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上一場,燕修是以極為強勢的姿態將對手掃落擂台,那麼,現在這一場,燕修明顯弱爆了。
上一場,面對陳元放的強大實力,燕修用出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硬碰硬。
可是,這一場,在大家都以為燕修要硬碰硬的時候,他卻玩起了風影步,而且,似乎還玩得相當起勁。
從始至終,都沒有出過一招。
這讓站在燕修對面本來已經做好了防守準備的考生都直接傻了眼,看著擂台上飄忽無蹤的燕修,考生的臉上就像被巨浪狠狠的抽了一記耳光一樣,有些七暈八素。
「計謀?」
「故意示弱?」
「想誘我深入?然後一舉敗之?」
一個個念頭在考生的腦海中閃過,可是,卻又很快被否認,擂台對戰,只有弱者才會使用計謀。
但是,自己和燕修之間,燕修是弱者嗎?
很明顯不是。
那麼……
燕修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對了,拖延時間!」一念至此,考生心裡瞬間明郎,可是這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過啊。
正想著的時候,一道劍光就劈了過來。
考生整個人都懵了。
咦?說好的拖延時間呢?
「轟!」考生甚至都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劍光便直接轟在了他的身上,然後,身體就飛了起來。
不過,幸運的是,他並沒有掉落到擂台下,而是滾在了擂台的旁邊。
而且……
更幸運的是,似乎這道劍光並不是太過於鋒利,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連骨頭都沒有斷一根。
很明顯,燕修並沒有用全力。
要是說這樣的結果,考生還不明白,那就真傻了,燕修是在拖延時間,可如果一直閃躲的話,務必引起周圍文武百官的議論。
所以,很自然的,自己就充當了沙包的角色。
「拼了!」考生也是有自尊的,你拖延時間也就算了,把自己當沙包玩是幾個意思?是可忍,孰不可忍!
能順利通過這麼多輪,考生的實力自然不會太弱。
一道道劍光從他手中的長劍上劈出,燦爛奪目,看起來威力極為不凡。
可似乎並沒有什麼卵用。
燕修的風影步太過於飄忽,憑他手中發出來的劍光,別說傷到燕修,就連衣服都沾不到一點兒邊。
於是,很無奈的,他再次挨了一劍,身體又一次飛了起來。
……
一炷香過後,考生的身上已經不知道挨了多少劍,飛起來多少次,可是他就是很「幸運」的沒有掉落到擂台下。
周圍的文武百官們,看著擂台上這「激烈」的比試,都是有些唏噓:「這真的還是殿試預試的第二輪比擂嗎?」
兩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三炷香的時間到了。
四炷香……
不知道過了多少炷香,擂台上的比試依舊在繼續,劍光縱橫,然而,飛起來的人卻永遠都是同一個人。
文武百官們則是一個個皺著眉頭,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這一場打得實在太久了,久得讓太陽都要高掛頭頂了。
從清晨看到現在,實在是曬得厲害。
可是卻沒有人敢提出任何的異議,畢竟,連聖上林慕白都沒有離開,他們又豈敢有其它的想法?
而且,現在是殿試的預試,這種情況下,擂台上正比試著,又有誰敢去打擾?即使明知道是在拖延,也只是忍著。
只是,不知道要忍到什麼時候啊?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心中發苦,有一種啞巴吃黃蓮的感覺。
不過,真的要說到苦,被燕修不停的轟來轟去的考生才是真的苦,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雖然沒有受到什麼重創。
可一個個輕傷加起來依舊讓他的身上染上了血跡。
最主要的是,這種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摺磨,實在是讓他幾近崩潰,想打,打不贏,可不打嘛,難不成還直接認輸不成?
對了,認輸!
