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章 後續以及牟遲……

神代香梨離去的時候並不是哭著離開的。

她的臉上帶著安息的笑容,淡金色的光彩也照亮了夜空。

應該留在這裡的。

不應該留在這裡的。

全部都已經化作雲煙,完全消失了。

北川寺站在原地,仰望著空中閃爍的兩顆星星,過了好一會兒才離開這裡。

他頭也不回地將稻垣的長屋甩在身後,另一隻手卻在撫摸著神代香梨留給他的歌牌。

系統冰冷的提示傳來——

系統提示,你發現了新的怪異『歌牌』。

北川寺將目光下移。

有關於歌牌的解釋就只有短短的一行。

歌牌:你感到這副歌牌之上傳來的靈魂上的熱度,或許它能庇佑新的小生命。

庇護新的小生命……?

換而言之就是有安產的功效嗎?

北川寺並沒有細想,只是珍重地將這副歌牌裝入一個小盒子之中妥善保管起來。

除開神代香梨所留下的歌牌,還有另一些事情……

任務獎勵的事情。

只不過北川寺現在的心情並不怎麼樣,因此他也懶得去像平時那樣去總結這次任務,更是連到手的任務獎勵都懶得看一眼。

稻垣靜已經儘力了。

她是儘力之後才死掉的。

那麼神代香梨呢?

先天就出生在那種家庭環境之下,是她自己所願的嗎?

她還有挽回的餘地。

雖說現在已經晚了,但是北川寺還是想為已經安息的神代香梨做一些事情。

並不是從利益這個角度出發,而是單純從『想』以及『不想』這個角度出發。

青年時光總得多幾分熱血,就算多不了幾分熱血,一分莽撞……或者說是一分認真,也是十分必要的。

神代香梨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在意的人。

那便是她的母親。

北川寺不知道神代香梨母親名字叫做什麼,也不知道她現如今在何方。

但要能幫助得上對方的話……北川寺應該還是會去幫助對方的吧?

順帶的……

「和那個成天家暴別人的……神代香梨的父親,也有一些話想要好好兒談一談。」

北川寺雙眸之中飛快閃過一抹黑氣。

在夜空之中,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家的方向。

該休息了。

……

翌日。

北川寺按照平時的步調醒了過來。

手機之上還留著昨天的通話記錄。

他動用了他與幾個財團以及衫原玉子她父親的關係,想讓他們幫自己找出神代香梨的父親以及母親。

一個晚上應該還是不會有結果的,再稍微等上幾天應該就能夠得到對方的行蹤。

畢竟在日本這個社會之中,只要有錢有人脈關係,基本上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再加上整個日本島也不大,北川寺讓人幫忙應該也不會出現太大問題。

睡過一覺後北川寺也算是梳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他一邊督促著中嶋実花起來快走,一邊看向自己視野之中右下角的任務概況。

系統提示:你完成了任務『在遙遠地方的約定』。

任務『在遙遠地方的約定』:長屋的陰影已經消散,飄蕩著的亡靈已經離去,天空之中閃爍著明亮的星星,那便是你與某人的約定。你將她的執念化解,而她則永遠會以柔和的光芒守望你。當你需要她的時候,請不要忘記手中的歌牌。

任務獎勵:牟遲巫女之證(可選擇對象給予獎勵)。

北川寺若有所覺地摸了摸自己口袋之中多出的東西。

他並沒有當著中嶋実花的面將這個東西拿出來,而是督促著她走回家,吃過飯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口袋之中的東西取出,細細打量。

那是一塊深藍色的、看上去十分古樸的石頭。

這石頭整體形狀呈橢圓扁平,邊緣還以淡綠色的邊框將其串聯。

樸素的淡紅色結繩環繞在這淡綠色的邊框之上,只是從結繩的長度來看,這應該是掛在脖子上的物品。

這塊石頭之中蘊含著的善念讓北川寺都是雙眸微微一跳。

空氣之中突然響起神駐蒔繪的聲音。

「這種感覺……信仰的善念之中還蘊含著些許神力……這是……」

她在空中具現化自己的靈體,雙眸錯愕地看向北川寺手中的牟遲巫女之證。

「所以呢?我手上這是什麼?」北川寺面無表情地反問一句。

呃——

神駐蒔繪本來還算有風頭的出場,結果被北川寺這麼一問,她又縮了縮腦袋,接著心虛地移開視線,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忘記了。」

