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四章 虧大了

旁邊的小木曾武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感激地對北川寺鞠了一躬。

「非常感謝你,北川小哥。」

他從來沒聽到自己的兒子提起過北川寺這個朋友,但在剛才那種情況還能開口為他們說話,這已經非常夠意思了。

「我只是說出了我自己的感受,衫原小姐願不願意答應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北川寺毫不在意地說道。

「就算是這樣,也非常感謝了。」小木曾武再度開口感謝。

不管怎麼樣,北川寺開口幫忙已經是事實,不管成功或者不成功,小木曾武都覺得要感謝對方。

北川寺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與這個老人較勁兒。

小木曾武是個非常倔強的人,這一點從他現在都還挺直的背脊也能看得出來。

而也就是這麼倔強的老人,卻因為北川寺的略微幫忙不斷感謝。

這也可以看出來那些債款公司給小木曾一家的壓力究竟有多大。

在這時,一直被氣氛壓倒的小木曾春菜終於站了起來,低著腦袋開口了。

「麻里奶奶,我出去繼續除草了。」

留下這句話後,小木曾春菜就頭也不回地向外小跑出去。

「……唉。」小木曾麻里嘆息著:「那個孩子一直都是這樣的……從她父親……春去世之後,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只要提起父親和母親的事情,她總是會那樣。」

小木曾春菜好像一直以來都在有意迴避自己的父親與母親的話題,只要一談到父親和母親,她總是會一個人躲去角落。

北川寺頷首答道:「能夠理解。」

是的,北川寺是能夠理解的。

因為看著小木曾春菜,北川寺就想到了西九條可憐。她與小木曾春菜的遭遇基本相同,只不過一個是父親,另一個是母親。

北川寺也一直都在有意迴避西九條可憐母親的事情,爭取讓西九條可憐高興地成長下去。

有他在,西九條可憐就不會受任何人欺負。

這是北川寺對西九條可憐的承諾。

也因此,西九條可憐一直都在健康成長著……雖說成長方向有點長歪了,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興趣愛好,但她還是在成長著。

「我能否與春菜單獨聊一聊?因為小木曾先生曾經有些話托我帶給她。」北川寺思襯著問道。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倒是沒有多大問題。」小木曾武稍微思考一會兒,點頭同意了。

「那我失禮了。」

北川寺站起來,跟著小木曾春菜的腳步走向另一邊的小院。

他走了大概四秒鐘便來到了長檐底下。

在院內開墾出來的小田地旁邊,他看見了小木曾春菜的小小身影。

小木曾春菜正咬著牙,紅著眼圈,一副忍哭的樣子拔著雜草。

她不時地停下來休息十幾秒,接著又用手臂擦擦自己的眼角,又開始拔起草來。

北川寺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直到小木曾春菜發現他正站在這邊後,才對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她猶豫了好久,這才邁動小步子來到北川寺身邊。

「坐。」北川寺指了指自己身邊,面無表情地表示讓小木曾春菜坐下。

見他這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小木曾春菜又是忍不住地縮腦袋。

但她還是坐下來了。

「你好像很怕生人?」見小木曾春菜畏畏縮縮的模樣,北川寺問了一句。

她點點頭,沒有說話。

好像這個小女孩天生就話很少一樣。

「現在周圍就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說出來。」北川寺看著小木曾春菜,友善地提示道。

「……」小木曾春菜。

她嘗試著張了張嘴,小聲地詢問道:「北川哥哥……真是爸爸的舊友嗎?」

問完這句話,小木曾春菜急急地閉上了嘴巴,一雙大眼睛怯怯地盯住北川寺。

她這個問法本來就十分不禮貌,稍微較真點的人估計都還會生氣。

但北川寺不同,他還挺喜歡這個小傢伙實誠的問話方式。

北川寺不假思索道:「之前我就說過了,我和你父親只是一面之緣。」

他實誠得也讓小木曾春菜有些吃驚,過了好一會兒小女孩兒傻愣愣地點頭:「喔。」

「可是你剛才還說你和我父親是舊友……」

「我從來沒有說過。」北川寺眨了眨眼睛:「是你爺爺和奶奶這麼認為的,我從一開始就只說過與你的父親是一面之緣,沒有說過舊友關係。」

聽完北川寺說的這句話後,小木曾春菜又是禁不住地縮了縮脖子。

既然不是朋友關係,那麼又為什麼這麼幫自己這一家?

