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流水線模式

鳳飛樓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快得朝廷都無暇反應。

沒辦法了,朝廷也只能順水推舟,採用「熊飛犁」作為新犁的名字,就算他們另外再取名字,百姓恐怕也不會搭理他們。

因為「熊飛犁」已經深入人心了。

伴隨著「熊飛犁」的出現,鳳飛樓的名聲也是跟著水漲船高,當然,韓藝也是悄然成為一個大名人,經過那日一番傳授,韓藝獲得了不少百姓的尊重。

如今只要一聽到這鳳飛樓,無不豎起大拇指,要知道鳳飛樓可是青樓來的,這可能是有史以來頭一回。

鳳飛樓在名望上,也已經成功超越了花月樓,但是在收入方面,兩者還是相差甚大。

其實做了這麼久的生意,韓藝幾乎都在虧本,賺錢就更加無從談起了,但是他一點也不以為意,相比起賺錢而言,名聲,才是他最看重的。當然,他也不是想當孔子,他現在玩的手段,無非就是厚積薄發,就憑現在鳳飛樓的名聲,想要賺錢實在是太簡單了,就看他怎麼去賺這錢了。

然而,鳳飛樓的崛起,也讓中巷和南巷感到了恐慌,韓藝這一波攻勢比前面剛開張的時候還要兇猛。

以前在怎麼說,你這鳳飛樓也就是一個娛樂的地方,說到底還是一家青樓,但是現在鳳飛樓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已經發生了悄然的改變,它不僅能夠給人帶來歡樂,還能教育他人,古人對老師可是非常尊重的,沒有人再將鳳飛樓跟花月樓混作一談了。

相比較起來,中巷、南巷反倒成為骯髒的地方。

這簡直就是一個驚天大逆轉。

韓藝也兌現了他承諾,北巷以前的聲名狼藉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花月樓!

「鳳使,你果然料想不錯,這一切十有八九都是韓藝暗中操縱的。」

曹綉臉上布滿了怨恨,她自從下海從商以來,一直都是無往不利,平康里便是她一手建立起來的,她從未被人如此戲耍過,要知道那日韓藝來花月樓,她都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韓藝所為,畢竟誰也想不到,韓藝會使出這自傷一千,損敵八百的招數。

而在站在曹綉身前的那個頭戴黑紗帷帽的女子突然一笑,道:「這也說明他藝高人膽大,這一招可不是誰都敢用的,如果稍有不慎,那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曹綉對此也是贊同,說到底,韓藝還是造出了「熊飛犁」,這甚至可能會記入史冊的,如今她終於開始感到害怕了,眯著眼道:「鳳使,如果再放任鳳飛樓這麼發展下去,對我們將會非常不利。」

這被叫做鳳使的女子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曹綉眼珠一轉,道:「如果主上答應的話,我自有辦法對付鳳飛樓。」

關於這一點,她充滿了自信,明的是肯定搞不過了,但是背地裡使手段,那她還是非常擅長的,畢竟是從宮裡出來的。

鳳使道:「目前而言,主上是不會答應的。」

曹綉道:「難道主上還想招攬韓藝?」

「這你別管。」

鳳使頓了頓,又道:「但是你也大可放心,韓藝是不可能威脅到你的地位。」

曹綉疑惑道:「不知鳳使此話怎講?」

鳳使淡淡道:「因為你和他的差距太大了。」

……

……

這一日,韓藝來到了長安城南郊,他這一次來到這裡,可不是為了做善事,而是昨日就和鄭善行約好了,在這裡碰面。

雖然這幾天,他已經累得快要脫離了更年期,但是沒有辦法,他要再不來的話,鄭善行估計會爆發了。

如今鳳飛樓發展的如此迅猛,鄭善行的布鋪卻是一點起色都沒有,你叫他能不著急么。

「韓小哥,你總算是來了,我就怕你不來。」

這鄭善行一見到韓藝,不禁是長出一口氣。

韓藝不爽道:「鄭公子,目前為止,我好像還挺守誠信的,沒有失約過吧。」

你當然沒有失約過,因為你一直來都是在敷衍我。鄭善行暗中嘀咕一句,催促道:「行了,行了,我們快走吧。」

他們今日是要去那制衣坊看看的,因為唐政府的市坊制太坑爹了,一切關於買賣的東西,在城內都受到了嚴格的限制,故此鄭善行為了趕快,就選擇將這制衣坊放到郊外。

關於這一點,韓藝非常贊同,因為制衣坊只是一個生產的地方,不需要直接面對客戶,你將這制衣坊放在城內,造價太昂貴了,真心不划算,店面就必須放在城內了。

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一條河邊,只見河邊有著一間大院,周邊環境非常清幽,從外面看,非常氣派,這唐朝房屋沒別的,追求的就是宏偉氣派,但似乎有些年歲了。

