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軍士們受到周圍的擠壓,都是面容一驚。
事實上,這個道理非常的簡單,因為,當一個排列得異常整齊的隊伍中,突然出現一顆從天而降的「大釘子」,總會讓人下意識的往周圍避上一避。
這也使得在一瞬間,以黑色長矛為中心的圓圈周圍出現了大片的空白,這種空白自然而然的向周圍去擴張去擠壓。
一個真正完善的陣形,除了要有足夠訓練有素的軍士之外,還必須要有善於指揮的領頭軍士們。
南宮浩布下的這個陣形當然是完善的。
所以,在看到這樣一幕出現後,頓時便有一名領頭軍士奮動的揮動旗幟,同時口裡發出嚴厲的軍令。
這就使得原本有些混亂的隊形再次變得整齊。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因為……
很快的,便又有十支黑色長矛從天而下,帶著凌厲的勁風,在陣營的一角紮下一根黑色的「大釘子」。
隨著黑色的大釘子紮下,漫天羽箭再次從天空飄落。
又是一個圓圈出現,而且,相比於剛才的圓圈,這個圓圈又要上了一倍不止,看起來就像一片扎著蘆葦的草叢一樣。
另外一個領頭的軍士站了出來,揮動起手中的旗子,進行指揮。
可就在他的旗子還沒有來得及揮動,第三根「大釘子」又再次從天上扎了下來,而這還沒有完,第四根,第五根,第六根……
一根一根由黑色長矛的白色羽箭組成的區域在陣形的各個地方形成,將原本整齊的陣形紮成了一個如同布滿窟窿的大花臉。
領頭的軍士們一個個滿頭冒汗,拚命的揮動著手中的旗子進行指揮。
雖然,方正直這樣的做法讓他們有些頭疼,可是,他們卻依舊堅信南宮浩布下的八卦陣自然不可能因為這樣的幾根「大釘子」而真的被破掉。
所以,他們依舊在指揮,並且對著不遠處正指揮著射矛射箭的方正直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
如果就這樣隨隨便便丟幾根長矛和射幾根羽箭下來,就可以破得了陣法?
那陣法這玩意兒未免也太不值錢了吧?
只不過,他們臉上鄙夷的表情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便凝固了,因為,他們現在了一絲不太對勁的地方。
八卦有八門,而八門要保持其威力,必須要時時刻刻的進行交替變化,可他們在指揮八門進行交扶變化的時候,卻發現……
無論他們用什麼樣的路線去變,都避不開扎在地上的「大釘子」。
這就好比在你必經之路上布了個陷阱,要麼,你就把這個陷阱排掉,要麼,你就繞道更遠的路。
可是,八卦的陣形交替時可以改變路線嗎?
當然可以。
只不過,他們不可能,因為,南宮浩沒有教過他們這個,那麼,他們便無法再指揮陣形進行交替變化。
這樣一來,自然就造成八卦無法變化,無法變化就是失去了生息,也就代表著,不可能再像剛才一樣,以整個陣法來耗住陣中的十多名才子。
用一個簡單的解釋來說,在八卦可以交替變化時,我五十個軍士先對付巫風,打完一輪我就去旁邊跑跑步休息一下,接著再去打陳飛魚,打完再休息休息……
可是,現在呢?
等於這五十個軍士要一直對付巫風,而且,不可能再得到其它同伴的幫助。
單單五十個軍士能耗住巫風嗎?
可以,只是,耗不了太長的時間而已!
「怎麼會這樣?!」
一個個拿著旗子的領頭軍士們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疑惑,那是一種不敢相信的疑惑。
因為,要達到這樣的效果。
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方正直已經看破了南宮浩的八卦陣,然後,很巧妙的在八卦陣的變化路線上紮下一個又一個的「大釘子」。
方正直身後的領頭軍士們同樣不敢相信。
他們在看到方正直下令射矛射箭的時候,雖然是按照方正直的命令執行了,可是,在他們的心裡卻只認為這不過是一種騷所的手段而已。
可是,在看到面前的八卦陣竟然開始運行緩慢,而且,甚至於有一種快要停滯不動的現象後,他們終於還是震驚了。
「這些射的位置有問題!」
「是陣形運轉的路線,方正直讓我們射的地方是陣形運路的路線!」
「沒錯,要運轉便必須要先拔掉那些箭和長矛,可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拔這些東西。」
「就算拔也沒有問題,因為,你拔的永遠沒有射的快!」
「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一個個領頭軍士們一邊議論的同時,也將目光都集中在了方正直的身上,他們是真的被震憾住了。
因為,方正直沒有亂射!
