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冷戰:通向鐵幕之路(最終卷) 第011章 局勢紛擾(11)

「我推薦黨衛隊全國副總指揮兼武裝黨衛軍大將菲利克斯·斯坦因納閣下,他不但戰功赫赫,而且帶的是維京師,對外籍部隊有很好的理解,深受尊敬……」凱特爾本想推薦霍特老爹,霍特元帥是軍中公認帶聯軍最有心得的將領,且戰功足夠顯赫,把參聯會所有美國陸軍將領捆綁在一起都不如他的赫赫戰績,但從元首剛才的問話來看,顯然是要以黨衛軍為主,那就剩下斯坦因納比較合適,唯一缺點是年輕了點,還不到50歲。

「那就讓斯坦因納去吧,要讓美國人民看到我們的朝氣、看到我們的銳氣,年輕將領才有威懾力,說明我們能打的後面還有一大波,李奇微這種水平的將領在我們這不值得一提!其他教官團軍官儘可能抽調年輕、懂英語、對黨忠誠、政治可靠的人員去,要讓他們知道美國人是怎麼回事,別看美國現在這麼慘,將來還會是我們的對手。」

「明白了……」凱特爾頓了頓,「元首,您為什麼要派部隊呢?讓美國乾乾脆脆打內戰不好么?這樣……」

「我也考慮過這樣,但這會面臨幾個問題:第一,日本在太平洋上無人制約,力量對比會失衡;第二,不能讓主張和我們停戰談判的政治家倒台;第三,一旦美國陷入內戰,很可能真的赤化,美國這個體量和能力如果赤化,那是一顆巨型炸彈,會把我們炸得粉身碎骨、永無寧日——你能想像用美國工業實力武裝起來的斯大林么?」

凱特爾搖搖頭:斯大林有一個就夠頭疼了。

「當然,爭取利益我還是要做的,麥克阿瑟不是急著要把澳新美軍收回去么……這個不著急,可以慢慢拖一下,反正美軍官兵目前正在和澳大利亞、紐西蘭人民痛苦告別呢,要送先送美國海空軍和陸戰隊回去,陸軍最後,這個原則要把握好。」

「好的,日本人也不想很快送美國人回去……」

「這件事大家有共同利益!」霍夫曼躊躇滿志地點點頭,「我就等著看赤色暴風橫掃美利堅大陸,或許當救世主的感覺會很不錯……」

10月27日,形勢已愈發嚴峻,關於德美停戰條款內容經過媒體記者的挖掘,已從各個層面透露出來了——表面上看FBI抓得挺緊,但實際上這種風聲是杜威政府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民眾的反應。

外界的反應果然與杜勒斯事先的判斷大致相符:對丟掉傳統勢力範圍,美國普通民眾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但對賠款1500億意見反彈很大,特別是政府打算髮行特別國債,持續保持高位赤字和稅收使民眾意見更大。在這一點上,美共掀起了強烈的抗議浪潮,反對將這些損失轉嫁到民眾頭上。甚至原本對美共抱冷淡態度的中間甚至偏右民眾也被這種條件激怒了,他們憤恨地表示「杜威賣國」、「華爾街賣國」,表示要反抗這種賣國政府。

兩天後,美共提出了針鋒相對的口號:「讓發了國難財的資本家和華爾街來承擔損失!」

在福斯特看來,讓民眾承擔是不合理也不應該的,指望資本家良心發現主動承擔似乎也不可能,為表明美共的態度,黨內分成了兩派,一派以激進的副書記托馬斯為首,要求沒收大財團通過戰爭的一切所得用於繳納賠款,他甚至開出名單,摩根和洛克菲勒兩個頂級財團承擔200億,其他大型財團承擔100億/家,剩餘500億由更小的財團承擔20-50億/家——這是美共主流派,甚至是社會的共同呼聲。而日本政變,特別堀悌吉橫掃四大財團勢力的消息傳開後,激進民眾更是深受鼓舞,認為同樣可用於解決美國問題。

另一派以福斯特等緩和派為代表,主張由財團購買特別國債,然後這部分特別國債在今後20-30年時間裡通過公司稅收減免的形勢逐漸稀釋掉,從本質上來說,這是資本家承擔大頭,民眾承擔小頭的方案,算是「共赴國難」,不過只有溫和派能夠接受,在黨內會議上,福斯特的主張被視為「投降」、「右傾」而遭到大多數人的反對。

至於通過通貨膨脹直接稀釋1500億美元出來的方案連討論的餘地都沒有直接就被推翻了——這麼搞非但不能賴掉德國的賠款要求,反而會重蹈1923年德國魯爾危機的舊轍,讓美國經濟徹底崩潰,美國經濟崩潰資本家當然會深受其害,可大蕭條已教育過美國人民一次,他們再也不想重新體會了。

