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11 拯救女友的鑰匙是修羅場?

在那以後過了一星期,又是在周日的下午。

在我邊收拾上星期沒能做完的家事,邊在起居室學習的時候。

手機的鈴聲響起,一看屏幕顯示的號碼,使我不禁皺眉。

這個電話號碼會打過來,大概是因為「不好的事情」。

『你現在在哪裡啊?』

連讓我說「喂喂」的時間都不願給予就如此說道的,是夏川真那。這對姐妹,總是毫無聽人家說話的意思啊。

『在哪裡啊,在家的說』

『那就剛剛好了。今天不要再到哪裡去了,一直呆在家裡吧』

感覺她像是要掛掉了,使我不禁慌張起來,

『等等啊。這是怎麼回事啊?真涼的老爸有什麼動作么?』

『嗯—有點不一樣呢』

有點不一樣,這是什麼意思啊。是多少有點關係的意思么?

『雖然我也超迷惘的,但總是在裝傻的話我也不能安眠了。所以我就把你家的地址告訴她了。接下來就萬事拜託了』

『所以說,是要拜託我什麼啊!?』

電話的另一頭裡傳來了小小的嘆氣聲,

『我不會再說更多的了。其實我是反對的啊』

她這樣說完,就掛掉電話了。

……搞什麼名堂啊,到底。

誰要來啊?

是那個「真涼的未婚夫」要來罵倒我么?怎麼會。雖然不知道會是哪裡來的少爺,不過他可沒有來見我這個前男友的理由。

總之,會有客人來這點是無需質疑的,當我為了確認還有沒有先前買回來的點心而打開廚房的壁櫥時,玄關的門鐘響起來了。好快。快過頭了吧。過了五分鐘都沒有喔。

我拿起了內線電話來聽,就聽見一名成年女性端莊嫻淑的聲音了。

『請問,這裡是季堂銳太先生的家么』

雖然很好聽,但發音卻總有些許違和感。

是外國人么?發音聽起來有點這樣的感覺。

『是的。我就是季堂,請問是哪位呢?』

『請恕我有失禮節突然來訪。我的名字是行德寺索非亞』

在她報上名字的瞬間,我就靈機一動了。

我沒有認識的外國人。要是跟我有接點的話,那就是——

『難道,您是夏川真涼的媽媽?』

『……是的』

她因為被我說中而驚訝的樣子,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那時候,跟真涼在一起就是你吧?季堂先生』

真涼的老媽——索非亞小姐,真是位美人。

我和真涼一起在二月拜訪她家時,即使在遠處看也知道她是位美人,這樣近距離一看,簡直就是神明附身。說到美人,總是因為五官端正而給人一種冷漠的印象,但是只有索非亞小姐同時擁有「柔和」和「溫和」的形象。索非亞小姐這樣的美人竟然坐在我家的狹隘起居室里,總覺得有種奇妙的感覺。

但是,更奇妙的是——為什麼要來見我。

「突然強行過來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她彬彬有禮地低下頭來,銀髮也隨之灑落而下。

「我這三個月一直都在迷惘著要不要過來。但是,從真那醬那裡聽見你們的近況,就覺得自己果然還是想跟你談談——我如此下定決心才過來這裡的」

「那時候,你果然發現了是真涼了吧」

「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馬上發現到的。我們已經有九年沒有見面了,而且她還那樣變裝了。還報上了相當離奇古怪的名字,使我當時我非常非常的驚訝」

