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家有賢妻

「不錯。如今廢后一說,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我看這未必是空穴來風,陛下批准柳叔叔的請辭,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證明,如果我們受陛下之邀,入朝的話,那麼極有可能要幫助武昭儀稱後。」

崔戢刃搖搖頭道:「可是我不太喜歡武昭儀。」

王玄道道:「此女本是太宗聖上的才人,可以說是有名有份的夫人,如今又成為了當今陛下的昭儀,可見其非善類。」

盧師卦搖搖頭道:「此言差矣,誰也不會甘願在寺廟做一輩子尼姑。這皇帝一死,嬪妃就陪葬或者出家,本就有傷天道,應當廢除。那武昭儀憑藉自己的本事,為自己爭取更富貴的生活,這並無任何不妥,況且,這還是王皇后親自授意的,如果當初王皇后和國舅公不開這口,武昭儀豈能入宮,如今又全怪罪到武昭儀頭上,這對她極為不公。」

「盧兄說得對,這的確不能怪武昭儀。」

崔戢刃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盧兄可有想過,那武昭儀可不比王皇后,王皇后出身名門,又是太宗聖上指認的皇后,而且還有一幫大臣在後面支持她,她不需要做任何事來鞏固自己的後位。但是武昭儀不同,武昭儀出身寒門,如果她成為皇后,她一定會拼盡全力鞏固自己的後位,那麼她就必須插手朝堂,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如此才能保證她的地位,僅憑陛下對她的寵愛,這就太不穩定了,今日陛下可以廢王皇后,誰敢保證,他日陛下不會廢了她。」

鄭善行道:「自古以來,但凡有女人涉政,十有八九都不會出現好結果。」

王玄道點點頭道:「而且王皇后也並沒有錯,如果我們幫助陛下廢后的話,那麼肯定對不起她。」

盧師卦道:「這就是門第婚姻的弊端,其實我們早就知道,陛下並不喜歡王皇后,從一開始就是如此,陛下只是娶了太宗聖上和國舅他們喜歡的女人而已,而昔日的晉王如今已經成為了當今天子,普天之下,天子最大,無人再可以死管得住他了,他冷落王皇后也在情理之中。」

鄭善行道:「盧兄言之有理,但是如今才歸咎於門第婚姻,未免就顯得過於牽強了,而且這皇后怎麼能輕易廢立,若是天下百姓見到皇帝這麼做,豈不會爭先效仿,一朝富貴,就休掉結髮妻子,那將會有無數女人受到傷害,此舉有違禮法,想當初漢高祖多麼喜歡戚夫人,但是他也沒有說要廢掉呂后,所以不管怎麼說,如果陛下要廢后,那就是陛下的不對。」

崔戢刃嘆道:「這國事一旦牽扯到家事,還真是難以理清楚啊!」

幾人也都是紛紛嘆氣。

王玄道道:「說了這麼多,那我們的結論是什麼?」

幾人相互望了望。

崔戢刃道:「這是一個最佳的機會,但我以為也是唯一的機會了,如果我們這時候沒有答應陛下,那麼今後我們也很難在入仕了,說不定陛下還會對我們記恨在心,故此我覺得我們應該慎重的考慮清楚,究竟當不當這官,當了這官,我們又應該怎麼做?」

鄭善行苦笑道:「我們已經被一個女人奴役了十年,我可不想再被另一個女人奴役。」

盧師卦道:「為了我們自己的仕途,去做一件明知是錯的事,這值得么?」

王玄道道:「那就再說吧,反正也不急著這一兩日。」

鄭善行道:「但不管怎麼樣,我們七個必須共同進退。」

「這是自然。」

崔戢刃笑道。

其餘四人也點頭。

鄭善行突然笑道:「對了,我聽說韓小哥上回在大殿上,把崔大伯氣得一宿都沒有睡著,還聯合我叔叔他們去彈劾韓小哥。」

崔戢刃笑著點點頭,道:「是有這事,但是我認為技不如人,也沒有什麼好怨的,之後的彈劾,理由又不足,根本站不住腳,反而給人一種輸不起的感覺,有失我們士族的風範,要麼就堂堂正正的贏,要麼就堂堂正正的輸。」

王玄道道:「那一首詩的確非同小可,我是自愧不如,我看崔大伯也寫不出比這更加好的詩來了。」

長孫延道:「而且他還因為這一首詩,成為了監察御史,看這情形,他已經成了陛下和武昭儀得人了。」

崔戢刃笑道:「他與武昭儀一樣,一旦跳進這泥潭裡面,不勝即死,是沒有後路的,他們聯合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一個求生之人,不擇手段,也是在所難免的。」

