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彷徨:戰爭與和平 第173章 超級炸彈(16)

9月19日,雖然德國尚未正式揭露原子彈爆炸成功的消息,但差不多該知道的國家基本都知道了,民間也有小道消息在流傳,渲染出來的威力無一不比實際還厲害幾分,這讓霍夫曼非常滿意,他牛刀小試之下就取得了核戰略的第一步成果——至少美國人這次真心實意地坐下來談了。

更讓霍夫曼滿意的是蘇爾工程發來的專題彙報,經過仔細分析和研究,專家們已弄清楚了為什麼太陽之子爆炸威力不如設計那麼大的原因,不是核裝量不夠多,也不是原理或計算有誤,而是利用內爆法的時候一些小操作不夠完美——多塊元素通過電雷管引爆時的間隙多了一點點,造成時間上有延遲使得部分中子外溢而不是留在系統內繼續誘發鏈式反應。

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再壓縮點時間——這本身也是內爆法比槍爆法更有利的原因所在。

根據研究結果,專家們信誓旦旦地認為:第二顆原子彈不用等到11月,10月就能幹出來,而且當量至少5萬噸以上,用的原料只要第一顆的90%,即22公斤左右就足夠了——少了這部分裝葯,整體重量縮小到只有不到3.5噸,很多轟炸機都能攜帶。

圍繞著原子彈之後的軍事戰略變革與德美議和條件,一輪暗戰重新掀起:

「一號指示我們,要放手發動力量,及時揭露杜威政府賣國投降的真實嘴臉,變政治性、經濟性抗議活動為工人武裝起義,爭取奪取政權,建立無產階級政府……」

「這恐怕很有難度吧……」

「不,實際上美國的革命氛圍和基礎是最好的:美國沒有嚴格的槍支管理法案,革命者十分容易獲得各類槍支彈藥;美國工人階級及其家屬的數量十分龐大,在全世界首屈一指;美國擁有發達的交通網路體系、通訊傳播體系,這對於革命信息的傳播與推廣是十分有利的;美國雖然有廣袤的中西部地帶,但主要人口集中在東部尤其是東北部沿海和五大湖地帶,特別符合進攻中心城市,實現一個或多個武裝割據地區的目標。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馬克思列寧主義都承認資本主義發展到壟斷的、垂朽的階段,特別容易從其內部崩裂,美國無疑是資本主義登峰造極的國家,所以爆發革命一點都不為過……」

「但福斯特書記沒有部署武裝起義的想法,甚至連這種準備都沒有,他一直都強調在合法框架下進行鬥爭,進一步壯大黨的力量,大多數同志也贊同這個觀點。」

「真是迂腐至極!革命形勢的發展,世界局勢的變化使得美國整體戰略一天天惡化,革命形勢已發展到這樣成熟的地步,不是一、兩個領導人妄圖剎車就能剎得住車的,歷史洪流必將把守舊的、保守的、反動的、垂朽的階級和人物碾得粉碎,甚至那些以往代表進步、積極的力量如果不能順應形勢的變化和人民的要求,最終會站到革命對立面來……對於這種人物,自然要毫不猶豫地將其打倒。你不是比我還熟悉俄國革命史么?季諾維也夫、加米涅夫本來是早期革命領袖,後來站到了十月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的對立面,自然就被毫不猶豫地打倒。」

「不過我們面對的問題和挑戰也很多,新入黨的有很多工團分子,有不少投機分子,還有乾脆是政府機構的探子和其他不懷好意團體……」

「革命嘛……哪有這麼純粹,總體正確、方向對頭就可以了,這本來就是個大浪淘沙的過程,誰敢保證自己看到的就一定是正確的呢?」部署任務的特派員輕蔑一笑,「比如你們十分害怕的陸軍和國民警衛隊里就有我們眾多的同志,只要我們一聲令下,率先亮起紅旗,甚至將其插到白宮的頂部,他們就會群起而響應……我可以告訴你們,工人階級能夠得到的聲援力量是很強大的,有4個國民警衛師的大部、2個陸軍師的一部和至少3-4個師的小部分軍隊是站在我們一邊的……」

「但這也是杯水車薪,不算部署在外面的軍隊,本土陸軍至少還有400萬!」

「這樣,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日本堀悌吉最近在日本發動政變,攫取最高權力,他憑藉的不過就是4個海軍陸戰旅團,頂天不過3萬人,日本國內陸軍兵力至少有80萬,可你們看見陸軍起來打仗了么?你們只看見海軍殺人殺得人頭滾滾,只看見陸軍上下甚至還有人叫好,有人站出來說海軍一句不是么?為什麼?因為陸軍不傻,堀悌吉殺的是官僚、殺的是財閥,得力的是普通陸海軍官兵尤其是中下級官兵,日本勞動人民雖然還免不了被壓迫,但至少現在壓迫他們的人物要減少一點,他們憑什麼站出來和堀悌吉對著干?」

