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真涼平時去的那個咖啡店。
從去年的五月份,我們兩個結成假男友的契約以來,基本上只要和真涼會面一般就會去那裡。理由有兩個,是「那裡幾乎看到羽高的學生」和「不管什麼時候去基本上都有座位」。這家店偏離了大路,很難被別人知曉。而且那裡離車站又遠,所以就和那些時間緊湊的上班族學生無緣了。這家店的客人來源,是早上晨練回來的叔叔阿姨,還有白天吃著中飯聊著天的家庭主婦組,以及附近放學後回家的初中生高中生和大學生。當然這個初中生高中生里並沒有包括羽高的學生。而且距離那家店步行五分鐘就是翠川女子高校,那裡也算是那所高中的勢力範圍吧。
不過事實上,在那裡很少能看到翠川高校的學生。
因為附近還有一家家庭餐廳,所以客流都損失到那裡去了。
而且這家店也沒有什麼特別好喝的咖啡和分量十足的三明治作為賣點,只是一家平平常常的咖啡店,所以也沒有多少人來。因此一般過去的時候都會有空位,店內的氣氛也十分的安靜,是平時來的最合適不過的店了。
都是學生的咖啡店,真涼是不會去的。
又會招人注目,而且我和她說的內容也稍微有點那啥,去那種店沒有一個好處。
所以了,晚上的七點十七分。
稍微提早吃完了晚飯的我,騎上了自行車開始飛向那家咖啡店。
「歡迎光臨」
鞠了個躬很正式地打了招呼出來迎接我的是往常的那個女服務員。今天看起來她的興頭也一般啊。她也沒有問我幾個客人啊是不是吸煙啊,直接就把我帶到了靠窗的那個包廂座那邊。真涼也一往如常地坐在那裡,她手上拿著馬克杯,而視線卻放在了桌子上的平板上。貌似最近她一直都盯著平板看吧。
稍稍和她打了一個招呼,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然後真涼的視線上抬看了一眼我。
「雖然現在說有點奇怪……我們好像已經算是這家店的常客了呢」
「還真的是現在才說呢……」
早在好久以前就把我們的臉全記住了吧。
「我還什麼都沒說,就把我帶到了這裡,還沒點,就給我把混合咖啡送了上來。這到底算怎麼回事呢?」
「怎麼,你想喝其他的飲品嗎?」
「恩?無所謂了?」
那就無所謂了唄。
還真是性格扭曲的傢伙呀。
你看,我也什麼都沒說,我的可樂也給我送上來了。今天還有帶了一個橘子的殺必死啊。
「請慢用」
笑♪這位小姐露出了不明思議的笑容,悄悄地退下了。她的意思應該是剩下的時間就交給你們年輕人了,請慢慢來吧。這都快成女主人了。
「——那麼,今天的議題是什麼呢,真涼?」
自習時間一直在說se,議題莫非也是關於這方面呢?雖然現在店裡客人很少,但是那個服務員好像在計算著什麼一直在盯著我們看來著……。
真涼把手指從平板上移開,用食指和拇指揉了揉自己的眼皮。她看起來有點累啊。而且她今天還在二班那裡大展身手,我走之後也應該相當地活躍了一番吧。
「首先,二班的掌控計畫已經成功了。」
「恩」
「舞台的準備工作,剛才我也收到了活動工作人員的ok的簡訊,一共總計三十分鐘的綵排時間,而背景和道具的製作也全部拜託給了蜜柑編輯長那邊熟識的工廠去做了。」
「恩……?不對,等等!」
怎麼突然說出了大量好像和學園祭有關的單詞呢?