他沒有!
他是有計畫,有目的的射,每射一處,都必然阻止陣形的運轉!
「射!」
方正直絲毫沒有理會身後領頭軍士們的議論聲,依舊不緊不慢的在前面指揮著,而且,他的目光已經慢慢的擴到了後面的北斗七星陣。
八卦陣重的是防。
破防是第一步,而第二步便是瓦解了這個陣形的攻。
沒有了攻擊力,這個陣形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毫無威脅的陣法了,那麼,自然可以長驅直入。
隨著方正直一聲接一聲的命令傳來。
一根根黑色的長矛還有白色羽箭也飛速的射向了空中,然後,便像一根根巨大的釘子一樣釘在了陣形的各個要點。
如果說感受最深的人是誰。
那無疑是巫風和陳飛魚等十多名才子了。
他們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是可以輾壓眾多軍士的,甚至他們曾經一度認為,即使面對成百上千的軍士也可以毫不畏俱。
可是今天……
在南宮浩的陣法面前,他們幾乎變成了無用的軟柿子,任由著南宮浩在那裡揉啊,捏啊,擠啊……
而且,最主要的是,還是當著方正直的面前被這樣欺辱。
不甘,憋屈。
這些情緒接連不斷在他們的腦海中湧現,可是,他們卻沒有辦法,周圍的軍士們太過於靈活了,你這一刀砍下去看到面前有兩個人,結果刀真的下去時,卻發現根本沒有人,或者一個子湧出上十個人。
陣法,詭異莫測。
他們懂這些。
可是,身在陣中的他們卻無法去解這些,只因為,他們進來的那條路正對著八卦陣的死門。
即為死,又怎麼可能會有生!
然而,現在,他們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絕處逢生的暢快感,周圍的軍士們不再變化他們的面孔,而是一個個獃獃愣愣的站在自己等人面前。
沒有了最初的靈活,只剩下如木頭一樣的痴呆。
對付靈活的兔子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可是,對於一堆只會低頭吃著草的綿羊,那絕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於是,他們開始,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啊啊啊!」
「啊!」
「咔嚓!」
一聲聲悲慘的叫聲,還有兵器被斬斷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這樣的聲音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到了最後,一大片一大片的空地便出現了。
那是十多名才子的四周。
原本正緊緊圍困在他們四周的軍士們都紛紛的退避開來,因為,真的迎上一群天照境巔峰的才子,絕對是一件非常恐怕事情。
軍士們的退卻,並沒有讓這群才子們有罷手的意思。
因為,他們積蓄下來的怨氣需要發泄,而且,是狠狠的發泄,即使他們隱隱明白,這個機會是方正直給他們的。
可那又如何?
被人壓著打了這麼久,現在好不容易站起來,我不打回兩拳,可能嗎?
心高氣傲是這些才子們的本性。
那麼,他們便必須要高高在上,而且,只能高高在上。
雖然不至於下狠手,可是,隨便弄個手斷腳斷,甚至一個不小心打個重傷在地,還是時有出現的。
陳飛魚這段時間最為憋屈。
好不容易破了境,達到了回光境,本以為可以風光無限的時候,卻恰恰碰上了一個方正直,淘汰了不說,現在還被困在了南宮浩的八卦陣中。
這等恥辱,只有鮮血才可以洗涮!
一把七尺長劍,如同游龍一般在無數軍士的身上遊走著,幽藍色的光芒中,幾點碧綠閃現過的地方,鮮血四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破空的箭聲猛的響了起來。
陳飛魚在這道箭聲響起之前聽過太多的箭聲了,可他還是被這道箭聲所吸引住了,因為,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