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彷徨:戰爭與和平 第164章 超級炸彈(7)

「我認為借著這個機會可以和德國談談和平條件。」特納嘆了口氣,「一旦和德國講和,然後過1年我們也有原子彈,那時候再和日本談就差不多等於現在德國和我們談的效果,至於德國會不會把原子彈給日本這個可能,我覺得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德國和我們都是白種人,日本是黃種人,這次世界大戰就屬日本拿的地盤最多、最大,偏偏日本國力還是相對最弱小的一個,你們認為德國人會眼睜睜看著日本繼續坐大么?」

特納說了一大堆,其他大家沒聽進去,但有一條眾人記在心裡:和德國談和不等於和日本談和,原子彈這個武器過一年自己也會有,那時候再和日本講條件就容易多了。

於是杜勒斯最後嘆了口氣:「我先去歐洲看一看情況吧,上次的條件是這些,這次德國人說不定還要加碼……順便再驗證一下原子彈到底是不是真的,以及威力究竟有多大的問題。」

杜威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能無力地點點頭。

杜勒斯最後說了一句:「如果我們真想儘快停戰,國內的情緒要安撫下來,另外,我們面臨的不利局面也要和民眾坦白,總統要以正式發布國情咨文的形式對外公開……」

眾人這才想起目前社會秩序的動亂:福斯特領導的美國共產黨抵制運動已發展到全國幾乎所有工業城市,雖然還沒有公開喊出顛覆政府、變更社會制度的口號,但已深刻造成了社會混輪,期間又夾雜著物價飛漲、赤字攀升、工作與生活安全得不到保障(火箭危機)等對政府的抗議內容。

杜威政府的支持率從投票時的80%已一路下滑,前幾天民意測評顯示只剩下了18%,甚至還不如退選的杜魯門,後者至少還有30%的支持率,如果這個承認失敗或承認目前困境不可逆轉的國情咨文一發表,恐怕支持率要跌破10%,別說連任,就連能不能幹完這一屆任期都是未知數——問題是現在距離杜威上台還不滿1年啊……

關鍵時刻麥卡阿瑟站起來表態:「如果社會出現不可遏制的動亂,我希望總統能發布進入緊急狀態的命令,陸軍和國民警衛隊會負責平定。」

這個表態頓時讓大家想起眼前這位當初就指揮著坦克和騎兵對付華盛頓抗議的一戰老兵的行動,都下意識地不說話。

美利堅難道真走到了自己的末路?要以一場屈辱的和平結束這次戰爭?沒有人對前景感到樂觀,除了深深地嘆息就只有絕望……

一顆巨大的火球,閃耀出比太陽高出幾十倍的瞬間光亮,然後一朵蘑菇雲冉冉升起。

8月27日,在里斯本郊外某個莊園的地下影院,杜勒斯和奧本海默目睹了如此壯觀的電影鏡頭,然後大約40多秒爆炸後的場面,包括被瞬間氣化的鐵塔,周圍七零八落,已近乎變成一團廢鐵的坦克和裝甲車——該死的德國人還特意標明是美製謝爾曼坦克及其改型,用於試驗而全部被衝擊波報銷的動物……

「怎麼樣?」隨著燈光亮起,里賓特洛甫滿臉堆笑地問道,「我們的試驗很成功,很震撼吧?」

奧本海默嚷道:「我要去看現場,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

「是么?」里賓特洛甫微微一笑,「這很容易,您說個地方,我讓轟炸機投下去讓您好好看一看並切身體會一下威力,紐約?費城?華盛頓?或者如果你們怕影響不好,我們就挑一坐小點的城市,比如巴爾的摩?」

「你這是什麼意思?」杜勒斯斜眼看了他一下,「你要威脅對我們使用這種武器么?」

「沒有……是奧本海默先生覺得我們捏造了場面,我必須弄個真實的例子來說服他。」

「我只要看下試驗現場就可以了。」

「別啊……真到了試驗現場你可能還會認為我們是捏造的……」里賓特洛甫皮笑肉不笑地諷刺了一句,「眼見為實比較好,這也有利於減輕你們的思想顧慮,讓你們對美國人民可以交代。」

「如果您把我們叫過來只是為了讓我們聽這種威脅之語的話,建議就不必再談了。」

「真的,我們不是威脅你們,我們有把握除掉你們!」里賓特洛甫用十分張狂地語氣說,「在未來一年,我們可向美國投擲20-30枚原子彈,足以把你們所有東海岸的大中城市全部打回石器時代,要炸西海岸也不是辦不到,日本現在佔了夏威夷,我們可以此為基地進行投放,現在我們的火箭打得老遠了!」

