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冷戰:通向鐵幕之路(最終卷) 第052章 世界和平(7)

施佩爾脫口而出:「計算機?」

霍夫曼笑道:「我當初說指望楚澤教授的機器讓我退休金髮一筆,實際進展比我想像得還快,他現在已搭建了電子管與晶體管並用的大型計算機,每秒運算速度超過上萬次,這玩意今後一定會越來越快,各領域都用得上他,我們要加強投入,讓計算機速度更快、體積更小、成本更低,只要德國能在這個領域掌握製造標準,將來會有事半功倍的奇蹟,比如說,我們可以把德語及其語法規則定義為編程語言,你想想,其他國家未來首先要學德語才能編製程序,德國人天然就具有優勢。」

施佩爾也笑了起來,元首有時候天馬行空蠻有想像力。

「第四個呢我覺得是材料學。」

「材料學?」施佩爾一愣,「為什麼是這個?」

「你看,我們研製中的E-45坦克用玻璃纖維當防禦層,構成複合裝甲,防彈效果很好,以前誰敢想這種事?大家都狠命在鋼鐵上面下功夫,什麼表面硬化、什麼元素滲透,統統沒有玻璃纖維好用,今後會不會出現其他材料代替原本我們司空見慣的材料呢?這回我又想講塑料,這玩意能替代很多東西,空間很廣闊……」

施佩爾明白:塑料只是個統稱,元首畢竟不是搞化學研究的,他分不清塑料與化纖、塑料與樹脂的區別,反正從石油出來的其他弄不清楚的材料他都管叫塑料——這點大家都清楚,可沒人敢嘲笑元首。問題是霍夫曼雖然分不清楚,但不妨礙他都用過啊……

「第五個我覺得是生物和醫藥類,現在青黴素特效藥沒以前賺錢了吧?」

施佩爾點點頭:全球掌握青黴素的一是德國、一是美國,英法也在仿製,這量一多,價格就上不去了,特別是戰爭一停,青黴素用量直線下跌,以至於現在德國大大小小醫院都可以用上青黴素,再也不是神秘兮兮的特種葯了。

「有了青黴素,一定會有其他新葯,因為人總想活得更好、更長久,生老病死的規律雖然不能打破,但可以改變運行方式,多活幾年也好嘛……而且世界這麼複雜,一定會有層出不窮的新疾病困擾我們,那就需要新的葯。」霍夫曼笑笑,「醫藥研發這東西不是一般國家玩得起的,但搞好了全人類都需要,結論只有一個,很賺錢!」

「第六個我認為農業及和農業相關的技術,比如我們能不能培育產量更高、抵抗病蟲害更好的種子呢?能不能研究產量大幅度提升的化肥呢?能不能研究低殘留、高效用的農藥呢?美國農業可以保證國內需求之外還對外出口,這是個很大的戰略優勢,戰爭時期特別顯著,如果德國能保證農業自給自足或基本自給自足,我相信就是對德國歷史的重大貢獻!」

霍夫曼最後道:「暫時我就先想到這些,我相信其他領域一定還有,比如文化領域、生活領域、遊戲領域,不打仗了,壽命又長,大家就要開始追求享受,搞這些德國不是太擅長,德國人太嚴肅、太死板,不靈活,當個工程師什麼的挺好,做個演員多半不合格,如果我們有好點子,也可以讓義大利人、法國人搞一把,大家一起合作,共同把這份錢掙出來,未來50年,只要德法意三國能夠精誠團結,這世界就亂不起來!」

施佩爾心想這組合還是不錯的:要陸軍有陸軍,要海軍有海軍,要嚴肅有嚴肅,要活潑有活潑,要工業有工業,要金融有金融,要文化有文化,除了農業大家都差一點以外,其他幾乎完美了。

在這一瞬間他想明白了為什麼元首一直主張法德和解,為什麼一直主張德意是鮮血凝成的友誼,給錢給技術拚命想把義大利拉起來,還不惜給齊亞諾首相歐洲名義上的第二把交椅——你都不尊重人家,怎麼指望人家心悅誠服地跟隨你?