來人冷笑一聲:「斯大林同志總結非常到位,指出堀悌吉執行的是沒有布爾什維克的布爾什維克路線:清掃舊階層、消滅舊體系、打碎舊的人身依附和財產關係,哪一項不是革命所想要達到的目標?堀悌吉在20天當中推行的政策和取得的成果比日本共產黨吵吵嚷嚷了20年所獲得的成果要大無數倍,這充分說明,革命不是說出來的,革命是干出來的,日本共產黨既然不能帶領日本人民完成無產階級革命,他們內部異化了的有識之士就會站出來履行這種革命義務,堀悌吉無非正好是被推到風口浪尖的人物,這個人物在140年前也出現過一位。」

「誰?」

「法國的拿破崙皇帝!」

「他用戰爭和暴力手段強行驅散了整個西歐的封建宗法制度,雖然他不可避免地帶上軍事獨裁者的色彩,但不得不承認,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是在拿破崙皇帝手中得到穩定的,西歐資產階級革命的勝利,是在法蘭西的刺刀下完成的——歷史的固有邏輯和慣性一定會找到這種代表人物,也許是荒誕,但最終卻會是目瞪口呆——法國革命前,拿破崙一個科西嘉人不過是個小小的炮兵軍官,誰敢預料他能縱橫歐洲;中途島戰役以前,堀悌吉不過是一個靠邊站、過氣了的海軍官僚,誰敢預料他能縱橫四海、威壓各國?」

「但美國沒有這種英雄人物……美國的戰爭英雄都死了……現在反革命力量極其強大,軍隊人數很多不說,還武裝到牙齒,工人階級就算有點武裝,怎麼能和軍隊抗衡?」

「托馬斯同志,你不要孤立地、靜止地、割裂地來看待革命,杜威政府投降賣國條約一公布,還有多少愛國軍隊願意跟著大資產階級走?資本是沒有國界的,哪怕明天希特勒兼并了美國併當上美國總統,大資產階級、華爾街大亨照樣過他們的好日子,哦,或許有部分猶太闊佬要倒霉,但也不是不能夠解決,只要匍匐在德國人腳下,說幾句軟話,奉上一點金錢,說不定還能撈到榮譽雅利安人的頭銜,德國在他們的本土不就是這麼乾的么?但我們怎麼辦?將來上面有資產階級壓迫我們,外面還有第三帝國及其盟友欺壓我們,甚至連日本都要在美國人民頭上拉屎拉尿,這是何等的屈辱?」

「條約真會很苛刻么?希特勒不是說不割地,不賠款么?」

「你信希特勒的宣傳?信希特勒的張伯倫總理墓碑前的草長得比人都高……信希特勒的斯大林都被趕到烏拉爾山以東了……信希特勒的戈林、羅姆及其他同黨全部都變成一個個叛國賊了……」

這些例子實在太有力,竟然讓人無言以對。

「再說了,德國說不要美國領土,日本還佔著夏威夷呢,德國說不要,日本有說不要麼?另外,德國要中美洲、要加勒比海、要紐芬蘭、要古巴、要巴拿馬,等於美國四面八方全部被包圍了,要不要領土對德國而言其實沒什麼區別……原子彈從古巴發射還是從紐芬蘭發射,對美國人民的威脅是一樣的!」

「您說的對,這倒是我忽略了。」

「這樣就好,我們要部署一個周密的計畫……第一步就是要形成抗議浪潮,警告美國政府,絕不允許他們簽署損害美國長遠和根本利益的條約,這會讓我們佔據一個道德制高點。」特派員微微一笑,「我們的口號是,力爭和平,反對投降!」

「這個口號不錯,和平目前是大部分美國人民的希望,但除了少部分軟骨頭,大多數人也不想投降,更不想卑躬屈膝地當歐洲人的奴隸。這個口號有利於我們團結更多的人民。」

「第二步,利用一切手段、媒介、輿論揭露杜威乃至杜魯門政府粉飾太平、隱瞞事實、欺騙民眾的歷史和事實,這有利於激起同仇敵愾,反正大家應該都清楚美國目前的處境,從純粹軍事角度來說相當危險,絕不是這些政府所謂的持久作戰,富有彈性,他們吹噓的勝利、大捷,其實都是不折不扣的災難或者損失,這一點只要深入解釋就可以向群眾說明白,畢竟戰爭勝利不是靠撤退贏得的。」

「讓我插一句嘴,蘇聯也打了敗仗還簽了很苛刻的條約,斯大林同志和政治局怎麼向人民解釋的?」

「斯大林同志作了深刻的自我檢討,曆數了他在經濟發展、國防建設、軍事指揮、戰略調整等過程中犯下的錯誤,態度非常誠懇,請求人民免去他的一切職務,政治局其他同志也做了誠懇的自我批評……認為雖然有敵強我弱的緣故,但我們自己犯了太多錯誤才導致這個原因,現在需要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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