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三次

鮮花在空中綻放,化為一滴滴細如塵土般的血霧落下。

方正直覺得臉上有些發燙,那是血霧灑落在臉上時產生的餘溫,而他的手心同樣發燙,因為,他的手裡正握著一隻滾燙的小手。

平陽清徹如水的目光靜靜的望著方正直,嘴角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

「我說過……我……我的赤焰百花甲可以擋下一擊,沒……沒錯吧?」平陽的嘴唇輕輕開啟,吐著一縷如蘭的氣息,只是,這股氣息中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

「為什麼?!」方正直理解不了。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和平陽之間並無太多的交情,而且,以平陽的高傲,如何會在這種時候給自己當肉盾?

「因為,我足夠聰明啊。」

「聰明?」

「我想活著,所以,你當然不能死……只有你不死,我才有可能活著……」平陽的嘴角溢出一縷鮮血,身體一軟,便完全倒入到了方正直的懷裡。

「轟!」一聲巨大的響聲再次暴起。

這一次,自然是南宮木和燕修合力與影山對擊所造成。

在平陽為方正直擋下一擊後。

南宮木和燕修便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影山的所在,青藍雙劍和山河乾坤扇暴發出燦爛的光芒,朝著影山壓了下去。

影山從地底衝出來後,六個人與影山間的距離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包圍,那麼,影山自然是避無可避。

而且,一擊得手後。

影山根本就沒有收手意思,他準備繼續攻擊,但是,他卻不得不先應付南宮木和燕修的合力圍攻。

一雙肉掌與青藍雙劍和山河乾坤扇撞擊在一起。

可退的卻南宮木和燕修。

回光境中期的實力,再加上不惜毀掉修為,強行納魔眼中力量於體內,這樣的影山,又豈是南宮木和燕修合力便可以擊敗的?

「死吧!」影山的表情極為瘋狂,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殺掉方正直,無論如何也要殺掉方正直。

所以,在震退了燕修和南宮木後,他再次將目標鎖定在了方正直的身上。

方正直摟著平陽。

而平陽的身體卻依舊擋在他與影山之間。

如果一旦讓影山再發一掌,那麼,平陽便很有可能再次替方正直擋上一擊。

「轟!」

一掌再次轟中。

鮮血在空中飛灑,那是如同血雨一樣晶瑩的血霧。

方正直的目光望著面前一臉蒼白的男子,他很想再問一次為什麼,可這一次,對方卻沒有等著他問。

「公主殿下說的對……方公子若……死了,我們所有人都無法……活……」男子倒了下去,嘴角同樣帶著一絲微笑。

而就在男子倒下的一瞬間,另外一個男子卻再次擋在了方正直的面前。

他是王滿心,王川平的表兄弟。

剛才的男子當然是王川平,只有他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擋下影山的一掌,可惜的是,他的身上並沒有赤焰百花甲。

「還有我!」王滿心望著影山,手中的刀橫立在胸前,目光顯得無比的堅定。

這一刻,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彷彿停止。

所有人都震驚的望著倒在地上的王川平,還有站立在方正直面前的王滿心,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

這不是衝動,這才是真正的現實。

從影山出現並偷襲得手後。

刑清隨倒下了,南宮木雖然傷到了影山,但是,不過是皮外的傷勢而已。

只有方正直。

自從方正直站出來,影山便接連受挫,先是後背受創,接下來方正直更是成功的拖延了時間,讓南宮木得以斬斷鎖鏈。

到後來,拔劍,再一擊震退影山,令影山幾乎戰敗。

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了所有人一個事實,那就是,方正直才是他們走出聖天世界的最後一絲希望。

而且,現在的方正直,手裡還拿著那把劍。

那把最有機會打開聖天世界的劍。

最重要的是……

影山現在的目標已經完全放在了方正直的身上。

一個有目標的殺戳者和一個沒有目標的殺戳者,這兩者之間的區別會有多大?那是一個正常人和一個瘋子的區別。

沒有人願意看到那一幕出現,不管他們認不認同。

現在,他們的命都與方正直的命牢牢的捆綁在了一起,只要方正直還活著,影山的目標便永遠是方正直一個人,他們可以在周圍施展無盡的手段。

可如果方正直死了呢?

