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8 女友的妹妹暴怒是修羅場

隔日中午。

因為睡過頭沒空做便當,午餐就久違地跟阿薰去學生餐廳吃了。

「銳太,你該不會是身體不舒服?」

我打了個大噴嚏,阿薰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大礙啦。話說我今天好睏喔。」

因為今天早上吃的葯奏效了,所以感冒不那麼難受。但也許是葯的副作用,我無法停止打哈欠。本來想什麼都不吃趴在桌上睡覺好了,不過這樣下午會撐不下去吧。

我們走在連接學生餐廳的走廊上,此時看到拿著盒裝牛奶與火腿三明治的公主從對面走來。

「公主!」

我舉起手叫她的名字,公主嚇了一跳縮起肩膀停下腳步。

我看她如此驚嚇,有點受傷:

「今、今天你會來社團活動吧?我也會去,一起去吧?」

「……」

「冬海也很擔心你喔,好嗎?校慶的事好像也還沒決定,公主也……」

我還沒說完,公主就連頭也不抬往教室衝刺跑走了。

「那孩子,可以跑這麼快啊。」

阿薰盯著公主的背影說道。

我舉起來的手不知道放哪才好,只好用來搔頭。

「總覺得她很想不開啊。」

「……是我不好……」

一想起昨天在校舍門口發生的事,就流出冷汗。

看到我們那樣,公主到底怎麼想呢?假男友與假女友,感情融洽地牽手走路。老實說,我會覺得莫名其妙。雖然我本無此意,但卻被宛如第二次欺騙她的罪惡感所拘束。

我垂頭喪氣,阿薰溫柔地拍了拍找的背。

「今天的午餐,我請客。」

「……謝啦。」

這種隨意的溫柔,有不得了的治癒效果。

「我……乾脆當同性戀好了。」

「你忽然怎麼了?」

「同性戀的話就不用為了女人吃苦,和阿薰的關係也可以更好吧。哈哈。」

本想當作玩笑話拿來笑一笑,但阿薰卻沒笑。

他像個女孩子,白皙的臉頰突然染紅,扭扭捏捏地說:

「……如果,銳太有這個心理準備的話……」

「咦?」

接著阿薰大幅度搖頭:

「什麼都沒有,走,我們快去學生餐廳吧?」

推著我的背,阿薰走了起來。

他到底什麼事欲言又止呢?

到了放學後,公主果然沒來社團活動。

「最近很難全員到齊呢。」

千和環視集合的成員,好像很寂寞地說道。果然只要沒有包含公主五人到齊,感覺就不是真正的「自演乙」了。

「冬海,公主有沒有和你聯絡?」

「沒有。傳簡訊給她也沒任何消息,總覺得好像在躲著我……」

冬海無精打采地垂下肩膀。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還以為那樣就解決了,我做了被小姬討厭的事嗎?」

「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絕對不是。」

為了不讓冬海更煩惱,我用力說道。

我也不知道公主在想什麼。

可是,原因肯定在我與真涼身上,因為公主是從第二學期的第一天放學後開始變奇怪的。

真涼可能也是一樣的心情,一動不動地站在窗邊看外面,似乎在想什麼。

就在此時。

「我來打擾了!」

社辦的門被粗魯地打開,金髮碧眼的國中女生毫不客氣地進入社辦。

是真涼的妹妹·夏川真那。

今天她沒帶平常的貼身保鏢,是放學回家就直接來的嗎?還穿著制服。

「等等,為什麼別校的學生會在這裡?」

受到風紀委員使命的驅使,冬海站了起來,但真那連看都不看,毫無顧忌朝姊姊走近。

真涼的視線依然朝著窗外說:

「你來做什麼,真那?我之前應該說過不是優秀的少女禁止進入。」

「那小涼就是優秀的少女嗎?別開玩笑了,你都把公主弄哭了。」

咦!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叫出聲。

不管是沒直接見過真那的冬海,還是已經見過的千和,都一樣驚訝。

真涼終於把視線轉向妹妹:

「你跟秋筱同學見面了?」

「剛剛在回家路上遇見,我把她送回家了。我在車裡問她最近怎麼樣,她卻一言不發。我一問她『發生什麼事?』她就哭出來了。」

真那拍桌探出身子,湊近姊姊的臉。

「反正是小涼害的吧?」

真涼像忍耐痛楚般,使勁咬緊牙根。

雖然她竭盡全力站穩,但腳跟卻搖搖晃晃,看起來就快要倒下。我想去扶她……可是在真那面前做這種事的話,真涼會勃然大怒吧。

「小涼就是這樣的女人,總是把周圍的人卷進自己的步調中,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說你要回日本時也是!忽然說出口、忽然就離開了。你知道給媽媽添了多少麻煩嗎?」

「你說的媽媽,是你的媽媽吧?」

真涼的聲音感覺帶著極低溫。

「那又不是我的媽媽,竟然說我添麻煩,究竟是哪來的資格?明明就只是討好那個

人,然後擅自進入我家。」

「……啊哇哇。」

千和漏出小小的嘟囔聲。可以出聲還算好,像冬海就獃獃地張著嘴動也不動,我大概也是類似的表情吧。

雖然我推測過夏川家的情況很複雜,但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啊……

「哼嗯——原來你是這~么想的啊。」

真那的眉毛跳了跳。

「因為這樣,你就可以不在乎地踐踏別人的心意,折磨別人?我是沒關係啦。雖說只有一半,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姊妹,你傷害我多少,我就傷害你多少。但是呢——像公主這樣的孩子,不要把她卷進這種事啊!」

真那狠狠拍桌,雙馬尾激烈彈跳。

真涼怒瞪和她不同發色的妹妹說:

「你還真會裝好人呢?真那。我聽說了你在根中女子學院的名聲喔。聽說率領許多追隨者,當起女王陛下了吧?說你仗著夏川這個名字的權勢為所欲為。」

「對,就是這樣,有什麼不好嗎?只要我一說是夏川家的女兒,那些小女生就會奉承我。有錢的人就偉大、有來歷的家世就偉大,她們就是一群有這種價值觀的傢伙喔?這樣的話我不就是Number one了嗎—率領她們有什麼不對?」

「既然這樣,你也用錢讓秋筱同學打起精神啊。你很擅長吧?」

「——做得到的話,我早就做了。」

真那的聲調忽然下降。

她握住的拳頭直發抖:

「給她漂亮的飾品、帶她去好吃的餐廳,請客幫她做高級美容,這麼做可以讓公主心情變好的話,多少我都會做。但是,那孩子並不是這種人。她和我不一樣,確實擁有自己的世界。所以……所以,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打起精神,憑我是辦不到的!」

一滴又一滴,地板出現小小的水漬。

真那滴落的淚水,弄濕了社辦的地板。

看來對真涼來說,這比被毆打或被痛罵打擊更大。她終於腳步不穩,倚靠著牆壁。

「你、為什麼、要哭……?」

「因為、因為公主,是我第一個交到的朋友啊。」

真那說道,漂亮的臉蛋被鼻水和淚水弄得一團亂。

我悄悄遞出手帕,卻被一句「笨蛋我不要!」打落了。

「抱歉,真那。」

「什麼啊噁心阿宅,你也有份嗎?」

我撿起手帕,放在桌上讓真那比較好拿。

「千和與冬海你們也聽著,這次的事起因在我。我對那傢伙……撒了個謊,才讓公主變成這樣。所以,這不是你們的錯。」

我沒說出真涼的名字。

雖然真涼身為共犯也應該要負責……可是對現在一臉就快哭出來的真涼而言,這太殘酷了。

保護女友,是男友的職責。

「這個星期六,我會和公主兩人談談。所以,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

「拜託了」,我低下頭來。

稍微沉默之後。

「我知道了,銳。我什麼都不會問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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