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的這麼幹了?」
「這……這也實在是太亂來了點吧?」
一個個大臣在震驚過後,也都很快憤怒了起來。
這簡直就是搗亂!
他們都很想說點什麼,可是,按照賽馬狩獵的規則,參賽的人員只需要在四個記錄碑石上刻下名字便算成功。
至於,你到底是正著跑,還是反著跑,在這一點上又確實沒有強求。
那麼……
他們便也只能憤怒,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
向天鷹與唐忠明之間的距離始終無法拉開。
這樣一來,向天鷹的速度就無法慢下來,半個時辰的時間當然是夠用了,但是,他也不可能讓自己的黑色馬駒剛到終點就馬上變成軟腳蝦吧?
唐忠明當然想拿第一,而且,非常的想。
事實上,任何人到了第二的位置都不可能甘心,因為,只有第一名,才是真正萬人矚目的焦點。
所以,他手中的馬鞭揚得很勤快,一鞭接著一鞭的抽打著,臉上帶著狠厲的神情,就差恨不得跨下的馬能飛起來。
你追我趕,塵土飛揚。
不過,向天鷹和唐忠明卻顯然不會在乎,因為,吃灰的人永遠都在他們的身後,比如,平陽,又比如張飛魚和九皇子林雲。
除非……
他們的前面還有人。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向天鷹和唐忠明的神情便幾乎在同一時間變了變。
因為,他們的前面真的有人。
一匹土黃色的土彪馬最先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那匹土彪馬走的並不快,甚至於連正常的土彪馬水平都沒有發揮出來。
說是跑,或者形容為散步更為貼切。
而在土彪馬的馬背上,還有著一個穿著一身藍色長衫的青年,正悠閑的吹著口哨,享受著陽光的沐浴。
「方正直?!」
向天鷹和唐忠明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
他們當然能一眼認出面前的人正是方正直,因為,從賽馬狩獵還沒有開始前,這傢伙就已經成為了全場的關注對象。
走到哪兒,都像瑩火蟲一樣亮眼。
「他怎麼到前面去了?而且,還是迎面走來,難道……」向天鷹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個個疑問,然後,這些疑問很快便有了答案。
「這傢伙是反著走的!」
「愚蠢!」唐忠明的口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這種事情也就只有從來沒有參加過賽馬狩獵的山民才會去做。
因為,真正參加過賽馬狩獵的人,又豈會做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不過就是為了出點風頭而已。」
「實際上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在這一刻,向天鷹和唐忠明兩個人的思想難得的站在了同一條線上面,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就握手言和了。
兩道身影停都沒有停一下,便直接繞過了方正直。
方正直同樣沒有停,他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兩人一眼,便直接從兩人的中間穿了過去,就像一根在逆流中行進的小鯉魚一樣。
穿過向天鷹和唐忠明,他也很快的看現了一道火紅色的身影。
「喲,這妞是個小三兒?」方正直撇了撇嘴,露出一絲玩味的表情,待到平陽離得近了,他也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呼:「嗨!」
平陽的身體直接就停了下來,手中的火麟槍一橫,右腳在雪中玉的馬背上一點,人便如同一道流光一樣射向了身後的張飛魚。
正緊緊跟在平陽身後的張飛魚這一跳嚇得絕對不輕。
哪有這樣的?
本來,在看到方正直出現在的時候,他就受了點驚,現在平陽更是誇張的直接不跑了,轉頭向自己殺了過來?
什麼仇,什麼怨!
