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拯救世界的方正直

黑色的斗蓬下,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緩緩的抬起,微微的仰了仰頭,似乎在仰望著天空中那片被晚霞染紅的雲彩。

火紅色的霞光從天際灑落下來,照在這張臉上,如同乾枯的老樹上蒙了一層夕陽夕下的餘輝。

夕陽。

那是一天之中最鮮艷,最燦爛的時間。

同樣的,在某種意義上,夕陽也是一個人或者一個魔在無數光輝之後,走下落幕前最後的時間。

殘陽。

一個很另類的名字,同樣是一個很不吉利的名字,殘者,死亡,傷害,不完全,苟延,兇惡……

殘的意義很多,但是,卻是大千文字中找不出太多褒義的一個字。

那麼,殘,當然不可能為姓。

殘陽是一個名。

一個從殘陽出生起便被冠之的名,至於姓,殘陽鮮少和人與魔提起過,自然也就不太可能有太多的人與魔知道。

當然了,也很少會有人或魔去問,你為什麼會叫殘陽?

因為,這個答案太明顯了。

夕陽的光輝慢慢變得昏暗下來,但是,昏暗之中卻更顯鮮艷,紅色的光輝將黑色斗蓬下的臉照得越發的亮了起來。

同時,也將一雙空洞而無神的眼睛照了出來。

殘,缺失。

陽,希望,光輝。

殘陽二字相合,便是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輝。

這便是殘陽,一個從一出生便看不到光明的魔,在以實力為尊的魔族世界中,他被遺棄,被譏諷,被父母冠之以殘陽為名。

與很多被魔族所遺棄的魔不同。

殘陽沒有責怪這個世界的不公,他更沒有心生報復,他就像一株隱沒在天地萬物中的小草一樣默默無聞。

被遺棄,他便自力,被譏諷,他便不聞,被冠之以殘陽為名,他便終生以殘陽二字公示於人和魔。

一日又一日,一年復一年。

甚至於到了後來,所有的人與魔都已經不知道殘陽的姓。

因為,知道殘陽姓,和看著殘陽出生的魔基本上已經離世,那當然不是殘陽所為,而是壽,壽終便自寢。

沒有人知道殘陽具體有多少歲,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殘陽的年齡記錄著人與魔的光輝與歷史。

就像樹的年輪一樣。

魔族鼎盛之時,他活著,魔族衰敗之時,他同樣活著。

一直以來,殘陽都沒有參加過軍隊,也沒有建立過功勛,他只是默默的活著,每日早晨起來,「看看」日出,黃昏時分,「看看」日落,傍晚之時,再「看看」繁星。

這樣的日子,枯燥而且乏味。

但殘陽卻並沒有改變的意思,甚至於,在他的心裡一直都堅信,自己的一生或許就應該如此。

直到有一天。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走到他的面前。

那一天,這個小女孩告訴殘陽,她是當世魔帝的女兒,只不過,她被遺棄了,遺棄在殘陽所居住的荒涼之地。

面對小女孩的講述,殘陽只是笑了笑,卻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小女孩同樣沒有開口要求過什麼,只是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套書,那一套書有上百本,每一本都記錄著魔族中至高無上的功法與心得。

殘陽至今依稀能記得小女孩那句充滿了「天真」的話語。

「老爺爺,這些書就留給你看吧!」

看?

如何看?

殘陽沒有回答小女孩的話,他也沒有問小女孩為什麼會留下一堆他根本無法看的書藉,他只是默默的將那一套書丟棄在一個角落裡。

一年後。

小女孩的名字無意間再次傳到殘陽的耳中。

那一年,追隨小女孩身後的魔已經超過一千,那一年,小女孩將一片村莊建設得井井有條。

殘陽對此依舊只是笑笑。

但是,他卻回到了房間中,拿起了那一堆他根本無法看的書藉,腦海中再次回憶小女孩離開時的那句「天真」的話語。

「老爺爺,這些書就留給你看吧!」

看?

如何看?

