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接通，杜學商沒好氣的聲音在張揚耳邊響起。
「你的電話還真難打，打了一晚上都沒打通。」
「怎麼了？是給我帶好消息來了嗎？」張揚大樂，「算算時間，先鋒傳媒那部劇應該要結束了吧？」
「……」杜學商一陣的無語，但還是回道：「明天晚上大結局，你這次可真是把我們給坑慘了，你都不知道這半個多月我們過得多尷尬。」
「哈哈哈哈……」張揚沒心沒肺的笑。
杜學商在電話那頭不停的翻白眼：「你能不能稍稍的收斂一點？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
張揚笑得愈發大聲。
「……」杜學商欲哭無淚，「過份了！過份了啊！」
張揚強忍著笑，問道：「成績怎麼樣？」
「……平均收視率0.39%，錢是肯定不用付了。」杜學商很不想回答這個讓央視大丟臉面的數據。
聽到這個數字，張揚心情大好。
只要他們的成績是在0.6%以下，他都開心。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先鋒傳媒這部劇賺不到錢就行。
「說正事啊。」杜學商把話題扯了回來，「上面給我們下文件了，讓我們在七點新聞報道一下《亮劍》。」
「好啊，那就報啊。」張揚沒覺得意外。
這種高質量的主旋律大劇，上面要是不關心那才奇怪了。
「……」聽著張揚那理所當然的態度，杜學商差點崩潰，很費解地說道：「你就一點都不意外？」
「意外？有什麼好意外的？這種劇上面肯定會大加報道的。」張揚一臉的莫名其妙，「我聽說有好多官方媒體都報道了？連新聞報都報了是吧？」
「……」杜學商徹底沒了脾氣，實在沒心情跟他多說，直接說出了正事：「我要來去你們現場拍點素材，你安排一下，越快越好。」
「要來現場？」張揚有點懵，「幹嗎要來現場嗎？直接用已經播出的畫面不行嗎？」
「我想來現場看看行嗎？」杜學商沒好氣道。
張揚：「……」
「剛才不是說了嗎？上面下了文件了。」杜學商似乎是被張揚氣得不輕，說道：「都下了文件了，哪裡能就一個七點新聞的報道就打發了？就算不做個記錄片，也得報道一下你們的拍攝狀態吧？觀眾對這個可是很感興趣的。」
「噢——」張揚拖了個長音，「原來是觀眾感興趣，鬧了半天你還是為了收視率啊？」
「……」杜學商老臉一紅，「行了，別說這麼多，電話費挺貴的，你趕緊安排。」
「後天吧，後天過來。」張揚不想讓央視拍到和尚被毛賊殺害的畫面。
「幹嗎要後天？」杜學商一下就急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上面都發文件了，再耽擱下去我們要挨罵的。就明天吧，我人手都安排好了。」
「不是……」
「好了好了，就這麼定了。」杜學商不由分說的掛了電話，一副生怕他會拒絕的模樣。
「……」張揚一臉無語。
在沉默了幾分鐘後，他給陳山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明天看到央視的車直接放他們進來。
陳山雖然做了他的司機兼保鏢，但這些黑衣人還是他在負責管理。
張揚在四周轉了一圈，也回了自己的帳篷。
……
第二天。
一眾工作人員很早就奔赴片場。
今天拍攝的戲份是另外的景，距離有點遠，大家只能抓緊點時間儘快趕過去。
也就是在張揚一行到達片場的時候，杜學商也帶著幾個人登上了一輛印著央視標誌的商務車，直接前往片場。
一路疾馳，到達拍攝地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
關卡外，在外面守了好些天的記者同時注意到了從遠處駛來的這輛車。
一時間，眾記者都有些納悶。
沒看到有車從裡面出來啊，這哪來的車？
不會是同行吧？
想到有可能是同行，很多人都不禁笑出了聲。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位同行的反應未免也太慢了一點吧？
然而，僅僅才過了半分鐘，他們就都笑不出來了。
在看清這輛車的身份時，他們無一不是又驚又愕的瞪大了眼睛，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央視？
央視怎麼也來湊熱鬧？