鄭善行搖搖頭道:「我不認同你說的,我非常相信韓小哥的品行,他絕非那些心術不正之人,凡事你不能只看表面,而且還夾帶你與他的私人恩怨進去,你的這種說法實在是太自私了,恕我不能苟同。」

盧師卦點點頭道:「這也我贊成善行的話,如果韓藝是一個心術不正,為了求生,就不擇手段的人,那他也絕不會在性命攸關之際,還跑去救牡丹姐,正是因為他的無私,才拯救了數千人的性命,這是不容狡辯的事實。」

王玄道道:「我也贊成善行的。」

長孫延道:「我保持中立。」

崔戢刃很是不爽道:「每次都是你們提出來,但是每每說到最後,總是我眾叛親離,真是豈有此理。」

盧師卦輕哼道:「你這麼高傲的性子,盛氣凌人,仗著自己是崔家的世孫,上則批評皇帝,下則欺壓百姓,眾叛親離也是理所當然的。」

王玄道搖頭哀嘆道:「只可惜當初太宗聖上仁義為懷,沒有多關你幾年,這真是百姓的不幸啊!」

鄭善行仰面長嘆道:「更是國家的不幸。」

長孫延無辜的點點頭。

「你們——!」崔戢刃一臉鬱悶,拱手道:「各位兄弟,算我錯了,還請各位兄弟高抬貴手,饒恕我這一回。」

「能讓崔戢刃俯首認錯,也真是不容易啊!」

幾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又聊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他們剛走,上面的草叢後面就站起二人來。

「呼——終於走了!」

韓藝擦了擦汗道。

蕭無衣冷哼道:「這幾個小鬼,竟敢背著我說我壞話,等會有他們好看的。」

你本就是一個女魔頭啊!韓藝暗自嘀咕一句,拉著她的手來到亭台內,突然問道:「這亭台真是你命令他們建的?」

「不是。」

蕭無衣一個勁的搖著頭。

韓藝不信的瞧了她一眼。

蕭無衣尷尬道:「是我和元牡丹,還有崔大姐一起命令他們建的。」

「明白。」

韓藝點點頭,無非就是兩個背鍋的。又問道:「他們一直都是這樣聊天的?當著長孫延的面,批評長孫無忌?」

蕭無衣點點頭,道:「我也經常當著長孫胖子的面,罵長孫老賊,他爺爺本就做的過分,又不是我們無理取鬧,他作為長孫家的世孫,應該督促他爺爺才是,而不是來堵住我們的嘴。況且,我們也不會光批評他長孫家,崔家那些自以為是的老頭,我們也常常批評。」

韓藝道:「那萬一長孫延回去告訴長孫無忌呢?」

蕭無衣搖搖頭道:「不會的,長孫胖子非常重義氣,他絕不會出賣朋友的,不然他們七個也不會成為好朋友,畢竟他們的家族可是都有恩怨的。」

「就算如此,他們的膽子還真不小,連皇帝都批評。」

看慣清宮劇的韓藝,覺得這樣編排皇室,簡直就是罪大惡極呀,這要是讓皇帝聽了,還不誅九族啊!

蕭無衣更是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麼,那崔小鬼才十歲出頭,不也當著我外公的面,指責他的過失么。其實這都還好,當初長孫老賊殺我吳王舅舅時,不少崇拜我吳王舅舅的士子,都罵他竊弄威權,陷害忠良。別說他們這些士族了,就是寒門子弟也經常寫詩諷刺皇室。這皇帝做錯事了,本就不受到律法的懲罰,要是還不準人講,那未免也太霸道了。」

韓藝聽得一愣,暗想,看來我還是被清廷劇毒害的很深啊!

這就是貴族風氣,因為這些士族自視甚高,又重門第,他們其中很多人都不屑當官,那麼對於官就沒有那麼尊敬,官見了他們,還得放下身段來,討好他們。他們當然可以無所禁忌的暢談,李世民可沒有被他們少批評,但是李世民也沒有說要搞什麼文字獄,李世民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也堵不住他們的嘴,於是就去討好那些記載史實的文官,將自己美化,而且李世民也非常注意自己的名聲,但是他也沒有說不準大家討論這些事。

「講了,那也得有用啊!」

韓藝嘆了口氣。

「那倒也是。」

蕭無衣點點頭,突然問道:「那你是贊同他們之言?」

「我可沒有這麼說。」

韓藝坐了下來,苦笑道:「我只是覺得我忒難了,他們要做官,不過就是點一下頭,而我要做官,可得拿性命去搏。」

蕭無衣微微一愣,坐在他身邊,非常正色道:「韓藝,你可千萬不能這麼想,這種抱怨只會讓你的心胸變得狹隘,將來難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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