對杜威的想法,杜勒斯這段時間也表示有點看不懂,與國會溝通,爭取通過對德和平條件他是能夠理解的,但為什麼要接受黨衛軍亞美利加集團軍?難道杜威連起碼的政治名聲和形象都不顧及了么?再怎麼說黨衛軍也是敵人,處理不好就會背上叛國、賣國的罪名——這可不是小問題。所以雖然他負責去接洽有關「借師助剿」具體情況,但在心底多半還是不以為然的。而且杜威去哪裡找這300億美元來買單。

對杜勒斯的問題,杜威最開始沒有回答,只表示他另有考慮,讓杜勒斯照辦即可,等到杜勒斯第三次問起來,而且不是拐彎抹角、婉轉詢問之後,杜威終於給予了正面回答。

「我問過愛德華茲,如果簽署條約後我宣布辭職,他是否願意接受這個職位?他表示拒絕。我又問過黨內其他重量級人物,是否可以我個人引咎辭職的方式平息社會輿論對政府的不滿?他們都表示難以接受……我甚至接洽過國會山反對黨議員,問問他們的看法,你知道他們是什麼意見么?」杜威忽然狂笑起來,「他們認為我該為這一切負責!所有都是我的錯,因此我即便辭職也不能平息事態,他們會追究我的責任……你懂嗎?追究責任!這場持續4年的戰爭全美國只有一個壞蛋,那就是我,其他都是好人!」

杜勒斯不吭聲,這一點他其實是心知肚明的,面對躲避不了的局面,國會議員們紛紛都在推卸責任,為什麼議員們提了一大堆意見但最後又表示贊同議和?就是因為他們不希望以自己的否決票讓杜威逃脫簽署停戰條約的責任。副總統愛德華茲同樣也是出於這個考慮,否則能當總統為什麼不爭取?還不是顧慮停戰後一大堆亂象和有職無權的狀態?

「我曾經天真地以為,只要我宣布辭職,頂多犧牲今後的政治生涯,接下去一切都會順理成章,但我想錯了,現實比我預料得要殘酷得多,而且我的使命和職責告訴我,一走了之的想法絕對是錯誤的……難道您真不清楚這些議員、參聯會和華爾街背著我們在幹些什麼?難道杜勒斯先生想以談判對德投降條約作為自己政治生涯的句號而一輩子翻不了身?」

杜勒斯啞口無言,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杜威始終在強調「要服從總統指揮」這句話的含義——堀悌吉果然開了個好頭啊。

「從這兩天透露的消息來看,美共和左翼分子也不安穩,他們遲早要起來生事,我覺得鬧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憑那些沒上過戰場的國民警衛隊的實力,能打得過武裝起來的暴徒么?俄國1917年如何席捲全國的歷史您比我還清楚,如果我們不想讓美國變成這樣一個局面,必須有所作為……」杜威嘆了口氣,「我知道麥克阿瑟將軍會想辦法鎮壓,但他有自己的野心,不把這個局面鬧到沸沸揚揚的地步,他不會下狠手的……否則,怎麼凸顯軍人的重要性呢?」

杜勒斯打了個寒戰,他忽然覺得杜威在下定決心媾和後看問題的思路和角度變得非常清晰。

「我可以和你打賭,他為了攫取最高權力,一定會先有意無意縱容左翼們鬧事,等到警察系統乃至國民警衛隊系統完全指望不上時,他才會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現。如果暴動輕而易舉地就鎮壓了下去,他能以什麼借口維持龐大兵力並保持最高權力呢?您還指望這幫將軍在戰爭結束後乖乖退到上次大戰以後軍隊盡數複員,只保留微不足道的實力以便繼續奉行孤立主義的狀態?」

杜勒斯搖搖頭,一戰後那種情況再也回不去了,就算軍隊願意被裁撤,政府也不敢——外面還有歐盟這個虎視眈眈的龐然大物呢,更別提太平洋對岸還有一個日本。

杜威又道:「另外,目前左翼鬧事這麼凶,你見過胡佛大張旗鼓地逮人么?」

「好像沒有,他的重心似乎還在緝捕內部間諜上。」

「內部間諜……哈!」杜威笑得連眼淚都快要出來了,「緝捕間諜用得上多少人?FBI現在編製已膨脹到3萬多人,美國有幾個間諜,幾萬人抓不住一個間諜?幾萬人只為了抓幾個間諜,這種話你信么?他遲遲不動手,甚至不怎麼向我彙報俄國教官團里不正常的狀態,你覺得他想幹什麼?」

杜勒斯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卻發覺很難反駁杜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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