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明細表

照前面這麼說的話呢,每座島嶼都是那麼「獨特」,但它們所表現的方式卻又彼此「相似」。嘿!少來了,這怎麼可能呢?看來,我們好像跌進一個自相矛盾的荒謬國度中了。

我承認,它是很模糊、很容易混淆的觀念。島嶼之所以和大陸有所不同,是因為那些發生在大陸上的演化作用,在島嶼上以簡化又誇大的方式表現出來。在島嶼上,原本只是程度上的歧異,慢慢發展成種類的不同,而分類上的界限,也就慢慢模糊了。

一些科學家已經列出一份明細,能夠描繪島嶼生物學的現象,其中包括巨大化、矮小化、失去飛行能力等,這些都是其中最確切無疑的。

可是如果這份明細是把分屬於兩範圍——物種屬性(species attributes )和群落屬性(community attributes)的現象混為一談,恐怕只有治絲益棼、愈理愈亂了。為了要穿透混淆的陰霾,看清各種現象的原貌,我們必須先釐清原本混合的兩個範疇。

物種與群落屬性

第一個範疇,也就是物種屬性,乃反應作用於物種和其後代的演化力量。

第二個範疇,即群落屬性,突顯出影響群落聚集方式的生態力量。

模里西斯島上多多鳥的巨大化,屬於物種屬性;加拉巴哥群島上不會飛的鸕鶿也是一種物種屬性;而馬達加斯加島上沒有土生的貓科動物,是為群落屬性。像加拉巴哥群島那樣的小島上,沒有大的掠食者、哺乳動物和兩棲動物,這一點相當引人注目,此類現象都歸類為:群落屬性。

每一個物種屬性和群落屬性都有一套生物學上的解釋,並且,在某些特定的點上,這些解釋是彼此連結的。但現在我們才剛起步,最好先把這兩個範疇分開來考慮,相信會清楚些。

為了討論島嶼生物學標誌鮮明的特徵,專家們提供大家一份依發展脈絡所列出的明細表,請參見下一頁:

散佈能力(dispersal ability)

體型改變(size change)

喪失散佈能力(loss of dispersal ability)

特有種的分佈(endemism)

不協調(disharmony)

孑遺種(relictualism)

喪失防衛性的適應力(loss of defensive adaptations )

貧瘠(impoverishment)

島嶼物種形成(archipelago speciation)

適應輻射(adaptive radiation)

為了方便起見,在此我們先姑且稱呼上列的這份表單為:「孤立明細表」(Insular Menu)。

在這份明細表中的項目,都是特別切合島嶼物種或島嶼群落的特點,但這麼一放卻像把葡萄乾和花生全部都拌在一起,那是因為這個表中並沒有把「物種屬性」和「群落屬性」區分開來。

也許以下是更好的思索方式,請再參考下一頁的明細表:

第一類物種屬性

散佈能力

體型改變

喪失散佈能力

特有種的分佈

孑遺種

喪失防衛性的適應力

島嶼物種形成

適應輻射

第二類群落屬性

不協調

貧瘠

我們先撇開群落屬性不談。因為要了解島嶼上的演化,必須先從物種層次著手。

如上表所列,在物種屬性方面有:物種體型改變、物種散佈能力、物種喪失散佈能力或喪失防衛性的適應力、物種為特有分佈或物種為孑遺種、一組近親物種(而不是整個群落)表現出適應輻射(編按,參見第二篇<奇特的無尾蝟>)。

其中,散佈能力是其他各屬性的先決條件。冒著被視為愚蠢的風險,我敢說,演化直到首批活生生的動物到達後才能開始。至於牠們如何到達、什麼時候到達、那些物種較早出現,又有那些物種到達的次數比其他的多——就是這些事件的結果,決定了一個島的生物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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