小木曾春菜雖然年紀尚小,但這三年走過來,她也明白自己家究竟欠下了一筆多麼恐怖的款項。

那可不是『一面之緣』這個詞語能解釋的。

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們……

小木曾春菜真的很想開口詢問。

但就算是一向實誠的她也明白,這句話是不能問出口的。

要是一不小心觸怒到北川寺,他撒手不肯幫忙了應該怎麼辦?

一時間,小木曾春菜有些矛盾。

比起她心中那些小糾結的情緒,北川寺卻早就已經將她看穿,他坐在小木曾春菜身邊回答道:「我前面也已經說過了,我與你父親有一面之緣。而且……看見你讓我想起了某個人。」

「某個人?」小木曾春菜歪著腦袋。

「我妹妹。」北川寺坦誠地繼續說道:「她的名字叫西九條可憐。」

「可憐……」小木曾春菜小聲地念叨著這個名字。

「嗯。」北川寺語氣平穩地應答。

兩人又陷入微妙的沉默中。

過了半晌,北川寺打破了這片刻寧靜:

「你父親托我給你帶了一些話。你想聽一聽嗎?」

沉默。

冗長的沉默。

小木曾春菜的身子在顫抖,臉色也有些發白。

她思考了很久,思考了很久很久,才緩慢地點頭。

這或許對她來說真的很難抉擇,一方面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何拋棄自己自殺,一方面又想得知對方究竟給自己捎來了什麼話語。

是期望?祝福?還是……

抱怨呢?

我的出生究竟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呢?

小木曾春菜想了很多,最終還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表情肅重,雙眼中有些獃滯,努力地想要將心態端平。

在她這副表情下,北川寺說道:「小木曾先生是這麼說的。」

「如果北川君見到我的女兒平安無事。」

「請你務必要告訴她,我真的很愛她……我想真的真的很想親眼見證她成長……但是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小木曾春說了很多,他想讓北川寺帶的話也有很多。但最後他還是只留下了這句話就黯然解散了靈體。

他真的很愛小木曾春菜,僅此而已。

小木曾春菜的喉嚨哽咽。

她死死地低著腦袋,不想讓北川寺看見自己現在已經淚流滿面的表情。

「爸爸……真的是這麼說的嗎?」

小木曾春菜結結巴巴地問道。

「因為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所以我應該不會記錯。」

北川寺回答道。

但小木曾春菜已經聽不到這句話了。

她陷入悠遠的回憶之中。

生日慶祝會的時候。

送她上學時候。

自己一個人上學時候……

那個時候的父親總是會側著頭,溫和地看著自己笑。

他笑得傻傻的,但卻很溫暖。

北川寺側頭看著捂住自己臉蛋的小女孩,目光毫無變化。

或許小木曾春這個男人內心怯懦,膽小,甚至還做下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但相較於小木曾春菜來說,對方依舊是她最喜歡的父親,這是無法改變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在繪里還有可憐心目中的形象究竟是怎麼樣的。

北川寺皺著眉,思索著這個突然想到的問題。

……

「非常謝謝你,北川大哥哥。」

小木曾春菜對北川寺深鞠一躬。

她一直陰鬱躲閃的眼光緩和了不少。

「受人之託。」北川寺擺手提議道:「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裡面應該也有個結果了。我們走吧。」

「……好。」小木曾春菜深呼吸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她都覺得自己已經有勇氣去面對一些事情了。

兩個人重新走進宅內,剛好碰上已經與員工商量好的衫原玉子。

三個人再度落座。

唯一不同的就是小木曾春菜不像剛才那樣畏首畏尾,而是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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