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我們洞房吧!

在長安城東面五十里外,有一座山峰,此山峰四面環水、孤峰兀立,山上樹木繁茂,翠竹成陰,山壁陡峭,怪石磷峋。

雲霧繚繞間,隱隱可見南面的半山腰上,一座亭台藏於其中,聽得琴聲裊裊,宛如天落之音。

亭台中,但見一位女子坐於其中,一襲天藍色長裙,花容裊娜,玉質娉婷;黑亮的長髮盤起,風鬟霧鬢,眉掃半彎新月,好似空谷幽蘭,端的清麗脫俗,秀美難言!

她雙手撫琴,一雙芊芊玉手,宛如給面前這一架破舊的琴注入了新的生命,琴音動人。

咚——!

忽然,她停了下來,轉過頭去,眼中閃過一抹激動,微微笑道:「你來了。」

這女子正是蕭無衣。

但見亭外站著一位布衣青年,不是韓藝是誰。

韓藝步入亭中,笑道:「好技法,少了跟弦,都還能彈得這麼動聽,都快要趕上我了。」

蕭無衣嬌媚的白了韓藝一眼,哼道:「不打自招了,就知道是你偷了去。」說著她伸出手來,道:「還不還我。」

韓藝將一根琴弦放到她手裡,目光不自覺瞥了眼那琴,不禁有些動容,道:「修好呢?」

蕭無衣拿過琴弦來,得意道:「這是當然。」

這有什麼得意的。韓藝暗自嘀咕一句,一屁股直接坐在蕭無衣邊上,微微喘口氣,「你選的這是什麼地方,又是過河,又是爬山,累死我了。」

「我若選在東市,你敢來么?」蕭無衣輕輕哼了一聲,又道:「還有,你坐這麼近幹什麼?」

韓藝道:「那你讓我坐哪裡,我可沒有看見還有別的凳子。」

蕭無衣頭往前一揚,道:「地下。」

「你坐?」

韓藝反問道。

蕭無衣撇了下嘴,沒有做聲。

真不把丈夫當丈夫看了。韓藝斜眸目光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下面前的美人,神色顯得有些激動,他知道肖雲生得漂亮,但是他從未看過肖雲穿得這麼華麗,將她那高貴優雅的氣質凸顯的淋漓盡致,只覺這樣才是真正的肖雲,道:「對了,我是叫你肖雲,還是蕭無衣呢?」

蕭無衣幽幽道:「隨便,我的小名就是叫做小雲。」

韓藝驚訝道:「是嗎?我以為你的小名是叫做蕭光光了。」

蕭無衣錯愕道:「為何?」

韓藝道:「無衣無衣,不就是沒有衣服么,那不就是光光的。」

蕭無衣的臉漸漸陰沉了下來。

韓藝有一種站起來衝出亭外的衝動,訕訕道:「開開玩笑,你用不著這樣吧。」

蕭無衣不悅道:「你這伶牙俐齒,我早就領教過了,可是你竟然不知道無衣的意思。」

韓藝錯愕道:「我應該知道嗎?」

蕭無衣面色凝重道:「你說什麼?」

韓藝被她看得有些慎得慌,好像自己欠了他幾百萬似得,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無衣臉一偏,慍道:「你果然忘記了。」

難道她告訴過我?不可能呀!韓藝左想右想,沒有頭緒,道:「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可不記得你告訴過我你叫蕭無衣?」

蕭無衣道:「我教你的第一篇文章,就是《無衣》。」

「文章?真的假的?難道的是類似《金瓶梅》的文章,這我沒道理不記得啊!」

韓藝一驚,突然明白過來,暗自叫苦,這你不能怪我呀,這記憶融合,難免會有缺失的,說不定是以前那個韓藝給忘記了,我特么是無辜的啊!

蕭無衣氣得連聲都不想吭了。

韓藝眼眸一晃,道:「這你並沒有告訴我那是你真名,我就算不記得,那也是證明我讀書不用功,與其他的可沒有關係。」

蕭無衣一聽,覺得有幾分道理,臉色不禁緩和了幾分。

韓藝笑嘻嘻道:「你現在告訴我,我絕不會再忘記了。」

蕭無衣瞧了眼韓藝,道:「無衣一詞,出自詩經,其意為全國百姓團結互助,共同對外,當時我大唐正在對外作戰,故此我爺爺給我取的此名。」

原來是這意思呀!濕巾?這得回去好好看看。韓藝抹了一把汗道:「嘖嘖,不愧是貞褊公,取名字就是有文化,像我這種沒文化的,就只能理解為蕭光光,由此可見,讀書是多麼的重要啊!」

