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風兒吹過,吹起了路潯的衣角。
天空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有異族的,也有天塵大陸修行者的。
按理說,在路潯數次以一敵百的情況下,低階異族該被他殺怕了才對,可實際上並沒有。
他們就真的像遊戲里的野怪一樣,前仆後繼。
路潯殺完一波,馬上又衝來一波。
現實之中,兩軍交鋒,到了一定的死亡比例時,弱方立馬會潰不成軍。
以前玩遊戲的時候,路潯倒是沒想太多,殺怪嘛,巴不得他們不怕死的往前沖,可如今看來,總覺得有些詭異。
異族血脈里的嗜血天性或許是一個因素,【血契】或許也是一個因素,但路潯總感覺異族的目的性很強,且有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感覺。
「搞得跟接了任務的沙雕玩家似的。」路潯在心中想著。
而他們的任務,便是殺戮,便是毀滅!
他一邊擊殺著異族,一邊向西洲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今他倒是不擔心魔宗所處的東域,因為那裡不存在祭壇,異族第一時間去不了那裡。魔宗現在估摸著正在組織人手支援其他宗門呢。
七大宗門裡,也就魔宗能各處亂跑提供支援了,還無需派多少人手守家。
畢竟只要先生還在後山,便足夠了。
而離路潯最近的西洲不一樣,按照前世的記憶,西洲境內戰況格外的慘烈。
其慘烈程度,在整個天塵大陸的各大區域內,都是排的上號的。
路潯一開始都沒想通,西洲有兩大劍派坐鎮,異族建造祭壇應該也是很困難的。
畢竟那種中大型祭壇,是需要高階異族去建造與催動的,而高階異族根本不敢在大宗門面前上躥下跳,因為他們實力太強,太顯眼了。
他們一入西洲,便會被神識給探查到。
所以,西洲更多的應該是小型祭壇才對。
那麼,西洲境內如此之多的異族,是從哪來的?
路潯現在倒是基本能猜到了:「這西洲境內,怕是留存著大量的上古時期的祭壇!」
而且這些祭壇,指不定並沒有破損,還能使用!
這樣也就能說得通了。
「只能說劍山老祖在創派之時,地址選的不好。」路潯在心中想著。
這不等於是把我方水晶建立在了敵方水晶的隔壁嗎?
因此,等到眼前的戰況趨於穩定,路潯便會趕往西洲支援。
魔宗弟子與魔宗玩家就是這樣,家裡沒怪殺,各地亂跑打支援。
一個個都跟野王似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世的時候,葉隨安在與異族的初戰中身受重傷,差點GG,但也因為這一戰後,實力開始突飛猛進。」
「對於他這個世界主角來說,他是由此戰開始發生改變的。」
「只是……現在劇情的發展早就變得不一樣了,也不知道葉隨安如今會是怎樣的情況?」路潯在心中想著。
葉隨安這人雖然黏人了點,一見到自己就死纏著。但相處久了,也還是產生了些許友情的。
當然,產生友誼的前提是,葉隨安的感情線出現了問題,他不再鍾情於小蟬兒,沒有了那想要染指路潯家的小白菜的心思。
否則的話,路潯看他會特別的不順眼,而且是越看越不順眼。
與此同時,路潯心中也有點擔心界碑滴噠的安危。
畢竟滴噠當初為了救自己,破壞了二祭祀的計畫,從天而降砸死了陰添的坐騎。
鬼知道異族會不會針對它。
「要早點趕過去。」路潯在心中想著。
……
……
西洲南部,鑄劍城。
鑄劍城是西洲界內的大城之一,相傳當年劍山老祖的那把【神劍】,便是在此城內隱居之時,鑄就而成。
那個時候,鑄劍城還不叫這個名字,還僅僅是座小城。歷時千年,才發展壯大成了如今的模樣。
這裡與魔宗的青嶺城不同,青嶺城內多為凡人,而鑄劍城內隱藏著不少修行者。
這裡盛產名劍,有江湖人士們所用的凡鐵,也有修行者們用的法劍、靈劍,甚至是仙劍!
