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榜首之爭

……

燕修本就已經到了放手一搏的地步,從硬挨兩拳,再到調動最後的修羅道之力,他的計算並沒有任何的失誤,而且,可以說是極為精細。

但是,他卻算漏了方正直會在最後關頭面對自己一掌時,居然不退?!

「看來他並不怕疼!」燕修的腦海中莫名的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隨即,臉色也猛的一變,變得極為蒼白。

方正直最後的動作是前撲,這樣的動作與手掌撞在一起,雖然方正直的受傷會加重,但是,也同樣有著強大的衝擊力。

而這股衝擊力,並不在燕修的計算之中。

「噗!」原本含在口裡的一口鮮血也終於忍不住噴了出來,身上纏繞的淡紅色光芒在鮮血噴出的一瞬間,也慢慢的消失無蹤。

因為……

燕修已經再沒有一絲力氣,或者說,他暈了過去。

於是,這場由聖上親臨觀戰的殿試預試便終於落下了帷幕,只是,任誰也沒有猜到,最後一場決定勝務的關鍵之戰,卻是在兩個人一同飛下擂台後結束。

「轟!」

塵土飛揚。

「燕修,你怎麼樣?」方正直在摔落擂台後的第一時間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將燕修從地上抱了起來。

「御醫!」聖上林慕白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口了。

「在!」一名早就守在擂台下的御醫,飛快的應了一聲,然後便直接接過方正直手裡的燕修,開始醫治。

場上的形勢在這一刻顯得有些緊張。

畢竟,燕修可是燕氏的嫡系子弟,而且,又展露出如此天賦,於公於私,在比試中真出了什麼意外,朝堂上下痛失英才,西涼燕氏那一方也並不太好交待。

「回聖上,傷勢並不重,只是虛脫昏迷,五天之內便可痊癒!」御醫在檢查完燕修的傷勢後,便也立即回話。

「嗯,那燕修就交給你了。」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

「臣領旨!」御醫說完,便在幾名護衛的幫助下,抬起燕修朝著外圍走去。

圍觀的人群們立即讓出一條通道。

方正直眼看著燕修就要被抬下去了,倒也沒有閑著,想了想,便巴巴的朝著御醫跑去,似乎準備離開。

「方正直,你想去哪兒?」平陽看到方正直居然要走,小嘴一嘟,這是什麼場合?父皇都沒有下旨,結果都還沒有宣布,丫就敢跑?

她必須得制止這個不懂規距的傢伙。

省得又讓他惹出什麼亂子來。

「回公主殿下,難道您沒有看到臣受傷了嗎?臣得找大夫啊!」方正直回頭看了一眼平陽,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

「找大夫?」平陽很想說一句,你看著哪裡像受傷的樣子,可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畢竟,剛才那種情況下,方正直應該真的是受傷了。

方正直看到平陽沒再說話,目光看向已經快要消失的燕修,便又準備離開,不過,運氣似乎並不太好。

因為,他又被人攔了下來。

攔下他的是刑清隨。

「謝謝你,方正直。」刑清隨開口,他的謝自然是指方正直讓他感悟到了什麼是勢,然後,他的目光也看向方正直身上的傷口:「鎮國府的人長年征戰,要論治傷的葯,我們府中也有一些,要不要……」

刑清隨的意思是要不要先去鎮國府治一下傷。

只是,卻被方正直擺了擺手給打斷了:「不用了,我還挺忙的,先走了啊!」

然後,根本不等刑清隨再開口,便直接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留下刑清隨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而這一幕落在文武百官們的眼中,卻又是另外一番景像。

「刑清隨跟方正直說謝謝?他謝的是什麼?」

「難道鎮國府真的和方正直之間有什麼私底下的往來?」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的心裡猜測著,但是,這種話即使是他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因為,鎮國府是大夏王朝的國柱。

十三府之首!

沒有確鑿的證據,又有何人敢去議論?

「李御醫,跟上去看看執劍使的傷勢吧。」聖上林慕白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刑清隨,又看了看已經跑遠的方正直,眼神中閃過一道光芒,隨即,對著身邊的一名頭髮有些花白的老御醫說道。

「臣遵旨!」李御醫點了點頭,立即邁著步子朝著方正直的方向趕去。

文武百官們一個個看著離開的幾人,還有空蕩蕩的擂台,突然都感覺似乎哪裡有些不太對。

這就全部都走了?那這一場比試,算誰贏?

