衣好勝心又強,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思考,這回一定要說得韓藝啞口無言,故此今兒才起晚了。

可是哪裡知道,今天韓藝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葯,竟然這般好說話,都不用她開口,自個就全部說了出來,對於店面一事,還說是自己的錯,準備一肚子的爭論之語,全部爛死在腹中。

你說這氣不氣人啊。

「哈哈!」

韓藝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會從蕭無衣身上感受到一絲敵意,不由得捧腹大笑起來。

「我知道,我就知道。」

蕭無衣氣急道:「這就是你的招數,你這人真是太狡猾了。」

「這一回真不是的。」

韓藝一邊笑著,一邊擺著手,道:「我只是太久沒有來這裡,太想你了,哪裡還想到與你爭個高低,真是抱歉,我令你失望了。哈哈——!」心想,我這老婆還真是夠極品的。

蕭無衣聽得心中喜怒參半,見韓藝笑得這麼歡樂,又想想自己,突然也覺得挺可笑的,噗嗤一聲,咯咯笑了兩聲,隨即又強忍著笑意,道:「你還好意思笑,這都怪你,我看你便是老天派來制我的。」

「怪我!怪我!呵呵。」

韓藝哪裡忍得住,合不攏嘴道:「下回,下回我一定讓你滿意。」

蕭無衣輕哼道:「誰叫你讓我了,我要憑自己的手段戰勝你。」

「當然,當然。」

韓藝直點頭,心想,你這蠢妞,武力是你最強手段,你竟然揚短避長來跟我斗,這個策略註定你已經輸了。饒有興趣道:「不知你今日是打算如何勝我?」

蕭無衣精神大振,道:「用你的話來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慕容無衣?韓藝猛吸一口冷氣,「怎講?」

蕭無衣冷靜分析道:「我昨日佯裝因顧傾城生氣,就是讓你知道我今日會藉此發難,你自然會事先想好解釋,如此一來,那我便就知道你會出什麼招,而且根據以往你的手段來看,你必定先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然後後發制人,等到我質問你顧傾城一事,再拿元牡丹反過來來質問我,所以我就打算先不做聲,等你先開口,然後再後發制人。」

韓藝聽得一驚,道:「哇!你還真是深謀遠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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