當霍夫曼和施佩爾暢談戰後新經濟、勾勒德法意三國構成歐盟發動機時,一場世紀審判正在法國巴黎上演,而被審判的對象就是一個多月前自願回國的「自由法國」領導人夏爾·戴高樂。

一回到國內,戴高樂便被監禁起來,隨後就開始緊鑼密鼓的司法審判準備,在前面一個多月中已開了數次庭,不過都被法國最高當局以國家機密為理由而宣布保密,只有他們經過認證的對象才可以前來旁聽,不過出庭作證的人員卻非常龐大,幾乎涉及到所有法國政府要員,包括貝當、達爾朗等都露面過了……到7月4日前夕,有關審理已基本結束。

「世紀審判」很有特點:首先他是由法國最高法院抽調精兵強將組成的審判庭,實行一審終審制度,無論戴高樂服不服,他都沒法上訴;其次是辯護律師的選擇,本來有很多法國名律師願意為戴高樂出庭辯護,但都被他一一拒絕了——為防止對政府阻撓司法公正的猜測,他特意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宣布這個決定,會上戴高樂表情冷峻,「我不需要辯護律師,因為我根本沒有罪,但如果我沒有罪的話,目前法國這個團結的基礎便被破壞了,所以……我用不著辯護律師,只要法國人民過得好,只要法蘭西能夠恢複大國尊嚴,你們把我怎麼樣都行!」;最後是關於貝當的聲明,在審判還沒有舉行前他就發出聲明「無論戴高樂先生最後被判處何等罪行,我都會以法蘭西元首的身份予以赦免為終身軟禁!」。

更奇怪的是,當記者採訪德國大使、義大利大使問他們怎麼看這件事時,他們均異口同聲地表示:「這是法國國家內政,作為友好鄰國我們不便干涉,我們相信法蘭西司法體系是公正的,畢竟這是世界上提出過《人權宣言》的國家,是傳承自由、平等、博愛的國家……」

這最後半句話聽得耐人尋味,如果不知內情還以為法國是戰勝國一樣——雖然歐洲勝利暨世界反布爾什維克戰爭勝利紀念的戰勝國上有法蘭西的名字!

「被告人夏爾·戴高樂,在1940年曾擔任法國軍隊臨時准將,於改年6月17日叛逃倫敦,並組建分裂法國的偽政權——『自由法國』並僭稱政府首腦,同年八月,軍事法庭已缺席宣判其死刑……在該判決生效後,被告人不知悔改,繼續從事分裂國家、分裂民族的嚴重暴力行為,並勾結從未對法國宣戰的英國武裝力量進攻法國艦隊、法蘭西海外領地敘利亞、馬達加斯加和其他非洲領地,給祖國和民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被告人還以偽政權首腦身份,在未獲任何議會代表同意的情況下,同英美簽署一系列賣國條約,出賣法蘭西利益……

鑒於其背叛國家、分裂國家、攻擊軍隊、攻擊人民等行為,本庭經嚴正合議,認定其觸犯《法蘭西刑法典》,構成叛國罪,茲宣判如下:

被告人夏爾·戴高樂,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褫奪一切榮譽、勳章、恩典。」

宣判式是在最高法院最大的一間審判庭內舉行的,滿滿當當擠了500多人,過道上、走廊上都擠滿了旁聽的人群,要不是警衛們拚命維持著秩序,這裡早就被衝垮了。

在宣判書宣讀時,閃亮的鎂光燈亮起——這是經過特別許可的攝影記者才有的特權,更多的文字記者和旁聽觀眾試圖去捕捉戴高樂臉上的神態和表情,但他們完全失望了,後者臉上古井無波,不怒不喜,甚至一臉漠然,彷彿法院在審判一個其他不相干的人士一樣。

「判決書宣讀完畢,請被告人最後發表感言。」

眾人目光「刷」地投向了戴高樂,整個法庭安靜地幾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想聽聽戴高樂有什麼驚人之語。

沉默幾秒鐘後,戴高樂緩緩開了口:「首先感謝來到法庭的各位記者、熱心公民,你們一無既往地關注著這件事,報紙這段時間天天都是關於審判的分析文章和討論,這讓我感覺到很欣慰,熱愛法蘭西前途、追求正義和光明的人民還是佔了大多數,只要有這樣的人民在,法蘭西一定會再次崛起!」

所有人都熱烈鼓掌,法官愣了一下,讓掌聲持續了數秒後才搖動法鈴要求保持肅靜。

「其次,感謝參與案件審理的各位法官,他們為這樁案子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心血,他們不惜從一點一滴中尋找證據,不惜從蛛絲馬跡中尋找理由,為的就是找一個合適的借口審判我死刑而不是隨便捏造,這樣的專業能力和專註精神,我表示敬佩!」

眾人一頓大笑,法官們顯得臉色很尷尬,急忙再次搖動法鈴——如果其他被告膽敢在法庭上這麼說,法官們現在一定已咆哮起來並示意警衛們帶走,但戴高樂這麼說,他們不敢這麼做,甚至在開庭前他們就接到指示:不管戴高樂今天說什麼,都讓他暢所欲言地說完!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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