「你看清楚了嗎?剛才是誰先落地?」

「好像是方正直,畢竟,方正直是被轟下去的。」

「這個也不能肯定,因為,燕修已經昏迷,那麼,在空中就無法再壓制方正直,先落地也不無可能,另外,燕修昏迷後便等同於失去了戰鬥力,如果按照規則來判斷,應該算是燕修輸。」

「監考官剛才並沒有宣布燕修失去戰鬥力,就應該表示比試還在繼續,按規則,還是要以誰的身體先接觸地面來評判。」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議論著,畢竟,這一場比試的勝負,也關係著朝試發榜時的排名,必須慎而又慎。

「這次殿試的預試,還是按照朝試的規距,三日後,由御書院和監考的親王皇子們一起擬榜呈報吧!」聖上林慕白聽著下方的議論,卻是並沒有表達任何意見,而是直接當眾宣佈道。

「兒臣領旨!」

「兒臣領旨!」

「臣等領旨!」

端王林新覺,九皇子林雲,還有御書院的御使們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話後,都是紛紛跪下領旨。

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平陽的臉上似乎因為方正直的離開而有些怨氣,剛從椅子上站起來,隨即又想起了什麼事情:「六哥,射日弓是你讓人送到我府上,還是我派人去取啊?」

「六哥明日就讓人給平陽妹妹送過去!」端王林新覺一聽,臉色頓時一變,不過,最終還是咬了咬牙。

「那就多謝六哥了!」平陽臉上的怨氣在這個時候也瞬間消散。

……

殿試的預試在萬眾矚目下轟轟烈烈的結束,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殿試預試中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真正的完結。

方正直如何能同時掌握神候府和鎮國府的絕學,已經引起了文武百官及各大王候的注意。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場關係著朝試定榜的比擂,並沒有一個真正明確的結果。

誰會在這場朝試中成為真正的榜首?

是方正直,還是燕修?

答案只能在三日後的揭榜時才會公佈於天下。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

一件一直被聖上林慕白壓下來的事情,北山村中發生的屠殺軍士事件。

方正直沒有回炎京城,那麼,刑部要將方正直提審,便必須要經由聖上親自下旨,方可派兵到北山村拿人。

而這其中,便又涉及到方正直剛剛升任正四品執劍使的事情,如果馬上提審拿人,會否讓人覺得有借口追回無痕劍的嫌疑。

這些都是問題。

不過,隨著方正直回到炎京城,這些問題便已經不再是問題,一件關係到軍門一百多名軍士性命的命案。

總不可能不了了之吧?

即使是聖上林慕白在這種時候也沒有再壓的理由,那麼,這件案子是由刑部提審,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東宮太子府中,刑部尚書萬沖將擬好的奏摺雙手遞到太子林天榮的面前,只待太子林天榮首肯,便可以由明日早朝之時奏請聖意。

左相郁一平靜坐於太子林天榮下方,右手輕輕的敲擊著桌案,眉頭微微皺起,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相父的意思如何?」太子林天榮很善意的將這個難題拋了出來。

「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但……只是不錯而已。」左相郁一平沉思片刻,終於緩緩開口了。

「還請相父明示?」太子林天榮面露疑惑。

「據臣查明,當日的北山村,除了方正直之外,還有神候府的池孤煙和平陽公主在場,有這兩個人,想改變這件案子的性質,便不太可能,頂多也就給方正直定下一個過份殺戮的罪責。」

「難道左相大人想就這樣放他一馬?」刑部尚書萬沖聽到這裡,眉頭緊皺,似乎有些不太甘心。

「既然不能一擊而中,我的意思不如乾脆讓這件案子成為一根魚刺,一直卡在文武百官的喉嚨里,或許效果更好。」

「相父的意思是再等一等?」太子林天榮似乎松出一口氣。

「嗯,反正已經等了這麼久了,便也不介意再多等一些時日,朝試的結果馬上就要出來了,端王那邊現在應該更頭疼一些,且看看他如何定榜!」左相郁一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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