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章 你配不上這身衣服

剩下的時間北川寺全部用來休息了。

雖說只是熬夜一晚上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考慮到今晚要做的事情,北川寺覺得自己還是把精神養足比較好。

在刻意壓足睡眠的情況下,時間很快流逝過去,轉瞬間就到夜晚了。

北川寺戴上耳麥,推開病房門。

不知為何,今晚似乎十分寒冷,走廊也格外安靜,透出絲絲死寂的感覺。

因為考慮到鐵鍬怨靈可能會在任何地方出現,鈴木文乾脆將值夜班的醫生與護士全部撤下,給北川寺騰出更好的發揮空間。

北川寺背著背包,拎著手電筒,漫步於第二精神病院內。

啪嗒、啪嗒、啪嗒……

清脆的腳步聲破碎出陣陣詭異的迴音。

白色的牆壁向前蔓延,在這種詭異的夜晚彷彿遠遠地看不見邊際。

與昨天一樣,北川寺今天也是保持活動狀態,去尋找那個鐵鍬怨靈。

就在他四處活動的情況下,耳麥中突然傳出電流音,從中傳出新一位保安員的惶恐聲音:「北川法師,我看見了!那個……那個身影在三樓最右邊的雜物間附近!」

對方的聲音有點大,隱約有些破音,北川寺差點沒有把耳麥取出來摔在地上。

「知道了。」

北川寺簡單地回覆一句後迅速地沖向三樓雜物間。

神樂鈴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現在去二樓了!他竟然能穿過牆壁!」

保安員的聲音驚恐地叫了起來。

北川寺腳下一停,扶著樓梯扶手往下跳去。

他迅速的腳步聲就如同催命的鼓點一樣,鐵鍬怨靈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拚命地轉換位置逃跑著。

這種感覺就好像怨靈躲著生者一樣,看上去未免有些倒錯感。

「現在去一樓了!!!」

「安靜一點。」北川寺一邊跑,一邊對著那邊提醒道。

呃——

監控室的保安員不好意思地乾咳兩聲:「那、那個,北川法師,它要出大樓了。」

「是嗎?」北川寺應了一聲,腳下交錯,整個人沖向另一邊的窗戶,抬手將窗戶打開後,他整個人直接從二樓處跳了下去。

待在監控室的保安員也看見這一幕了,他像是見了鬼一樣,一下子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一開始看見北川寺這麼一個高中生模樣,還一臉不屑,認為昨天自己的同事只是單純為他暈倒失職找借口而已,但現在看來——

北川寺沒空去搭理一個保安員的想法,在落地的那個瞬間,他手掌撐在地面,卸力後直接沖向大門口。

在北川寺的視線中,一道烏黑的身影從門縫中擠出,極速形成人形。

他的腦袋再度轉過一百八十度,看著北川寺發出了凄厲怨毒的尖叫聲,然後——

向著辦公棟的方向瘋狂逃去。

這種行為無異於喊著最響亮的口號,做著最慫的事情。

但北川寺也不在意。

在監控員的監控下,只見北川寺冷笑一聲,以陰冷森然的語調說道:

「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咕嘟——

看著北川寺宛如殺人犯的猙獰模樣,監控員啪嗒一下子倚靠在椅背上,喉嚨艱難地蠕動著。

這也太可怕了!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啊?!

他渾身發抖,生怕北川寺把怨靈剷除掉之後過來把整個醫院的醫生護士全部殺掉。

「原來昨天那個被嚇暈的傢伙說得都是真的,這個人絕對不正常啊……怎麼想都不正常啊?」

監控員內心發憷恐懼地喃喃自語道。

屏幕中,北川寺以不弱於烏黑人影的速度提著工兵鏟、邁著沉悶而瘋狂的步伐追去。

他還想再放大接下來的監控,結果卻發現辦公棟那邊根本就沒有安裝監控器,於是只能放棄。

另一邊,北川寺三步並作兩步地吊在烏黑人影的身後。

一人一鬼很快來到辦公棟門口。

就當北川寺想一鼓作氣衝上去的時候,辦公棟門口突然走出來一位青年男性。

「北川法師?!」剛處理完事務的鈴木文錯愕地看著衝過來的北川寺,然後——

他瞳孔一縮,明顯也發現了造型恐怖到極限的川上鳴海。

川上鳴海身上的白色醫生服破破爛爛,衣面上沾滿了烏黑的血液,脖頸扭轉一百八十度,眼中只能看見眼白。

川上鳴海一見鈴木文就沖了過來,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在鈴木文驚懼的目光下,他扭曲變形的手中鐵鍬高高地揚起——

嘭!!!!

