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見與不見

楊府。

「砰!」

楊思訥猛地一拍桌子,朝著一旁站著的楊飛雪怒喝道:「雪兒,你真是太胡鬧了,此案可是關係著我們楊家的命運,你怎麼能去告知一個田舍兒,你是不是成心想氣死爹爹啊!」

楊飛雪撇著嘴,紅著眼眶道:「女兒不過也是想幫爹爹你。」

「我早就說了,這事你別插手,你怎麼就是不聽。」

楊思訥氣急的都抬起了雙手,激動道:「你可知道要是這事傳出去,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嗎?」

楊飛雪道:「女兒知道,但女兒相信韓藝是絕不會說出去的。」

「你憑什麼相信那田舍小兒。」

楊思訥都快要抓狂了,道:「還有,他一個田舍小兒能有什麼法子,你——這都怪我,這都怪我,都怪我平時太嬌慣你的,以至於你無法無天,做出恁地糊塗之事。」

楊飛雪道:「爹爹,如果女兒真的做錯了,那女兒願意接受懲罰,不過,還請爹爹先見了韓藝,再來責問女兒,韓藝他真的挺有辦法。」

楊思訥氣不打一處來道:「你要爹爹堂堂一個刺史跑去求一個田舍小兒幫忙,真是豈有此理。」

楊飛雪冷不丁道:「可是韓藝說爹爹你一定會見他的。」

「他憑——!」話說至此,楊思訥突然一愣,皺了皺眉,瞧了眼楊飛雪,道:「他當真如此說?」

楊飛雪點點頭道:「對啊!他說只要我這事告訴爹爹,爹爹就一定會急著見他的。」

楊思訥低眉沉吟片刻,道:「他為何恁地自信?」

楊飛雪搖頭道:「我問了他,但是他不肯說。」

楊思訥道:「他現在在哪裡?」

楊飛雪先是一愣,隨即驚訝道:「爹爹,你要見他?」

楊思訥點了點頭。

韓藝難道還會未卜先知。楊飛雪心中暗自一驚,可面色又顯得有些為難。

楊思訥等了半天,也不見楊飛雪回答,道:「怎麼?你不是要爹爹見他嗎,現在爹爹答應了,為何你又不做聲了。」

楊飛雪道:「是,但是他有一個條件。」

這小子竟敢跟我講條件?楊思訥壓住心中怒氣道:「什麼條件?」

楊飛雪道:「他希望能夠單獨見爹爹,而且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楊思訥道:「這是為何?」

楊飛雪搖搖頭道:「這我也不知曉。」

楊思訥沉默半晌,最終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他。」

雖然他答應韓藝單獨見韓藝,但也不是說跑到荒山野嶺去見韓藝,這不太現實,畢竟他可是刺史,地點還是安排在楊府,只不過楊思訥將下人全部遣離,再由楊飛雪帶著韓藝來到書房見他。

「小子韓藝見過楊公。」

韓藝來到書房,躬身一揖。

「免禮。」

楊思訥淡淡說道,卻是官威十足。

韓藝挺起身來。

楊思訥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韓藝了,但是上回他並沒有怎麼去注意,如今情況不同,他仔細打量了下韓藝,見他年紀不大,面對他,卻能顯得恁地從容淡定,心中倒是對韓藝刮目相看,要知道他可是貴族,而且又是刺史,當了這麼年的官,身上自然有一股令百姓害怕的威嚴,這要是尋常小子,肯定會很害怕,可是韓藝一點也不害怕。

過得片刻,他才道:「我聽雪兒說,你足智多謀,是一個人才。」語氣中充滿了疑惑。

韓藝搖頭道:「令嬡太看得起在小子了,韓藝不過是一個田舍小兒罷了。」

楊思訥不露聲色道:「哦,還有,我聽雪兒說,你說我一定會見你的,為何你敢恁地篤定?」

韓藝不卑不亢道:「這很簡單,因為此事關係重大,令嬡將此事告知小子,實乃不妥之舉,如果楊公得知此事,那麼一定不會讓我有機會把這事說出去的。」

楊思訥似笑非笑道:「你是說我會殺人滅口。」

韓藝搖頭道:「這說不定,如果我無惡意,楊公或許只會將小子秘密關押起來,若是我包藏禍心,那楊公自然就會殺人滅口。」

楊思訥眯著眼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就算我殺人滅口,也犯不著親自出面,我可以叫人去抓你。」

韓藝道:「楊公說的是,所以我才讓令嬡將這句話轉知楊公,如此一來,楊公自然就會親自來見我了,而不是找人來抓我。」

楊思訥雙眉一抬,頓時恍然大悟,上了這小子的當。原來這一招計中計,喝道:「好小子,連本官都敢玩弄。」

拜託,我騙人從不挑對象的,刺史就了不起呀,不照樣跟著老子的節奏走,哼,我要見你,你不見也得見。韓藝抱拳道:「小子不敢。」

這小子年紀不大,卻有如此城府,真的是不簡單啊!楊思訥沉眉直視韓藝片刻,方說道:「敢不敢,你也做了,若我要殺你,也不過是輕而易舉,既然如此,咱們就把話敞開來說吧,我且問你,你可知道此事的嚴重性。」

韓藝點頭道:「這小子知道,若是可以的話,小子寧願不知道此事,不過因為小子欠令嬡一份人情,之所以答應令嬡,實屬無奈,非我本意。」

楊思訥道:「如此說來,你並無十分把握能夠幫本官找回金菩薩來。」

如果韓藝有十分把握的話,那也不需要顧忌了,可想而知,如果能把金菩薩找回,那楊家得欠你一個多大得人情啊!

韓藝搖搖頭。

他是真沒有什麼把握,其實就算有,也要說沒有,任何事都不能把話說滿了,總得給自己留有餘地,這才是聰明人該做的。

事到如今,楊思訥還真的想聽聽韓藝的看法,於是問道:「那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韓藝道:「此事多半是有人監守自盜,這一點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我認為此事只有兩個可能,其一,就是關中七虎監守自盜,其二,就是生還的那六人監守自盜。」

楊思訥微微一驚,道:「生還的那六人?你憑什麼這麼說?」

這個問題都要來問我?韓藝道:「因為死去的人是無法盜竊。換而言之,但凡活著的人都非常可疑,而活著的就只有生還的那六人,以及關中七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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