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彷徨:戰爭與和平 第100章 末日審判(6)

傑斐遜這個命令下達得很及時,但也給基層造成了極大的困撓:一些哨所便開始不分青紅皂白地開火,引發了一陣又一陣激烈的槍聲,然後誘發了更混亂的局面。由於各部隊對敵情的判斷不一,再加上夜間的混亂和驚慌,一時間居然槍聲四起,而這種惶恐不安的氣氛感染了更多人,場面愈發混亂。

此時此刻,突擊隊並未像美國人預料得那樣去衝擊4號哨所——斯科尓茲內認為針對公路哨所已連續得手了2次,第三次再要得手恐怕是天方夜譚,於是便選擇了其他道路。

他帶著部隊從路網交叉處快速離開,直奔梅爾頓而去,那裡是內河河道的南岸,渡過這裡上了北岸,他們距離橡樹嶺就只剩下7公里的路。

當美軍各個哨所在混亂中互相射擊時,突擊隊已展開了攜帶的皮划艇,帶著裝備和軍械分數批度過了梅爾頓河——河道整體寬不到350米,而且水流很平穩,用皮划艇渡河非常方便。

在緊張準備渡河的同時,空餘的車輛被3名突擊隊員開到遠離渡河點足有1800米的地方掩藏了起來,雖然只要稍一搜索就能發現目標,但斯科尓茲內的目的就是要混淆敵人的視線。

凌晨5點,突擊隊全員度過了梅爾頓河,躲在了峽谷灣的一個溶洞里,他們將要在這裡稍事休息、恢複體力,同時研究下一步作戰方案。

太陽終於漸漸地升了起來,突擊隊員們賴以保護的夜幕終於褪去。

6、7號哨所的情況和河道巡邏部隊的遭遇引起了美軍指揮部的極大震驚,他們立即行動起來,派出所有能發動的力量開始了搜尋。

7:05分,空軍偵察機掠過田納西河河道,觀察員發現了水面下的石頭城號——田納西河畢竟是條內河,水深很淺,夜間看不清楚,白天在太陽照耀下很快就顯露了蹤跡。

「找到了,在9號區域,沉在河道里,那裡有一艘船!」

幾乎與此同時,負責偵緝的部隊也抵達了6、7號哨所,為了追蹤敵情,他們派出了警犬部隊。警犬從7號哨所出發,沿著公路趕到6號,然後再往北行動,但在8點多的時候,警犬失去了對氣味的追蹤——突擊隊的氣味已被其他味道的化學物所掩蓋。

「查,一面派部隊去搜索,一面派潛水員查看沉船的情況。」傑斐遜將軍怒不可遏——雖然他也不知道橡樹嶺里有什麼,但當初國防部和馬歇爾將軍千叮囑萬交代要保護好橡樹嶺,使他意識到這個地方是非常重要的。

7:45,搜索的官兵在偵察機的幫助下找到了第二艘沉船——那艘舷號為027的A2汽艇,15分鐘後,潛水員深入到了石頭城號底倉,查看到了一堆屍體,然後還從屍體上解下了金屬牌。

金屬牌核對的結果很明確:這正是昨天夜間失蹤的第一班巡邏部隊。

「看來,這艘石頭城號有很大問題,他們是怎麼通過內河檢查站的?」傑斐遜在指揮部里咆哮,「查,給我一站站查上去,然後其他部隊的搜索也一刻不能放鬆,我就不信,把這方圓60公里的地方翻個底朝天會找不出這些人來!」

「長官,我們收到了刑事警察發來的一則消息,今天清晨密西西比河上出現了2具屍體,表面上看是醉酒後溺水而亡,實際上在他們溺水前已經死了。」

「嗯,這有重大嫌疑。」

「長官,好消息,有部隊找到了始終的那幾輛卡車。」

「上面有人么?」

「沒人!」

「那還不繼續追蹤?」

「他們沒有其他線索,已緊急調遣了軍犬過去支援!」

上午9:27分,得到軍犬支援的美國巡邏部隊終於趕到了突擊隊渡河點,望著那不算特別寬闊的河道,軍犬們狂吠不已。

15分鐘後,部隊在軍犬的幫助下找到了被突擊隊拋棄的皮划艇殘骸和其他衣物,到10點鐘時,他們抵達了突擊隊凌晨時分棲身過的山洞。但裡面的痕迹除了顯示有人到過之外,找不出更有價值的線索。