「公主殿下,何必做下此等魚死網破之事!」張飛魚看著平陽這一記回馬槍,身體也終於坐不住了,一個飄飛便落到了馬下。
「咦?」九皇子林雲這個時候也看到了前方發現的變故,手中的馬韁一拉,紫電烏龍駒便發出一聲長嘶,人立而起。
他當然不會趁著這兩個廝殺之時繞過去。
沒有原因,性格使然。
「方正直,你是從第四塊記錄碑石那邊過來的?你把名字刻上去了?」平陽一邊搶攻張飛魚,口裡也一邊發出一連串的問題。
「是啊。」方正直點了點頭。
「你現在要去第三塊記錄碑石?」平陽繼續問道。
「對啊。」方正直再次點頭。
「好走,不送!」平陽在確認了方正直的目的後,便也身形一轉,再次落回到了雪中玉的馬背上,一拉馬韁,狂奔而去。
只留下張飛魚瞪大了眼睛望著這詭異的變故。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方正直的身上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為古怪。
「搞什麼?就為了和這傢伙說兩句話?!」張飛魚很想說一句,要不要這麼任性啊?可轉念一想,平陽就是這麼出了名的任性。
這樣一想,他也就只能無語了。
「駕!」張飛魚身體一躍,同樣重新躍到馬背上,馬鞭一揮,跨下的馬駒也像一道流光一樣從方正直的身邊急馳而去。
「方大人,後面三個記錄石碑周圍的凶獸被我們殺了一些,不過,依舊不太好走,還請小心一些。」九皇子林雲跟方正直打了一聲招呼。
「放心吧。」方正直朝著九皇子林雲揮了揮手。
九皇子林雲沒有再多說什麼,雙腿一夾,紫電烏龍駒的額頭也亮起一道紫光,身形如閃電般飛竄了出去。
「好馬!」方正直眼睛一亮。
這紫電烏龍駒果然不愧是一等一的良駒啊,就這爆發力,比起自己的那匹踏雪龍駒強太多了。
九皇子林雲離去之後,便又有著一個個才子們與方正直擦肩而過。
每一個才子在看到方正直的時候,臉上都會露出各種各樣的表情,有驚訝的,有鄙夷的,也有嘲諷的。
方正直當然不會理會這些人。
他只是自顧自的繼續騎著土彪馬走著,一路之上觀花賞樹,時不時還停下來給土彪馬喂上一把青草,悠閑無比……
……
與方正直的悠閑相比,向天鷹和唐忠明的表情明顯就要緊張很多,一路上都是不停的觀望著。
按照賽馬狩獵的常態來看。
記錄碑石一般都會出現在道路的正中間,而比賽的人員一般都是先找到記錄碑石,再在周圍狩獵凶獸。
可是,從第三個記錄碑石跑到現在,卻依舊沒有看到第四個記錄碑石的影子,很明顯,這中間的距離有些長了點。
不過,向天鷹卻不可能停下來。
因為,唐忠明追得太緊了。
所以……
他只能跑,拼了命的催著黑色馬駒向前跑去。
又跑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候,他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因為,他的眼前已經看到了一塊黑色的影子,正是記錄碑石的樣子。
「第四塊記錄碑石,終於到了!」向天鷹的心裡如同落下一塊重石一樣松出一口氣,這樣一來,這場比賽自己也幾乎是贏定了。
……
終點處。
聞大寶正在顯現碑石下拜著,腦袋磕得咚咚響,可方正直的名字卻再也沒有亮起來過,只在最上方孤零零的掛著。
「轟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卻傳來一陣馬蹄聲。
聞大寶有些詫異的回頭看去。
很快的,他便看到兩道騎著戰馬的人影正一前一後的朝著自己這裡奔了過來。
與聞大寶一起看過去的還有他身邊的四名世家子弟,以及周圍緊張等候著賽馬狩獵結果的才子們和大臣們。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都看向了那兩道影子。
「咦?是……他們?!」圍觀的才子們中,很快便有人看出了人影的真面目,正是向天鷹和唐忠明。
「他們怎麼來了?」
「是啊,這裡可是終點啊!」
一個個才子們有些莫名其妙,顯現碑石上並沒有出現向天鷹和唐忠明在第四塊記錄碑上出現的名字。
那麼,他們出現在終點是怎麼一回事?
這樣想著的時候,向天鷹和唐忠明的身後也再次現出一個火紅色的身影,正是穿著赤焰百花甲的平陽。
緊接著,便是張飛魚,九皇子林雲……
一個一個的參賽人員都像發了瘋一樣的朝著終點的顯現碑石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大臣們一個個面面相視,根本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情,哪有第四塊記錄碑石都沒有過就直接往終點跑的事情?
不得不說向天鷹等人的速度很快。
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向天鷹和唐忠明便已經到了顯現碑石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