蕭無衣噗嗤一笑,隨即白了他一眼,道:「你不讀書倒也不打緊,可是你也不至於墮落到跑到長安來開青樓吧。」

就知道你會說這事。韓藝道:「你以為我想,我也是被逼的呀,我也想當宰相,但問題是我當不了,況且,我開的青樓與別的青樓不一樣好不,你見過小胖他們,沒道理不知道,你這是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

蕭無衣略顯激動道:「好!此事暫且不提,你四處諷刺我,又如何解釋?」

韓藝冤枉道:「我什麼時候諷刺你呢?」

蕭無衣委屈道:「你跟那些貴族子弟說你妻子什麼都不會,刁蠻任性,而且在家一點活也不幹,還總是說我壓迫你,我可有說錯?」

「咳咳!」

完了,完了,我怎麼忘記這茬了。韓藝眼眸急速晃動了幾下,道:「當日你當著崔戢刃他們屢屢諷刺我,什麼卑鄙無恥,什麼身無幾兩肉,我還沒有說你,你倒先說我了。」

蕭無衣聽得臉上一紅,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叫你先諷刺我。」

「那就誰也別說誰了。」韓藝可不敢就這個話題多說什麼,又道:「我放下所有事,大老遠跑了過來,可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蕭無衣道:「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韓藝哇了一聲,「好像是你叫我來的。」

「你可以不來的。」蕭無衣輕輕哼道。

女人啊!韓藝嘆了口氣,道:「行行行,是我想來看你,這你滿意了吧。」

蕭無衣哼道:「說的這麼勉強,還不如不說了。」

嘿!你還得寸進尺了。韓藝沒好氣道:「那我收回這話。」

「你敢。」

蕭無衣雙目一瞪。

韓藝好氣好笑,道:「不敢,不敢。」頓了頓,他又道:「這半年多你過得還好么?」

蕭無衣道:「不怎麼好。」

韓藝道:「你的事還沒有解決?」

蕭無衣道:「都已經解決了,不然我怎敢來長安。」

韓藝道:「那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蕭無衣輕輕一嘆,道:「關於我的身世,你應該知道了吧?」

韓藝點點頭。

蕭無衣又道:「那你可否聽過房家一案?」

韓藝微微皺眉道:「你指的是房遺愛?」

蕭無衣點點頭,道:「高陽公主是我小姨,與我的年紀也相差不大,而吳王與我母親是同胞兄妹,他也是我的親舅舅,以前經常帶著我和我小姨一塊外出遊玩,他也非常照顧我,在這些親戚當中,我與舅舅的感情最好。然而,那長孫老賊——」

「長孫老賊?」

韓藝驚道。

蕭無衣道:「我說的就是長孫無忌。」

「我知道,但——你這麼叫合適么?」

「你會告密么?」

「當然不會。」

「那不就是了。」

「好吧,你繼續說。」

蕭無衣繼續說道:「後來我小姨夫房遺愛一案爆發之後,長孫老賊又利用我小姨夫,將我舅舅捲入其中,告他謀反,在那之前,我與長孫老賊也有一些恩怨,故此他又想借著我舅舅,將我拉進去,不過我事先就得到了消息,於是就打算跑去蘇州找我堂叔他們。但是事發突然,我也準備不足,到了揚州附近,不小心迷了路,而且——而且我帶的錢都用完了,結果就餓暈在路邊,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

「哦,敢情你是餓暈的?」

「嗯。」

蕭無衣紅著臉。

「這倒是挺像你的遭遇,我完全相信你的話。」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韓藝終於明白為什麼那日在揚州時,蕭無衣說他一點忙也幫不上,而且她自己也無法解決,這尼瑪還真是大事呀,長孫無忌要殺她,那真的太恐怖了,由此可見蕭無衣有多麼猛,一般人不可能惹到長孫無忌,疑惑道:「那長孫無忌怎麼可能會就此放過你?」

蕭無衣道:「因為長孫老賊一直想拉攏我們蘭陵蕭氏,而且當時我也已經跑了,故此到最後那一道奏章中,他並沒有將我的名字放入其中,這我也是回到蘇州之後,才從我堂叔口中得知的。」

韓藝道:「既然如此,我父親救了你之後,你為何不去蘇州了,而是——而是選擇留下,並且願意嫁給我,我知道當時我有幾斤幾兩,你作為郡主,不可能會看上我,而且我也沒有利用的價值。」

蕭無衣笑吟吟道:「恐怕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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