「這是什麼情況?莫非你是要把二班的那個演劇交給專業的來搞嗎?」
「是呀?這我之前在社團教室里就說了呀」
「我沒聽過啊沒聽過!我可沒聽你說要做到這樣啊!?」
「不不不我說了。要將二班的演劇打造成適合『purin』的舞台。銳太,是不是把記憶的資源劃給考試太多了?」
她露出了一副認真擔心的表情。
「這個我聽過了,但是沒想到意思是讓專業的來插手……」
「不用擔心,我已經從實行委員會那裡得到了許可。說辭是,因為是認識的人,所以這些都是免費的。明天那份報告一定會送到學生會那裡的,許可通過就麻煩了。」
學園祭里稍微有些改變的地方,是需要實行委員會和學生會長兩方面的認可才可以通過的。而實行委員會那裡一般都是顧問他們在處理的,也就是老師們也已經同意的意思。
「實際上是花錢的嘍?」
「當然嘍,要不然,誰會在做這種要負責任的工作啊。沒錢的工作肯定是沒人要來做的。」
真涼直言不諱。這個女的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違反了規定,也沒有絲毫倫理觀。而我也沒有意識到我會在談這種事情。
「專業的都插手到了這種地步,已經可以說不是學園祭的節目了吧。」
「這是主觀的不同吧,我更傾向於考慮的是全班所有人都站在舞台上表演,而不是所有看不見後台工作都外包了這點。」
「全班所有人都要表演!?」
「沒錯哦,因為竹取物語登場的人物還是相當多的。特別是最後那一幕,月之使者迎戰帝國軍隊的時候,必須要用上大量的人物來表現出它的壓迫力。那一塊原作上也是筆墨寫的最出眾的地方。」
全班所有人都上台表演,從觀眾的角度上還真的是找不出可以批評的點呢。
「但是吧……」
「你覺得困惑也是正常的。二班的人一開始也是這樣的。不過『所有人都要上台表演』這一點帶來的緊張感,也一定會為他們帶來一個好結果的。『反正是後台,適當地做一點援助就夠了』有這樣想得傻白甜的人的學園祭,和所有學生都是『當事人』的學園祭。從結果上來說,後者會讓他們更加充實,會讓他們有更好的回憶不是嗎?」
原來如此,道理我懂了。
「但是,觀眾的話,會把這個有著專業的後背幫助的演劇,看做是一個純粹的學園祭的節目嗎?」
「觀眾們想要的是『有趣的演劇』啊。其他他們還會要求啥?」
「這樣的人一般是會直接去看專業的演劇的吧。來看學園祭里的演劇的人一般都是為了看到自己的熟人朋友在台上表演才過來的啊。」
真涼輕佻眉毛。
「真不好意思,本人夏川,既沒有熟人也沒有朋友。而且按照銳太你的道理來說,所有人都上場的方案不是更加好嗎」
「我的理念是學園祭是由學生們自己做出來的。按你的說法來講,那些在天台上吃炒麵麵包的傢伙是不是應該去一家好點的店裡去吃才好啊?」
真涼的聲音變大了。
「這個炒麵麵包里用的面和菜,都是從哪裡買來的?是店裡買來的對吧?那不也是借了專業人士的手嗎?如果這些都是由學生自己做出來的話,那我也沒有什麼意見了。同理,想對我的做法提意見的話,那麼就請銳太你種了小麥以後再來說。」
「這都是歪理!」
「銳太你說的才是歪理哦」
真涼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咖啡。
我也喝了一口可樂,壓了壓驚。
在收銀機那裡的服務員不知道在那裡比劃著什麼。突然舉起了右手,然後左手拿起了放在收銀機前自製的曲奇,然後在胸前做了一個擺手的動作……「拳」「點心」「不要」(けんかしない不要吵架)?好的好的,我放棄。
「我們兩個還真的是水火不相容啊」
「就是,簡直了」
就算現在是休戰狀態——但是我和真涼還是敵人,水和油。(水和油是互不相容的,但是說法一般是水包油或者油包水o/w,那麼請問這裡到底是誰包誰?——by翻譯菌)
在我的立場上看,真涼的做法是追求了合理性,但卻把本質給弄丟了——換句話來說,也就是為了花手段,而將全盤皆輸的危險插了進去,而真涼的立場上,我的做法則是「慢吞吞」「這樣下去肯定是失敗的」。
後宮計畫的時候也是這樣。
我們之間,沒有一個地方心意相通的。
在互相硬杠的議論之後雙方陷入了沉默。杯中剩餘的可樂杯飲盡之後,冰塊發出了互相撞擊的聲音。
把議論的論點換一個吧。
「那,那些來幫忙準備演劇的員工的資金怎麼辦?」
「由我來拿出,通過向夏川企業旗下的活動公司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