「……」北川寺。

麻宮永世不太適應現代社會,而這個神駐蒔繪又太過於適應現代社會了。

除了低頭玩手機以外,她已經完全忘記自己還有一個『神駐巫女』的身份了。

這多半是慣的。

正當北川寺思索著怎麼去削減神駐蒔繪玩手機時間的時候,麻宮永世也出現了。

她緊皺著眉毛,淚痣點綴在臉頰之上,看上去有一種清純溫柔之感。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不確定地說道:「這是……手寄之物?……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看見。」

她本來還想問一問北川寺這個東西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但考慮到北川寺好像本人也不太清楚這東西是什麼,她也就非常善解人意地沒有詢問了。

「手寄之物?」北川寺看向麻宮永世。

麻宮永世解釋道;「所謂巫女與神明之間聯絡的物品……其實就是類似於巫女生前所會之秘術以及傳承的那些善念都蘊含在其中的東西。」

「善念是可以傳達記憶的,但善念能攜帶的記憶其實是非常微弱的,所以有些巫女在死之前,會匯聚自己身體的善念,將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秘術以及善念凝聚在一些物品之中,而這就是『手寄之物』手代表著手與手之間的交流,寄則代表著寄託……」

「換而言之,擁有手寄之物的人,只要願意去接受手寄之物之中的善念,便會擁有善念以及留下『手寄之物』中的主人的記憶。」

麻宮永世拋出一道善念將北川寺手中的牟遲巫女之證托起。

她眯著眼睛反覆品鑒,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這個『手寄之物』的主人非常強大……倘若要做個比較的話……大約是寺君現在的強度吧。」

說到這裡,麻宮永世又搖搖頭:「但那也只是在生前了。硬要說的話,這份『手寄之物』裡面蘊含著的善念在我與神駐姐姐之下。畢竟善念在凝聚於物品之上的時候也會溢散掉一部分。」

北川寺將麻宮永世遞過來的牟遲巫女之證重新接過,同時又問道:「如果我要讓別人繼承『手寄之物』之中的記憶,那個人的實際情況又會怎麼樣?會不會出現別的記憶佔據主導的情況?」

對於記憶這種事情還是需要謹慎一點更加穩妥。

要是讓誰誰誰用了這個牟遲巫女之證,結果對方真就認為自己就是那個已經死去牟遲巫女……那可就虧大發了。

面對北川寺的提問,麻宮永世只是擺了擺手,篤定地說道:「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的。前面我也已經說過了,善念能攜帶的記憶是非常微弱的,所以大多數巫女在凝聚手寄的時候,通常是不會將自己平日里日常生活過程也匯入其中的。」

她與神駐蒔繪小時候就曾經接受過『手寄之物』的洗禮,所以麻宮永世對那個時候的情況非常清楚。

「裡面全部都是一些關於除靈退邪的秘術的施展方式,就算會有一點過往的記憶流入,那也只不過是零碎的片段而已,根本不可能佔據主導地位。」

「只不過這種東西只能給那些完全沒有除靈或者退邪經驗的人使用……像我和神駐姐姐,我們已經有了神駐村那一套咒法了,因此再使用這種東西必然會對我們原來的理念有所衝突。」

麻宮永世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是賢惠地提示道:

「所以寺君最好還是認真考慮一下比較穩妥。」

聽到這裡,北川寺也差不多明白手中的『牟遲巫女之證』的作用了。

這就相當於將一個沒有戰鬥力的人提升變成一個有戰鬥力作用的人。

而且還不能胡亂給已經有戰鬥力的人提升。

北川寺身上已經有死氣了。

而死氣是吞噬善念以及怨念、執念這些東西的,本質上來說與『牟遲巫女之證』中的善念是完全不能相容的,因此這玩意兒北川寺也不能用。

那麼它又能給誰用呢?

北川寺看向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又將目光轉向正在摺疊自己小被子的西九條可憐。

有一點難辦……

北川寺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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