「我受不了啦,我認輸!」考生眼睛一亮,他是真的忍不了啦,不能這樣欺負人啊,而且,還是當著滿朝的文武百官和聖上欺負人啊。
「轟!」
考生的身體再次飛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他卻並沒有掙扎,而是在空中一個翻身,直接就自己滾到了擂台下。
全場寂靜。
居然主動認輸了?!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有些苦笑,這實在是敢不得這位考生,換成任何人也受不了這樣啊。
「燕修勝!」監考官本來都快打瞌睡了,但是在聽到考生落下擂台的聲音後還是醒悟過來,大聲的宣佈道,然後,又抬頭望了望已經升到正空的太陽。
「快到午時了啊?」
正坐在聖上林慕白身邊的平陽聽到監考官的話,清徹的眼睛頓時一亮,粉嫩的小嘴一下就高高的嘟了起來,一臉可憐兮兮的看向聖上林慕白。
「父皇,看了這麼久了,我好餓啊!」
「噢?平陽餓了啊?」聖上林慕白寵愛的望了望平陽。
「啟稟陛下,現在距離午時還有半個時辰,不如……」左相郁一平聽到平陽的話,當即站了出來。
「不如什麼?本公主餓了,現在就要用膳!」平陽清徹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
「是是是,公主餓了,老臣現在就安排人給公主準備!」左相郁一平點了點頭,然後,又轉身對著監考官說道:「開始下一場吧,公主的膳食自有老臣親自準備,你等就先忍耐一會!」
「是!」監考官哪裡不明白左相郁一平話中的意思,不等平陽再開口,立即高喊道:「下一場,南宮木對擂方正直!」
文武百官們聽到監考官的話,臉上都露出一絲笑容,不管燕修如何拖延,平陽如何使計,大勢所迫之下,終究還是無濟於事。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都等著監考官宣布方正直棄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自人群外響起。
「來了……」
緊接著,便有一個人影自人群中走了出來,悠閑的踱著小碎步,慢悠悠的朝著擂台上走去,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念叨:「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幸好我機智的走了一回大路,沒想到一下就通了過來,果然是沒有遲到!」
「以後請大家叫我從不遲到的守時小郎君!」人影走到擂台之上後,又咧了咧嘴,對著下方的文武百官們展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
正笑著的文武百官們看到走上擂台的人影,頓時都一個個愣在了原地,因為,他們都認出來了這個一身灰塵朴朴的傢伙。
「是……方正直?!」
「居然被他給趕上了,只是……他剛才說什麼?沒有遲到?!」
「不遲到的守時小郎君?這傢伙還能更不要臉一點點嗎?」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一下就憤怒了,要不是因為方正直遲到,燕修的故意拖延,他們現在又何至於在這裡頂著大太陽曬了一上午?
「幾個月不見,你瘦了啊?我身上帶了不少好肉,等我打完這一擂烤點給你吃?」方正直看了看依舊站在擂台上的燕修。
「好啊好啊,我也要吃!」燕修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平陽卻已經忍不住了,大聲的叫了起來。
「吃什麼吃?住我家的房錢還沒有付呢!」方正直一臉不屑的看了一眼平陽。
文武百官們頓時就被方正直的話給嚇了一跳,公主看得上你的東西,那可是天大的福份,可這傢伙倒好,不給吃不說,還反而找平陽公主要房錢?
然後,他們都想起了平陽曾經散布出來的話。
一萬五千兩銀子一晚!
不會是真的吧?
「哼!我住的是方叔和秦阿姨家,又不是住你家,憑什麼付你房錢!」平陽同樣不屑的望著方正直。
「方叔?秦阿姨?」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瞬間驚恐起來,平陽可是堂堂公主,卻對兩個平民百姓以叔姨為稱,這可是……
「平陽,別亂喊。」聖上林慕白當然知道這種事情隱晦的意思,所以,也不得不提醒平陽。
「噢!」平陽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但是,一雙清徹的眼睛卻是恨恨的看了看方正直,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就不給你,你能拿我怎麼樣?
方正直沒有再理會平陽,而是重新將目光看向燕修:「怎麼樣,吃嗎?」
「好!」燕修點了點頭,一臉平靜的從擂台上走了下去,只是,嘴角卻是有些忍不住動了動,似乎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欣慰。
「方正直!」就在這個時候,南宮木已經上了擂台,平靜的眼睛中閃動著某種光華,那不是激動,而是一種燃燒的戰意。
「喲,幾個月不見,你變黑了!」方正直看著一身青色短衫的南宮木,熱情的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