與此同時,這座大城也是天下皆知的劍修養老聖地。
許多劍修壽元大限將至,或者因為其他原因,都會選擇來此處養老。
他們一生與劍相伴,對他們來說,這座每天都有新劍誕生的大城,會讓他們覺得舒心。
喔~這劍的氣息,實在是美味~
相傳,這裡甚至還有一劍山與萬劍山的太上長老隱居著,那可是平山海見面了都要叫一聲師叔師伯的人物。
也正因此,西洲玩家們也特別愛往鑄劍城裡跑,就為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觸發什麼隱藏劇情,或者遇到什麼大人物。
數日之前,葉隨安來到了鑄劍城。
因為他的佩劍【月皇】……斷掉了。
前些日子,他出門歷練,經歷了一些風波,月皇劍不堪重負,直接斷成了兩段。
他來這裡,是為了請求一位一劍山的太上長老,幫他復原月皇劍。
相傳這位太上長老,乃是當今煉器方面能排進前三的人物。
這位太上長老隱居在一家不起眼的鐵匠鋪內,收了三個沒有修行資質的學徒,什麼也沒教,就教了他們一點鍛劍的手段。
凡人沒有修為,自然鍛造不出法寶。
但在這位太上長老的指點下,這三個學徒鍛造出的凡鐵,也算是江湖上的利刃,所以生意也一向不錯。
葉隨安來前來此處前,平山海有向他介紹過這位太上長老的性格。
按照平山海的說法,這位老人早年間乃是劍痴,一生與劍相伴。哪怕壽元無多,下山隱居,也選擇了劍的氣息最重的鑄劍城。
至於為什麼收三名學徒呢?
平山海推測:一是因為這樣可以找點事做,二是因為鑄劍好歹與劍相關,三是因為這位太上老人很愛罵人。
主要原因應該是第三點。
收幾個學徒,閑著沒事就罵罵,多開心?
平山海早年間就被這個老噴子給噴過,如今回想起來,還覺得記憶猶新。
話倒是不臟,口水味挺重。
他在葉隨安臨走前,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為自己的愛徒獻上了一波祝福。
然後,葉隨安就呆在鑄劍城內,被連噴了十天。
老噴子名叫吳山水,看到葉隨安這位先天劍體後,也不知道是手癢還是嘴癢,居然主動開始指點起了他的修行。
吳山水門牙都少了一顆,年輕時候就掉了,嘴太臭被人給揍了,掉了顆牙。
這位劍痴倒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一直沒有想辦法將門牙給補上,導致到了後來,他修鍊有成,大部分人都打不過他的時候,只能乖乖挨他噴。由於少顆門牙,口水少了點遮擋,他罵人的時候,那可是「真·噴人」吶!
這十天里,葉隨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睡覺的時候感覺都能隱約間聞到一股口水味兒。
直到天幕黑暗,三隻狹長的眼眸出現在了天際。
直到此刻鑄劍城外,大批異族降臨。
吳山水衣袖一揮,二人就消失在了那家小小鐵匠鋪的後院,來到了鑄劍城的城牆之上。
老人眼睛微眯,滿頭銀絲隨風飄舞,開口道:「這些便是那什麼異族?」
葉隨安面色凝重,點了點頭道:「路前輩先前傳出來的消息,果然都靈驗了。」
老人扭頭瞪了他一眼,道:「路前輩路前輩!你一天要提他幾次?老夫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葉隨安迎著口水,縮了縮頭,望向遠處,抬起了手中重鑄後的月皇劍。
吳山水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道:「怎麼?準備讓老夫與你區區二人面對千軍萬馬?」
「呃。」葉隨安微微一愣,手中的劍卻未放下。
「小子,老夫問你,你乃何人?乃是什麼身份?」吳山水道。
「劍山,葉隨安。」他答覆道。
「那你可知,你既是當代劍山的唯一傳人,該做些什麼?」吳山水道。
「死戰!」葉隨安眼神堅毅。
然後,他腦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後腦勺遭受暴擊的葉隨安一臉懵逼,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難道我此刻該扭頭就跑嗎?
吳山水看著他,以往那嫌棄的眼神很難得了有了些微的柔和,開口道:「你既是劍山唯一傳人,便等同於是一劍山與萬劍山挑選出來的未來劍道領袖……」
他還未說完,就聽到葉隨安來了一句:「晚輩不敢當,路前輩才是……唔……」
後腦勺又挨削了。
吳山水懶得理他,自顧自地道:「吾輩劍修,何曾畏戰,這是對的。但是,你作為未來的劍道領袖,當代劍山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