在所有人都一臉錯愕的時候，那位聰明的記者卻是不著痕迹的拿起了手中的相機。
讓觀眾知道央視也來湊熱鬧，點擊率肯定不會低。
在這些記者們看到央視這輛車的時候，坐在車內的杜學商也看到了外面的這些記者，在看到這些人的時候，他也有點懵。
從路邊停著的車他就可以知道這些人的記者身份。
可是，這些人守在這裡是什麼意思？這又不是片場。
隨後，他看到了前面的關卡，然後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知道是張揚根本不放他們進去。
仔細想想也是，他又怎麼敢放他們進去，要是劇情被提前爆光那還得了？
看著央視的車也被攔了下來，一眾記者眼睛都是猛的一亮，紛紛拿起了相機。
要是央視也被攔在外面進不去，那可就好玩了。
可是，讓他們崩潰的是，黑衣人上前問了兩句後，這輛車就放行了……
放行了……
「……」一眾記者淚流滿面。
到底是央視啊！
面子就是比他們大啊！
他們在這裡等了這麼多天都沒進去，人家一來就進去了……
在他們淚流滿面的時候，那位聰明的記者已經把新聞發回了公司。
很快的，這個新聞出現在了這家網站的娛樂版面。
當一眾記者在知道這個消息後都傻了。
這一瞬間，他們是真的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太特么欺負人了啊！
……
央視前往《亮劍》劇組的新聞很快在網上傳開。
網友們在看到新聞後眼睛都是一亮。
央視前往劇組？
什麼意思？
他們這是準備做一個記錄片嗎？
又或是準備給我們看一下拍攝現場的最新進展？
網友們都激動了，紛紛興奮的表示這兩天要多關注一下央視。
然後，也有細心的觀眾發現央視在播的這部抗戰劇今天晚上就要大結局了……
一瞬間，無數同情先鋒傳媒的聲音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在網上響了起來。
網友們是真的替他們心疼。
花這麼多錢拍了一部這麼大製作的劇，最後卻是死得這麼慘，這真的好可憐好可憐。
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這部劇虧了個底朝天，他們估計會笑死過去。
……
顛簸了一路，杜學商終於來到劇組。
看著眼前的一大片帳篷，他眼睛微微一亮，直接示意工作人員開始拍攝。
可是，他們剛剛把設備打開，就有黑衣人走了過來。
禁止拍攝。
杜學商有點懵。
禁止拍攝？
禁止拍攝我們過來幹什麼？
黑衣人說沒有導演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在這裡拍攝。
杜學商一陣無語，考慮到黑衣人的職責所在，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播通了張揚的電話。
但是，又打不通……
「張導人呢？現在在哪拍呢？」他問道。
黑衣人指了指山的那一邊。
杜學商朝那邊看了看，說道：「能帶我們過去嗎？」
黑衣人說他們馬上要送午餐過去，讓他們稍等一會。
杜學商自然沒什麼意見，反正都已經到了，也不在乎多等這小會的。
然後，他看到了劇組無比豐盛的午餐。
「嚯！」他眼睛一亮，「早就看新聞說你們的伙食很豐盛，還真不是騙人的啊。」
說話間，他已經在邊上拿起了碗，根本沒有要客氣一下的意思。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張揚只是交待他們別讓央視亂拍，沒說不讓他們吃飯啊。
再說，人家好歹是客，要是連飯都不讓人家吃，那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
「唔……不錯不錯，這味道確實不錯。」杜學商一臉享受，邊吃邊跟央視其他幾個工作人員招呼，「愣著幹什麼？吃啊！拼了命的吃，放開胃使勁吃。最好能把這個劇組吃垮！前半個月我們過得這麼慘，總得要報點仇不是？」
幾個工作人員喜笑顏開的走了過去。
黑衣人：「……」
半個多小時後，吃飽喝足的幾個人跟著黑衣人前往片場。
山路不怎麼好走，一眾黑衣人卻是如履平地，走得穩穩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