殘陽笑了笑,有些自嘲,但是卻並沒有酸楚。

因為,他已經麻木,麻木讓他看透了世間很多人看不透的東西,比如,人情的冷與暖,世界的炎與涼。

「天真的小女孩啊,你還太小……」殘陽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出於什麼目的翻開了手中的書藉。

或許,是他真的很想「看」,又或許,他想再次確認小女孩真的很「天真」。

可是……

當他的手落在那翻開的書藉上之後。

他臉的上笑便凝固了。

清晰的觸感告訴他,這些書與別的書不同,他是可以靠手來「看」的書藉,每一個字,每一幅圖,都是那麼的清晰。

那一刻,殘陽的手不停的撫摸在那本書藉上,如獲至寶,接下來,他又翻開了第二本,第三本書……

直到他的手翻完上百本書藉之後,才終於停下。

接下來。

殘陽做了一件令所有魔都沒有想到,也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他走出了房間,走到了小女孩居住的地方。

在那裡,除了小女孩之外,還有著很多的魔,上千的魔。

「你可願意做我的徒弟?」殘陽的聲音在小女孩居住的地方回蕩著,聲間並不算太大,很平淡,平淡得就像一碗沒有任何味道的白開水一樣。

當然了,殘陽的聲音很無疑的引起了笑聲。

上千的魔笑得前仰後倒,上千的魔看著站在他們面前那個已經形同風中殘竹,枯瘦如材的魔,鄙夷聲,嘲笑聲,充斥於耳。

「殘陽,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殘陽,你是不是瘋了!」

「……」

無數的聲音肆意的辱罵著殘陽,但是,殘陽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小女孩的面前,用他的眼睛,「看」著面前同樣一臉平靜的小女孩。

直到小女孩緩緩的跪在地上,朝著殘陽叩了三個響頭。

「師傅!」

殘陽至今依舊記得那個稚嫩的聲音,因為,那是他活了無數年來,聽到得最美妙,最悅耳的聲音。

四年後。

小女孩回到了血影城。

在小女孩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魔,那是一個雙目失明的魔,他的名字叫殘陽,一個令整個魔族,乃至整個人類都忌憚的名字。

他沒有姓。

只有一個名字,殘陽!

「太陽都要下山了啊?」殘陽的頭微微的仰起,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滄桑,似乎在仰望著天空中那片被晚霞染紅的雲彩。

沒有人明白殘陽為什麼明明就不可能看見,卻還要仰頭,就像沒有人明白,要如何踏入到輪迴天道中一樣。

即使,這個人是……

方正直!

……

黑色的影子在夕陽的照耀下,將一道快速的移動的影子灑落在地上,那道影子並不大,那麼,在激烈的戰場中當然不太可能被發現。

雲彩被黑影衝破,感覺上就像金黃色的水潭中突然躍出一個不著寸縷,皮膚光滑如絲綢的妙齡少女。

這是吸引人注意的一幕。

很少有人能在少女躍出水面的一瞬間將目光果斷移開。

除非……

妙齡少女變成一個穿著藍色長衫的青年。

方正直會飛嗎?

他倒是想,可是,實力終究還是不太夠,所以,他唯一的辦法便是將一隻有著天照境實力,又生有一雙翅膀的凶獸揍的滿地打滾。

至於有翅膀的凶獸為什麼會落在地上?

這個問題,顯然就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了,同樣的,關於方正直是如何將凶獸揍得滿地打滾的過程,同樣不需要解釋。

總之,方正直現在有些不太明白。

他不明白一個瞎子為什麼會突然抬頭看日落,難道,這個瞎子在晚上的時候還喜歡點個一盞燈嗎?

當然了,這個問題並不是太重要。

最重要的問題是……

方正直覺得雲輕舞是不是傻了?!

一直以來,方正直都覺得雲輕舞雖然和自己所處的陣營不一樣,但是,卻還是可以當得上聰明二字。

比如,寒猿部落那一戰中幾乎操控著全局的思維,還有眼前這氣勢如虹,猛撲向鐵丘部落的黑色洪流。

這一切都說明雲輕舞是一個聰明的魔。

雖然,與他的機智還是有著一道面紗的差距。

可是現在……

方正直卻很失望。

古語中有一句非常有名的話叫:吃一塹長一智。

意思很簡單,就是受到一次挫折,就該長一次教訓,換句話說,同樣的錯誤,就不應該再犯兩次。

方正直覺得一個真正的聰明人,都不應該是天生的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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