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熾烈:全球的戰爭 第115章 輿論攻勢(5)

參聯會眾高層發現陷入了兩難:兩洋海軍分開來不是日本海軍對手,而合起來就必定有一個戰場的局勢惡化到沒法看——那又不符合政治邏輯,怎麼選都是問題。

羅斯福沉默了半天:「有辦法對付這支運輸部隊么?或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好機會。」

金上將搖搖頭:「艦隊破交是不可能的,聯合艦隊一定會為整支艦隊提供護航,正面交手我軍並無優勢;也許能在潛艇上下點功夫,丟掉馬達加斯加後,我們還可以利用在南非和印度的基地,不過現在潛艇數量不足,且日德之間沒有穩定、頻繁的商業貿易,破交一直沒成為首要選擇……」

他說到這裡忽然說不下去了,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怎麼回事?」羅斯福看出他有難言之隱。

「我突然想到另一個可能的風險——日本如果進攻印度怎麼辦?」

「印度?」與會眾人一片嘩然,全都吃驚地張大了嘴。

赫爾遲疑地問道:「日本本土離印度很遠吧?那裡的氣候對日本來說似乎也過於炎熱了一些,再說,他們在中國大陸上尚且裹足不前,還能抽調兵力去列印度?」

「我本來也這麼想,但剛才那批德國物資的事忽然提醒了我——這些物資被用於進攻印度怎麼辦?」

「英國人在印度有多少兵力?」

「可能不到10萬,另外還有20-30萬本土部隊,但戰鬥力很差,比南非本土部隊差遠了。」馬歇爾眉頭緊皺,「雖然我不看好日本進攻印度的行為——他們在一個大陸上深陷泥潭的同時再去惹另一個大陸簡直就是發瘋,但日本高層似乎並不缺乏瘋子,所以,結果很難預料……」

「有辦法加強印度的防禦力量么?」

「英國自己肯定抽不出兵力來。」馬歇爾搖搖頭,「也不能指望我們派部隊去保衛印度——那不符合民意,澳、新兵力也不能抽調,因為本土防禦壓力也很大。」

「這就是沒辦法了?」羅斯福一下子變得愁眉苦臉,「印度是大英帝國皇冠上最閃耀的寶石,如果印度被佔領,恐怕英國人就沒戰鬥意志了。」

馬歇爾一咬牙道:「一定要抽調兵力也不是沒辦法,中國盟友在印度派駐有駐印軍,總兵力將近3個師,史迪威將軍一直希望國內加大援助,認為他們比印度本土部隊可靠得多,考慮到中國兵力相對比較充裕,可以請求他們幫助,不過中國軍缺乏物資和裝備,訓練也不夠充分,需要我們提供協助。」

羅斯福點點頭:「他們上次派遠征軍進入緬甸的事我依然記得,表現還是非常英勇的,如果英國高級軍官中的混蛋再少一些,恐怕中國人就不會付出那麼大代價,讓約瑟夫(史迪威)去和蔣溝通一下,儘可能再派5-7個師的精銳部隊來,物資、裝備、教官由我們負責。」

他想了想,又想起赫爾剛才的評論:「用我個人名義給蔣回覆一份電報,對中國政府表示同情和支持,表達我們對俄國殘暴行為的憤慨,我們會不斷加強力量幫助中國提高國防能力以便抵禦外國侵略——不論這股勢力來自何方,但希望這份電報不要公開。」

赫爾點點頭:既然要中國派兵,那就不能再對「搶糧」的事視而不見。

「可是……」阿諾德的臉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露出十分為難的表情。

「又怎麼了?」羅斯福不悅地問道。

「從1月份開始,為保證南非方向的空中力量,駝峰航線就沒獲得過飛機補充,現在那裡的飛機可能不到100餘架,運力不足,很難保障作戰需求——既沒法把囤積的物資運到中國去,也沒法把足夠的中國士兵運出來。」

「立即加強!日本人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準備時間。」羅斯福著急了,「肯亞撤退行動即將告一段落,接下去兵力和裝備分配重心應該轉移,迅速從西海岸調運一批飛機和物資去印度,速度要快。」

馬歇爾不放心地問:「這麼做時間來得及么?」

金上將立即盤算起來:「從西海岸運物資到印度大概要2個月,日本從地中海回本土大概也是兩個月,然後他們再集結部隊出發進攻,至少還得加兩個月——這就是四個月,日本如果要進攻,大約不會早於10月份。當然也不排除日本人冒險——只把物資運送到新加坡,然後以新加坡為基地進行兵力調度,這樣進攻準備時間能壓縮到3個月,9月份初進攻的話,我們很可能會來不及。」

