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各種心思,北川寺來到京北高中。
今天的京北高中十分奇怪,一些學員一見到北川寺就開始主動繞道走,一副縮頭縮腦的樣子。
他們這些奇怪的舉動讓北川寺也是多看了一眼。
這些學員平時見到他雖然會稍微讓開一點,但像這種主動繞開路,而且還繞開那麼遠的還是第一次。
一旁在他旁邊的北川繪里明顯也察覺到這一點了,她拉了拉北川寺的衣角,小聲地對他說道:「說起來……寺哥你是不是又做什麼了,前兩天從高年級可是有消息傳過來喔。」
「有消息?」北川寺神色一動:「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問了一句。
「……」北川繪里。
她看了一眼北川寺,猶豫一會兒回答道:「他們說,寺哥你為了鬼屋的逼真表演,於是就真的去取了真人的手臂還有腦袋過來……很多人都有些害怕了,甚至還驚動到老師了。」
嘶……
這些學員倒是想像力蠻豐富的。
北川寺只是細細思索一下就知道那些學生究竟在說什麼事情了。
前兩天他帶了西九條可憐製作的小道具來到學校,估計是那些小道具後續所帶來的影響吧。
雖說他是不覺得西九條可憐做的小道具可怕,但那些同班同學好像不是這麼想的。
甚至為此還驚動到老師了。
這未免有些誇張過頭了。
只是單純的嚇到人北川寺倒是覺得沒什麼,畢竟那些小東西做出來本來就是為了嚇人的,但因此驚動到老師就有些……
「我知道了。不是什麼大事。」北川寺語氣平靜地回覆道。
不是什麼大事?!
寺哥!
你現在可是從『吃人大魔王』變成了『既吃人又分屍的大魔王』了啊!
北川繪里嘴角抽了抽。
算了。寺哥既然說沒事那就沒事吧。反正名聲都已經這麼糟糕了,再往上面累積也累積不出來什麼花樣了。
她與北川寺又往前面走了一截,隨後便各自分開回到自己的班級了。
這期間北川寺也是觀察了一圈班級內四周的反應。
果不其然,一些膽子小的學員見到他看過來臉色都變了。
以前他可沒有這種壓制力。
北川寺摸了摸下巴,也不去在意這種瑣碎的小事。
相比起這些,北川寺還有牟遲巫女之證的事情要與神谷未來去商量。
把事情的原委說明,神谷未來倘若願意使用那便給她使用,倘若她不願意的話……到時候再說吧。
他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座位。
神谷未來今天來的比他要晚一點。
面對這種情況,北川寺也只能摁下心思,等待對方。
而這一等待就到了上課的時間。
神谷未來踩著鈴聲進入到教室的。
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如平時一般自然,但腳步明顯加快了。
難不成是路上遇見什麼事情了?
北川寺多看了一眼神谷未來。
剛剛落座的神谷未來明顯也是察覺到北川寺的視線。
她笑嘻嘻地偏過頭對著北川寺眨了眨眼睛,同時壓低了聲音打了招呼:「早上好,寺君。」
「早上好。」北川寺點頭。
兩人簡單地打過招呼便不再小聲交談。
上課了——
……
下課後,神谷未來才按照慣例將椅子扯過來,小臉趴在北川寺的桌子上,側臉盯著他看。
這樣看了一會兒後,神谷未來才開口:「寺君是想問我今天怎麼來這麼晚嗎?」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雙眸之中閃爍著機靈古怪的光彩。
這倒是沒有什麼隱藏的必要,北川寺乾脆地挑明:「確實是想問。」
神谷未來平日里都是要比北川寺早到學校的,除了上一次感冒生病外,北川寺幾乎沒有看見過神谷未來這個小女生會早退或者踩著鈴聲上課。
「嗯……路上遇見了一些事情,所以稍微耽擱了。」神谷未來思索片刻後回答道。
至於遇見了什麼事情,神谷未來並沒有告訴北川寺。
可是北川寺知道。
要是他執意問,神谷未來還是會乖乖地告訴他的。
但既然神谷未來不說,北川寺也不會去問。
「這件事姑且不談。」北川寺看著神谷未來:「午休的時間能騰出來一些嗎?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北川寺主動找自己談事情?