此時此刻,墨西哥匪幫們已裝扮成美軍搜索隊,混雜在大部隊里渾水摸魚,他們不但巧妙地避開了其餘大部隊,甚至還趁其不備地對小股部隊下手,拿到了標準的步話機裝備和2輛卡車,這全都是順手牽羊的舉動。

至於口令,則是他們搶先發問後從對手處得到的內容——斯科尓茲內的危險係數和沉著應對讓人頗感驚訝。

等到他們藏身的山洞被美軍截獲時,他們不但擺脫了其他偵緝的「友軍」,還滲透到了距離橡樹嶺不過5公里的地方。

不過,再要深入顯然存在很大問題,當沃森帶著部隊試圖向內圈搜索時,遭到了對方冷冰冰的回答:「上尉,核心區不該是你們前來的地方,你們還是在外圍的控制區繼續搜索吧。」

「長官,怎麼辦?混不進去!」

試了兩次都無法奏效後,沃森悻悻然帶著部隊往回退,然後緊張地問斯科尓茲內。

後者看了看手錶,不過中午11:48分,距離天黑還有6個多小時。

他沉聲道:「不要著急,我們繼續搜索,把時間耗過去再說,等到天黑就有辦法了。」

「天黑?」

「讓阿爾弗雷德給總部發電報,請他們在6點鐘左右對目標發起模糊攻擊,擾亂敵軍視線,為我們創造更多機會!」

「明白!」

傑斐遜感覺自己快要氣瘋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搜索只找到了一堆屍體和破壞現場,壓根就沒有對手的下落。不但沒找到敵軍的確切位置,自己這邊還損失慘重——不時有友軍部隊認為抓到了姦細而開火。雖然交火只限定在機槍和步槍一級,但傷亡卻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光是傷亡還好說,最關鍵的是事後經過核查,交手的部隊全部都是自己人,完全都是誤擊!

「敵人一定存在,從人數來判斷估計不少於15人,而且已裝扮成了我軍的模樣,單純從外形、證件上是難以區別的,必須用其他的方式。」

「什麼方式?」

「詢問有關部隊的內部情況,比如長官是誰,參謀長是誰,後勤部負責人是誰,各自部隊的長官又是誰……」

一大堆參謀開動腦筋,還提出了諸如美國最受歡迎的棒球明星是誰,最近流傳的歌曲是什麼,各種美國菜是怎麼做的……等等一長串問題。

可惜,突擊隊這邊有沃爾夫在,除了應付各部隊長官名稱有些吃力外,其餘美國內部情況完全一清二楚。而即便是美軍內部,對有些情況也不可能人盡周知,於是這種搜索折騰到了下午4點多鐘還沒有確切證據。各部隊看著其他人都像是間諜,看著自己身邊的戰友也是滿肚子狐疑。

「長官,我們接到一個確切消息,是一艘叫皇帝號的民船提供的。」

「怎麼說?」

「這艘石頭城號是他介紹給一堆美國人買的,他們在他眼裡恐怕是黑幫分子。」

「黑幫分子?」傑斐遜的眼珠子瞪得滾圓,「怎麼可能?黑幫分子有這麼強的實力,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來?」

「原話如此,他說對方手裡有一大堆麻醉品和酒精,另外人數大約是30多個,他印象最深的是一個1.9米的大塊頭和一個年輕女郎。」

「女的?大塊頭?酒精?」

女的就是麗莎;大塊頭就是斯科尓茲內,至於酒精么——傑斐遜忽然反應過來,潛水員說石頭城號有一批酒。

「我明白了,這是混入美國、偽裝為美國黑幫的敵人姦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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