「你!」

「真的,今天晚上歐洲之聲會進行廣播,9月1日我們將對芝加哥進行火箭攻擊,提醒美國人民及早撤離或躲入堅固的掩體避難,免得遭受不必要的池魚之殃……」里賓特洛甫冷笑道,「當然,這次攜帶的還是常規彈頭,原子彈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我們暫時還捨不得掏出來,總要一步步升級的么!」

奧本海默雖然對於火箭並不是特別了解,但知道芝加哥的位置非常微妙——已在美國中心地帶,距離最近的海岸線將近1500公里,德國人現在這麼有把握辦這種事,說明他們手裡已擁有了射程至少在2000公里以上的火箭,而且是已正式列裝、性能提升的新貨色。

杜勒斯一拍桌子站起來,想要怒斥里賓特洛甫無恥,可對方下一句話就把他堵住了:「你們前兩天炸德國至少出動了數萬架次轟炸機,投放了數十萬噸炸彈吧?我們現在回報的還不到百分之一,元首說慢慢來,不著急,美國人民會理解的。我們都是上帝的子民,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套路都是熟悉的……」

杜勒斯恨得牙痒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奧本海默也被弄糊塗了,今天這個會談的氣氛不對啊,上來就劍拔弩張、針鋒相對,就算德國人心裡有依仗,也不該是這種策略吧?

杜勒斯回覆道:「美國雖然暫時在這場裝備競賽中落後,但想必您也知道美國工業實力的可怕,激怒了我們,將來我們會把更多的火箭和原子彈投擲到你們頭上。」

里賓特洛甫居然點點頭附和道:「是啊,貴國實力很強,元首都怕,所以才去炸了橡樹嶺,現在我們正在找你們的火箭研究基地,打算再複製一次行動,至於你們提煉核原料的新地點,我們也正在努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探測到,到時候就不是火箭了,我們直接投放一顆原子彈下去就好!」

說這話的里賓特洛甫當然是在訛詐,德國根本找不到目前美國人研究火箭的地方,也不知道新的同位素提煉工廠,但這種虛虛實實的套路把杜勒斯嚇得不輕——德國人果然在安排間諜尋找新的基地。

他和奧本海默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和出離的憤怒——其實這是他們的思維被固化了,橡樹嶺被炸,按常理不肯放棄的美國人肯定要換地方,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但因為上一次被德國人摸個正著,他們沒從這個角度思考問題,反而再次疑神疑鬼起來。在杜勒斯和奧本海默心裡,恐怕已將這個叛國罪千刀萬剮了無數遍了。

他出離憤怒地吼道:「你們這些卑劣、無恥的納粹,就知道收買間諜。」

「彼此彼此,你們不是在拚命收買高級軍官刺探我們的《高堡奇人》作戰計畫么?」里賓特洛甫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為什麼每次你們都能有如此爆棚的正義感呢?莫非這些事只允許美國人干,不許德國人干?這是哪一條國際法規定的?」

杜勒斯啞口無言。

「好了,言歸正傳,這次請國務卿先生來葡萄牙主要談論三件事:第一,確認原子彈的真實性和可怕性——這點我相信你們都看見了,元首出於對美國人民的尊重,同意你們把這份拷貝帶走,要不要公開隨便你們,反正我們還未公開,連日本都還不知道;第二,關於美德和平的談判已持續了多輪,雙方的立場和態度是非常清晰的,不知道國務卿先生怎麼看這個問題;第三,就是通知你們對芝加哥投放火箭和下次不經警告,直接投擲原子彈的問題。」

「你們索要的條件,未免太苛刻了。」杜勒斯表示,「如果你們願意縮減一點,我們還有繼續商談的餘地。」

「你瞧我這記性,我差點忘了有些條款是需要修正的。」里賓特洛甫淡淡一笑:「關於勢力範圍,南美不必談,中美除歸還歐洲各國原有領地和殖民地外,我們要求控制瓜地馬拉以南全部範圍,你們可以保留波多黎各,但古巴必須獨立……由於戰事曠日持久,軍費補償要求提高到1500億美元,我們要求以實物、貴金屬進行補償……」

杜勒斯的心猛地往下沉:該死的德國人果然提高要價了,現在中美洲共管不提了,德國直接把手伸到墨西哥以南,把中美7國一口吞了下去,原本說的加勒比海4大島也變成了美國只能保住最小的波多黎各,還要承認古巴獨立——這和把古巴推入德國人的懷裡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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