神谷未來有些詫異。
北川寺一向貫穿的是能盡量少麻煩別人,那就少麻煩別人的方針。
這樣北川寺竟然主動開口說有事情找她?
而且還是和北川寺一起的午休……嘿嘿嘿。
神谷未來根本就沒有思考,而是直接確認道:「午休的時間……對吧?」
北川寺點頭。
牟遲巫女之證的事情一個課間的時間根本說不清楚,還是放到午休的時候比較穩妥。
他們倆約定好後就開始準備下一節課的教科書。
上課以及下課的過程沒有什麼好說的。
上午的課程一上完後,北川寺與神谷未來就打算起身前往中庭交談事情。
但是——
一道怯怯的、可憐的聲音在北川寺身邊響起。
「北、北川同學,千鶴老師讓你下課之後找她一趟,她有事情要和你談。」
北川寺側臉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前面的水樹唯已經來到北川寺身邊差不多五米的地方,對著他說道。
偏偏挑了這個時候。
北川寺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他這一皺眉,弄得另一邊的水樹唯禁不住又向後退了兩步。
彷彿只要北川寺再有什麼異動,她好像就要哭出來了。
感受到對方擔驚受怕的情緒,北川寺也是揉了揉眉心。
「寺君。既然千鶴老師有事情,那我們這邊稍微推一推也沒問題。」
旁邊的神谷未來善解人意地說道。
「……也好。」
牟遲巫女之證的事情並不著急,況且下午也還有時間。
北川寺也就沒有執著於這個午休把事情解決,乾脆邁著大步向辦公室走去。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一直忐忑不安的水樹唯也總算安安穩穩地鬆了一口氣。
午休的教職工辦公室一派平和。
一些老師輕聲細語地討論著要出的模擬試卷題目,還有一些老師則是打開自己的便當盒,準備吃飯。
在這種祥和的氛圍中,千鶴響卻無法安心下來。
她的辦公室桌邊放了幾個栩栩如生的道具。
青白膚色……被直接砍斷半截的手掌,從切面哪裡看去,還能看見那以暴力砍落的白森森的骨頭。
猶如活人一般的頭顱,慘白的女子扭曲的臉龐,黑色頭髮被血漿弄得貼在臉邊。從遠處看去,彷彿這個頭顱主人就只是靜靜睡著了,下一刻就會睜開雙眼。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斷指等小玩意兒。
這些散發著不安與恐懼的東西擺放在辦公室的桌面上,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心底發涼,頭皮發麻。
千鶴響心情複雜地看著身前面無表情的學生。
說實話,她一開始見到這些道具的時候也被嚇了一大跳,而得知這些東西都是由北川寺製作的,她就更加按捺不住疑神疑鬼的想法了。
又是北川寺!
怎麼總是北川寺?
他為什麼能做出這些東西?
難不成他真的見過那些東西?或者真的把人的腦袋擰斷,把手臂砍斷……?
這幾個疑問在千鶴響的腦子之中徘徊,讓她好幾次講課都有些無法集中精神。
是的。
自從上一次試膽大會以來,她就越來越發現自己有些過分神經敏感了。
走在路上都覺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後,但回頭看過去又什麼都沒有。
有些時候就連千鶴響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真像那個警察所說的已經患上疑心病了。
特別是這一次的事情又是北川寺給弄出來的。
這讓千鶴響怎麼能不胡思亂想呢?
她這邊如此想著,又是抬起頭看了一眼北川寺。
千鶴響的目光又不得不軟化了。
北川寺這個男生雖說不怎麼喜歡錶露出自己的感情,但是他那滿臉正氣,背脊挺直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什麼邪惡殘忍的人。
而且還是自己的學生……自己竟然懷疑這樣正氣凜然的學生,怎麼看都有些不太好。
只是這種道具實在太逼真了,不太適合在高中學園祭展出。
千鶴響可不想到時候又冒出來一大堆被嚇暈的遊客。
一想到這裡,千鶴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