「先從澳大利亞抽調物資和飛機去印度……」羅斯福拍板道,「有多少就抽調多少,從澳大利亞抽走的部分等待西海岸補給,這樣有利於節約時間。」

尼米茲很想反對,但最後為了顧全大局又表示同意。

「必須要通知丘吉爾首相可能出現的後果。」羅斯福用陰陽怪氣的口吻說道,「一旦印度丟失,不管大英帝國今後怎麼樣,他恐怕會有大麻煩……」

赫爾心領神會,雖然他不覺得英國人能抽調出什麼力量來。當然,他同樣也不認為日本能在攻略印度上取得什麼重大成果——一旦日本得意忘形地再次拉長戰線,很可能是戰爭全面轉折的開始。

「密切關注聯合艦隊去向,如果確信他們返回國內,將6月下旬即將服役的蘭利號(獨立級)也調給太平洋艦隊。」羅斯福交代道,「日本人很可能要發動新的進攻,我們必須針對性強化力量。」

這個表態讓尼米茲鬆了口氣,再加一艘獨立級的話,太平洋艦隊基本上就恢複到了中途島戰役前的實力。

緊急會議一直從傍晚時分開到深夜12點,總算就肯亞後續行動、增援南非、強化太平洋與印度地區防禦等重大問題達成了一致。這些筋疲力盡的參聯會高層並不清楚,就在他們拖著疲憊之軀散會時,幾十萬美國家庭卻偷偷摸摸聚集在收音機前聆聽「歐洲之聲」,整點新聞過後正好是一段士兵獨白:

「爸爸,我志願加入黨衛軍了!為了您和家人的安全,我不會透露我的名字,但相信您一定會聽出我的聲音……」

「我是在4個多月前的索馬利亞戰役中被俘的……說起來很慚愧,我連一槍都沒有放,乘坐的船就擱淺了,然後跌跌撞撞游上索馬利亞登陸,但隨後我們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大部隊,最後稀里糊塗地成了俘虜,很多戰友直接就喪了命,與他們比較起來,我還算是比較幸運的……

戰俘營一開始設在埃及,我們和一大堆英國人關押在一起,在對外放風時經常有埃及人圍觀,並對我們指指點點。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同情我們的不幸遭遇,用這種行動默默表示支持,直到有個孩子把口水吐到我身上後才明白過來——原來我們在埃及人心目中是幫助英國人推行殖民統治的幫凶,德國人才是他們的朋友!

這個巨大的打擊壓得我喘過氣來,只感覺前途一片迷茫,說句實話,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會被派到那片炎熱的沙漠上去打仗。

戰俘營的日子比較難熬,伙食很一般,但最難受的是精神上受壓抑,後來我們被統一押送到了義大利,那裡條件略好一些,但心裡更難受,一群接一群戰友成為俘虜,有海軍、陸軍、飛行員,人數越來越多。

德國人派出了政治教官,一開始我本能地予以抗拒,但後來逐漸看了一些照片和電影:我看到了德國十多年前餓殍遍地、人人失業,而猶太資本家們依然過著紙醉金迷生活的對比鏡頭,看到了布爾什維克人為製造大饑荒、殘酷鎮壓民眾的照片,看到了德國大城市特別是居民區被重型轟炸機轟炸後一片廢墟的照片,其中有一張就是科隆——我記得您說過,您小時候就生活在這座城市……看到慘不忍睹的故鄉,我的心被抽緊了——這些事實與我接受的教育,與美國媒體上灌輸的觀點完全不一樣。

我認識了來宣講的黨衛軍教官,後來他成了我的長官,他講得很激動也很真實,我至今記憶猶新——我們都是有信仰的,我隨時願意為元首而死!因為元首拯救了德國,給德國人民帶去了工作、麵包和秩序,更重要的是,他給德意志民族帶來了尊嚴!以前,連波蘭這樣的國家都敢騎在德國頭上作威作福,現在還有國家敢不尊重德國么?

我們一片沉默。

小夥子們,你願意為你們的總統或州長而死么?

大家都搖頭,開什麼玩笑,這些政客和資本家和我們沒有半毛錢關係……

他又說,這就是我們和你們的區別:我們在為信仰、為尊嚴、為民族的地位和子孫後代的未來打仗,你們卻在為資本家和政客的利益打仗!我們軍隊里,一線部隊中將軍的兒子、部長的兒子、大公司總經理的兒子比比皆是,請告訴我,你們誰在部隊中見過一個州議員的兒子?

大家都搖頭,來當兵都是窮苦階層,別說州議員,連律師的兒子都沒幾個,一想起這些,戰友們的情緒都很低落。

後來我們漸漸成了朋友,他特別關心我,得知我的身世後告訴我說:我身上流淌的全是雅利安民族的血,因為我的父親、母親全是純粹的德意志人,不管我們身處何處,不管現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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