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還在客廳說話的冴子姑姑與老媽,回到房間。
雖然今天也要複習,但在那之前得打電話給真涼。否則她會生氣發颯的。
……
我怎麼和當她假男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啊。
『哎呀呀,是銳太同學,晚安。』
電話只響一聲,真涼就馬上接起來了。
還以為她會責怪我晚回電給她,沒想到她的回應很平靜。當然,我還不能大意。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壯烈毒舌地獄的序幕就是風平浪靜,過去也是這樣。
「昨天你打過電話給我吧?有什麼事嗎?」
『你送我豬肉蔬菜味噌湯,我想跟你道謝。』
什麼嘛,是這種事啊。
「不用啦,那不過是我一個人吃不完罷了。」
『這樣啊。』
「好吃吧?」
『嗯,算吧。』
「威德in果凍也沒什麼不好啦,但偶爾吃吃固體食物也不錯吧?」
『是啊。』
……?
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毒舌?
好吧,雖然我也不是很期待。
「你該不會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
「因為你好像沒什麼精神呢?」
她沉默了一陣子。
『沒有啊?我非——常有精神喔,你看你看。』
即使她說你看你看,我也看不到。
「如果你有什麼事的話,別客氣跟我說吧。」
『你在擔心我嗎?竟然擔心我這個前假女友。』
「這跟前或假沒有關係,我就是在擔心你啊。」
真涼再次沉默。
『……因為你總是這樣對每個人溫柔,會讓人誤會的。』
「對每個人?別說這種不好聽的話啊。」
把我說得簡直像在玩弄女人似的,跟她說清楚吧。
「我才不會因為是女生就對她溫柔。不如說我討厭女生,因為女生戀愛腦的比例比男生還高。我也無法贊同因為是男人就得保護女人,或是得對女人溫柔之類的價值觀。我會溫柔對待的人,就只有我想溫柔對待的對象而已。」
聽筒的另一邊傳來苦笑聲。
『歪理處男渾蛋。』
「說什麼啊你這臭三八!?」
我不禁激動起來,啊啊,毒舌終於來了。
「日文歪理的『屁』和『屈』很像吧(注2 歪理的日文寫作「屁理屈」。)。」
「這樣說的話,『尿』和『尼』也很像啊(注3 「尼」為日文中對女性的蔑稱。)。」
『那就是處男屁尼理尿屈渾蛋。』
「這不是更糟了嘛!」
我只是對女權主義提出異議而已,竟然把我抨擊到這種地步……
算了,看她恢複往常的樣子就好了。
「話說你對阿薰還有冬海說過我目標是當醫生的事了吧。」
『對,我想讓冬海同學放棄你。』
果然,我就覺得是這樣。
「雖然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但是請你別說太多。」
『我知道了,這次是特例。』
小愛因此驚慌失措的事,我想還是別說出來比較好吧。
更何況她要是知道我昨天在小愛家過夜,不曉得又會有怎樣的動作。
我瞥了一眼時鐘,已經晚上十一點,差不多該念書了。
「打擾你了,差不多該掛電話了。」
『……請等一下。』
猶豫一陣子以後,真涼說道:
『那個,再一下子就好,可以跟我說說話嗎?』
「咦?」
她一反常態,聲音孤獨無助。
在我和她交往期間,她從來沒這樣過。真涼永遠都很傲慢、自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我到處拉來拉去。
……沒辦法了。
「那就給你五分鐘吧,你要說什麼?」
『什麼都好,你想說的話題也沒關係。』
「雖然你說什麼都好,之前我一聊到『刑事』的話題,你明明就開始讀起車窗外的招牌。」
這是去暑期集訓時,發生在電車內的事。
順帶一提《刑事鈍痛派》第4季在九月底的時候播映完畢,進入充電期間。好想快點看第5季喔。
『哈啊,「刑事」是指什麼?』
「……你已經都不記得了嗎……」
算了,這就是即使被揍的人記得,揍人的也會忘記。
「那就來聊JOJO的話題吧,畢竟這是我們的固定模式。」
『說吧說吧~』
「第一部是從少年時代一口氣跳到青年時代的故事吧?那段間隙的插曲,有時候會讓人幻想呢。」
『蠕蠕,會呀。喬納森和迪奧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會成為假摯友呢,蠕蠕。』
嗯?怎麼好像混著雜音,是收訊不好嗎?
「只要有艾莉娜和達尼事件的疙瘩在,JOJO就不可能主動和好吧。話雖如此,迪奧也不可能主動提出。」
『如果是迪奧蠕蠕,這種小事也蠕蠕,會策劃吧蠕蠕?』
「到處說JOJO壞話,唆使大家排擠JOJO的人就是迪奧喔?事到如今『其實J
OJO或許是個好人』什麼的他也說不出口吧。」
『不過蠕蠕蠕蠕,隨著少年時代結束蠕蠕——迪奧蠕蠕,也必須更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蠕蠕~』
「假設退一百步來說是這樣,吵過那麼大一架後還能感情和睦嗎?要是迪奧沒有悔改,他們根本不可能和好吧。」
『蠕蠕,喬納森本來就對迪奧感受不到友情蠕蠕。所以只有形式上的話當然可以和好蠕蠕、蠕蠕!蠕、蠕、蠕!蠕蠕、蠕。』
「不——即使如此,我覺得他們還是需要和解的契機吧?例如必須發生什麼由迪奧與喬納森合力解決的事件。」
『蠕蠕、蠕蠕蠕蠕。蠕、蠕、蠕、蠕!蠕蠕————』
「你想想,上了大學以後他們兩個不是還一起打橄欖球嗎?大概在這點背後有什麼秘密也說不定。」
『蠕蠕!』
對吧對吧,果然真涼也是這麼想的吧。
呼~……
「吶,真涼。」
『是,什麼事?』
「別突然恢複原樣啊——————————!」
我用儘力氣對手機大喊。
「剛才那是什麼,你在幹什麼啊!明明是你說想聊天我才陪你的,怎麼一直蠕蠕不停啊!」
『哈啊、哈啊、哈啊……蠕蠕?』
「就說了快停止!」
真涼同學不知為何呼吸急促。
……這傢伙在電話的另一頭做什麼啊,重量訓練?
『前幾天開發了新的蠕蠕法,讓我不禁興奮起來。』
「總之蠕蠕就是『蹭臉』吧?你一個人要對什麼蹭臉?」
此時真涼同學第三次沉默。
『沒、沒沒沒沒沒沒沒沒沒什麼特別的的的的的的的,這這這這這種事無無無無無無無無無無所謂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
她非常心神不寧……
可能有什麼不想說的內情吧。
『不、不說這個了,繼續聊JOJO吧。』
「你又一直蠕來蠕去的話我可受不了。」
『但是,你剛才不是確實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是沒錯啦,為什麼我聽得懂呢?
這時候窗戶響起「啪」的一聲,好像被什麼打中了。
那是隔壁家的千和,從自己房間呼叫我的信號。
『這是什麼聲音?』
真涼好像也發現了,好厲害,這什麼耳朵啊?
「千和在叫我,那傢伙懶得傳簡訊。」
真涼一聽發出「哈!」的微弱聲音。
『抱歉,我做了與身分不相符的夢。』
「咦?」
『晚安。』
她唐突地掛掉電話。
什麼啊,真涼這傢伙。又過度在意千和了嗎?
我打開窗帘,發現千和從自己的房間向我揮手。
「怎麼啦,這麼晚了。」
「今晚銳家好像很吵?」
「……為什麼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