「曉之聖龍騎士?」

「嗯。那個到底是什麼?真涼她現在發生了什麼了?」

被認真地關愛了。

我沒能說是「哎呀—那是在學我啊」,只能笑著矇混過去了。

「……但是,我想了一個晚上,就覺得果然那個就是真涼。她一定是從那個人那裡聽說了我的住址,過來見我的吧」

「不好意思,容我冒昧問一個干涉您們家事的問題」

我鼓起勇氣,盯著索非亞小姐的蒼藍眼睛看。

「您為什麼不更早一點去見真涼呢?您不是知道那傢伙已經回來羽根山市了么?」

索非亞小姐有一瞬間,痛苦得臉都歪了。

但是,她馬上就回看著我的眼睛了,

「因為我跟那孩子的父親——我的前夫約定了。我答應過他我不會再見真涼的」

「為什麼要答應那種事?」

「因為這樣,對那孩子比較好」

「這怎麼可能!」

我不禁大聲吼道。

「那傢伙一直都很想見您喔!?但是您竟然說不見面比較好,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在夏川家生活,對那孩子是最好的」

「有那樣的父親下生活么?跟那個只把真涼當成是自己工作道具的那個男人?」

「他的目的跟思想的確都非常利己主義。但是即便如此,就結果而言還是服從他,真涼才會得到幸福——我是這樣判斷的」

索非亞小姐的語氣雖然滲滿了悲痛之情,但我卻從中感到一股基於堅定信念而生的毅然意志。

「我不明白啊」

我只能搖頭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會被選為那孩子的婚約對象的,都會是把一般人想像不了的龐大財產——世界中百份之幾的財富都握在手裡的人們吧。跟那些人結婚的話,那孩子一生都不需要為金錢煩惱了。她就能生活在跟那份器量相應,奢華的世界裡了」

「奢華的世界?那傢伙會想要那種東西么?」

索非亞小姐露出苦笑,

「這僅是我的預感,那孩子在學校里是不是被排斥了呢?」

「……」

因為她說中了,所以我也語塞了。

「這是個對外國人反應強烈的國家。加上那美貌更是如此。在普通的公立學校就讀實在太引人注目了,要融入其中是相當困難的吧。——但是,我從真那醬那裡聽來了,真涼拜你所賜,找到了社團活動的同伴了吧?」

「是那傢伙自己創造的社團啦」

扯遠了。把話題換回來吧。

「跟有錢人結婚,那傢伙就會得到幸福么?即便是用金錢建築的家庭?」

「我覺得可能性很高」

索非亞淡然地,卻又果斷地說道。

「說到政治結婚,您可能自然會聯想成沒有愛情的冷淡關係,但實際上並不如此。因為家人之間的羈絆強烈,所以大多能建築比普通戀愛結婚的更為安定的家庭。這是我自己見聞過各種各樣形式的婚約後所得到的」 實感」 。那孩子的父親,也會選擇能建築如此關係的對象吧」

因為他是個精明的人啊,索非亞小姐如此補充道。

「那麼,真涼的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啊?你們身為父母卻以這樣的方式分手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

「正是因為我和那個人是戀愛結婚,我才會這樣說的」

索非亞小姐望向遠方,

「在我們邂逅的時候,我們是真正相愛的。戀愛是這世界的一切。除了對方以外,我們什麼都不需要。所以我才不顧雙親反對,從異國來到這裡」

簡直就像是,燃燒起來的愛戀一樣——

索非亞小姐就像是在愐懷過去一樣,一臉珍惜地說著。

「這樣的話就別分手啊!」

我怒吼了。

我的怒火溢滿出來,怒氣上沖,停不下來。

「戀愛是這世界的一切?燃燒起來的愛戀?那你就給我堅持到底啊!到死為止都給我堅持到底啊!都跟到這麼東面的國家來了,給那麼多人添麻煩都要在一起,一旦厭倦了就說拜拜什麼的,你這個——戀愛腦啊!」

索非亞小姐一言不發地接受了我所有的責罵。

「你那份怒火,我覺得是正當的。我跟那個人都同罪。無論被真涼和真涼的朋友怎樣責罵,我都不能反駁」

「那麼,你就阻止一下女兒的政治結婚啊!」

「不過即便如此——不,應該說正因如此,我才覺得我們的判斷沒有錯。我們那燃燒起來的愛戀失敗了。這是我和他的共識。所以,我才決心不可以讓真涼重蹈覆轍」

「……給我,等等啊」

等等啊。

這種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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