據鄭善行所言,這本是元家的房產,後來元家的人都住在園林裡面去了,這大院也就空置了,他是最近從元烈虎手中買來的。

韓藝點點頭道:「舊是舊了點,但是地理位置還不錯。」

他說的地理位置無非就是邊上那條河流,制衣坊怕的就是火,有水當然好。

來到裡面,韓藝四處看了看,跟普通的大院沒有什麼區別,一共有八間屋,三大五小,雖然都已經清掃乾淨了,但就是一些桌凳擺放在那裡,納悶道:「鄭公子,你不是說已經裝潢好了嗎?」

鄭善行點點頭道:「是啊!這不是已經都打掃乾淨了么,而且我還命人稍微修葺了一番,這制衣坊不會還要裝潢的富麗堂皇吧。」

「不。」

韓藝搖頭道:「我不是說要裝潢的富麗堂皇,但是——但是起碼得像一個制衣坊啊!」

鄭善行道:「這制衣坊不就是做衣服的么,等布料和人一到,不就成了一個制衣坊。」

韓藝抓了抓腦門,笑道:「鄭公子,果真乃君子也。」

鄭善行道:「此話怎講?」

「君子不說謊的。」韓藝又道。

鄭善行更是一頭霧水。

韓藝笑呵呵道:「記得那日我說敬佩鄭公子能將買賣做這麼大,鄭公子你說之所以能做這麼大,是因為大多數人都不做買賣,當時我真的不信,但是現在我信了,鄭公子你真不是在謙虛。」

鄭善行聽得滿臉通紅,一語不發的望著韓藝。

韓藝呵呵道:「開開玩笑,你莫要介意。」

鄭善行道:「你的意思是這——這不行?」

韓藝道:「你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鄭善行稍稍遲疑了下,道:「先聽假話吧。」

「嗯?」

韓藝一愣,隨即笑道:「假話就是,這無疑是最糟糕的制衣坊。」

鄭善行面色一僵,心想,你假話都是最糟糕了,難道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索性問道:「那真話呢?」

韓藝道:「真話就是,沒有最糟糕的,只有更糟糕的。」

「……!」

鄭善行一陣無語的看著韓藝。

罷了,罷了,他只是一個才子,不是一個商人,不能要求太苛刻了。韓藝一笑,道:「這樣吧,我們出去走走,一邊走一邊說,我看得這制衣坊實在是沒有心情說話,哦不,我覺得這附近的風景還不錯。」

「行行行,隨你吧。」

二人出得這大屋,沿著河邊往慢慢行去。

「這裡風景還真是不錯,拿來開制衣坊還有些浪費。」

韓藝東張西望的,點頭稱讚。

鄭善行鬱悶道:「韓小哥,你若喜歡的話,隨時可以來看,你倒是先說說我那制衣坊有何糟糕之處。」

還有何糟糕?我倒想問問你,哪裡不糟糕了。算了,算了,還是別打擊他,畢竟他是貴族,我不是。韓藝稍一沉吟,道:「鄭公子,如今做衣服,首先是量身選布,其後是裁剪,最後是縫製,是不是?」

鄭善行點點頭。

「但這全部是一個人乾的。」

「這有問題嗎?這當然是裁縫做。」

韓藝笑道:「這問題可就大了,我們不是幫某一個人做衣服,而且面對所有百姓,不可能來一個買衣服的,我們就幫他量次身吧,這樣的話,我們招多少人都不夠啊。」

鄭善行皺眉沉吟片刻,點點頭道:「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如今外面賣衣服的也都是零零散散,他們也只是按照普通人的尺寸來做,如果來買衣服的客人不能穿那也沒有辦法。」

韓藝道:「這就是了,客人想買,你卻賣不出去,世上沒有比這更悲催的買賣了。如果我們不解決這個問題,我們的衣服根本無法做,我們必須定下幾個尺寸,這幾個尺寸至少要包含九成的百姓。」

鄭善行道:「可這如何定?」

韓藝道:「抽樣調查,我們可以讓人隨便找幾白個百姓進行測量,然後根據這些測量的結果,定下幾個尺寸,然後我們再根據這幾個尺寸制定衣物。」

「抽樣調查!」鄭善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這法子好,而且這也不是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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