那麼,結果其實可以想像。

失去了目標的影山絕對會開始最瘋狂的殺戳,沒有人能脫離聖天世界,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死亡的來臨。

「還有我!」

「我也算一個!」

「我不想死!但是……我卻還是要站出來!」

一個個考生開始湧向六人,他們的目光中都有著同樣一個眼神,他們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

從影山沖入六人之中。

再到影山連出三掌,中間的時間很少,少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然而,就是這麼短的時間內。

平陽受創,王川平更是被一掌擊倒。

生死未知。

就連南宮木和燕修也在與影山對拼之中受了輕傷。

南宮木的胸前已經染得一片通紅,不知道是天空中飄落下來的血霧所沾染,還是他身上之前的傷勢更加惡化。

燕修的臉色則是有些蒼白,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這樣的局面,明顯比剛才更加危機。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局面,卻讓一個個考生變得瘋狂起來,一個個都站了出來,挺身擋在了影山的前面。

就連刑清隨也站了起來,而且,他還站在最前面,手裡捂著刺入胸口的劍,任由著一滴滴鮮血灑落在地面的岩石上。

「影山,來吧!我刑清隨不怕你!」

……

影山的表情在這一刻顯得無比的猙獰,黑色的光芒不停的在他的身體周圍跳動著,看起來極為不穩,極為狂暴。

「擋我者死!」

影山的口裡發出一聲怒吼,人便再次動了,化為一道煙霧般的虛影,朝著刑清隨沖了過去,狂暴的黑色光芒在他的雙掌之上繚繞著。

刑清隨在影山衝過來的時候舉起手中的劍,他的手重新變得像泰山般平穩,那把沉重的流星黑劍直指影山。

他的臉上帶著一抹高傲,彷彿是一名戰場上的將軍,在笑看著衝過來的渺小敵人,那是一種蔑視,即使敵人的實力再強,在他的心裡也渺小得如同螻蟻一般。

只因為……

他無懼。

影山這一次沒有繞開刑清隨。

他的手掌直接朝著刑清隨胸口的劍傷處擊去,能將刑清隨這樣的人類精英斬殺於搖籃,同樣是他此次的任務。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天空中落下,那似乎是一道瀑布,一道從天際落入到地面的瀑布,帶著奔流湍急的流光。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這是高山流水。

只是,現在卻沒有山,只有帶著淡淡金光的天際,這是一道自天際落下來的瀑布,比山更高,比高山上的流水更急,更具有破壞力。

在流水中,還有一把劍。

那是一把曾經插在岩石中,最終被拔起的劍。

影山的目光在這一刻凝視著那一道金光,他的心裡突然有些感慨,他曾一度自認為是天才,擁有著超越周圍同族人的天賦。

在他曾經生活的世界裡,他便是最強。

從一名小兵開始加入十域。

一次一次在戰場上,他活了下來,並且一次一次的將功勞寫滿了功勞薄,他沒有強大的身世與出生,而且,因為從小生活苦楚,營養跟不上而造成身體單薄。

這樣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魔族,即使他的功勞堆積如山,也依舊一次次錯過機遇,無法得到提拔。

直到……

他遇到了一個女子。

那是一個讓他終生都無法遺忘的女子。

他猶記得第一次與女子相見的時候,女子的身邊沒有第二個跟隨的侍者,如此高貴的身份,卻是獨身而來。

女子站立於他的面前,站立在充滿血腥的戰場之上,腳下踩著一攤已經變得有些烏黑的血液,望著他……

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人不可貌相!」

這是一句人類世界中的名言,影山不知道女子為何要對自己說這樣一句話,可是,自從女子說了這句話後,他便成為了影域的副都統。

第二次見女子的時候,女子同樣只說了一句話。

「人不可貌相!」

還是那一句人類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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