烏黑腥臭的液體四濺!

鈴木文跌坐在地上,張開嘴巴,看工兵鏟鋒銳的三角尖頭暴力地從川上鳴海的腦後刺入,然後再平滑地豎著將其頭顱連著脖頸劈成兩半,露出了裡面深黃色與白黑相混合的噁心之物。

暴力到極致,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靈體四散!

鈴木文傻傻地只能坐在原地發出『啊……啊……』的音調。

「沒事吧?鈴木院長?」北川寺收回工兵鏟,側過頭問道。

在北川寺冰冷的注視下,鈴木文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

他雙腿發軟地勉強從地上支起身子,聲音微弱地問道:「沒、沒事了吧?北川法師?」

北川寺將鏟子插進泥土地面,平淡地回答:「如你所見。」

聽到這句話,鈴木文這才像是放了心一樣地喘了一口氣,他輕撫著驚魂未定的胸口,勉強地從地上站起來:「這、這次算是麻煩北川法師了。」

「報、報酬等會兒我就聯絡人打給你。」

他受到了巨大驚嚇腳下發軟得根本就沒有力氣。

「報酬的事情另說,我送你去醫院本棟吧。」北川寺將工兵鏟拿起,開口道。

「那就麻煩北川法師了。」

鈴木文倒也沒有逞強,他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順著路往醫院本棟走去。

一路上他與北川寺說了不少感謝的話,面色也逐漸恢複。

該說果然不愧是執掌一座病院院長的人,這份心理調控能力也是常人無法比較的。

兩人來到病院本棟他的辦公室中,鈴木文當著北川寺的面,將錢全部打到他的賬戶上,接著再三感謝地將北川寺送回病房休息。

事情也似乎告一段落了。

北川寺躺在床上睡著,一切似乎都重歸平靜。

接下來就等明天破曉,北川寺回到東京了。

……

凌晨三點,誰都沒有看見。

在北川寺病房中監視器屏幕下,有一道陰影緩緩地掠出窗外——

夜晚還很長。

這裡是四樓的高度。

北川寺的手掌搭在樓外的平台上,手腕一抖,整個人攀著窗沿來到空調外機處,接著他腳下一動,雙腳倒鉤在空調外機延伸出的鐵條上,手掌搭在第三層的窗沿,隨即身子一個倒轉翻落,他悄無聲息地來到三層。

饒是茨城縣第二精神病院再如何財大氣粗,也不可能專程安排監視攝像頭觀察醫院外牆。

加上北川寺這兩天的觀察,各處監視攝像頭的死角,他都瞭然於心。

「希望可憐能裝久一點吧。」

西九條可憐用善念撐起他的身體形狀,用被子掩蓋,一般來說監視攝像頭是看不出來的。

北川寺從二樓直接跳下,受身動作悄無聲息地將下墜的力道化解後,北川寺將手中的工兵鏟捏進手裡。

夜風沁骨,初春帶著些許熱量的風被種在病院四周的冷杉樹帶走,化作寒風,刮在人的身上。

北川寺觀察著四周,腳下一動,沖向辦公棟的方向。

由於要保持安靜,所以北川寺沒用全力。

但相較於一般人,這個速度也非常快了。

從這裡走向辦公棟需要三分鐘,加上繞開保安與監控攝像頭,北川寺花費了約莫七分鐘才到達目的地。

在蒼茫的月色底下,辦公棟輪廓猙獰,高聳而起。

北川寺雙瞳中騰起死氣,摸入其中。

一樓是接待大廳,左右兩邊各有一部樓梯,面對大廳門口則有一部電梯。

北川寺按照空中遊離的魂念,來到右手邊樓梯底下。

這個樓梯間與左邊的樓梯間不同,放置著一些雜物。

北川寺摸了摸成堆的瓦楞盒——

沒什麼灰塵。

北川寺精神一振,將瓦楞盒挪移到一邊,手電筒射出豎狀光。

在豎狀光的照射下,北川寺總算看見了隱藏著的暗門。

暗門是與地板一樣的大理石板,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見。

果然在這裡。

北川寺眸光一閃。

他伸出手去摸藏在最裡面角落的把手。

咔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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