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聽說遊戲玩家們將會接續布局 第一章 不戰戰術

——『大戰』。賭上唯一神的寶座,眾神與其眷屬們爭戰的時代。

宛如在嘲笑逐漸毀滅的行星與脆弱的人們——

彷佛撕裂天地仍有不足般,將世界蹂躪殆盡的黑暗歷史。

空與白挑戰模擬那場大戰的遊戲,猛然地持續書寫『指令』。

『活著』——就只是這樣而已。

這時,那為了達成艱難至極的功業而不斷書寫文字的手,忽地停下。

「——!?白,我想到一個好點子了!!」

空喊出在腦中閃過的好主意。

「在指令書上寫上『與隔壁的太太偷情』,這樣不是很好玩嗎!?」

——轟的一聲。

又見一道閃光……一座山從『地圖』上消失了。

直到數秒之前,那還是空他們的『首都』所在之地。

若非事前預測到攻擊,命令『開拓者』單位『轉移首都』的話,現在『首都』大概已連同那座山一起消失了吧。對於那樣的破壞之光——兩人似乎沒有特別在意的樣子,白豎起拇指回答:

「……哥,幹得好……可是,必須下達……具體的指示……」

「啊~……欸,要怎樣才能與隔壁的太太偷情呢——!?」

別說是偷情了,除了在腦內幻想之外,空根本沒交過女友。

當空為了這個可能比『活著』更艱難的難題苦惱時——

「我才在想你們剛才都在忙些什麼——你們到底悠哉地在做什麼啊!?」

為了將兩人寫的『指令書』投入『投書箱』,而不停往返奔跑的史蒂芙大叫。

「如、如果晚了一步,在剛、剛才那道閃光下我們早死了……可、可以請你們認真一點嗎!?」

只要再遲數秒,『首都』就陷落了,看到史蒂芙臉色蒼白的模樣,空內心隨口回應——大概不會有問題啦。

戰略遊戲(RTS)的鐵則就是——首都受到『壓制』後才會視為『陷落』。

更何況推估吉普莉爾的意圖,就算被攻擊直接命中,空他們也不會死。

因為在這個空間里——玩家應該是與外界隔絕的狀態才是。

畢竟如今空他們是不滿兩歲的孩童身體,空一·八歲,白一·一歲,史蒂芙也只有三·六歲,對他們而言桌子太高,如果不站在椅子上,甚至無法書寫『指令書』。

最年長的史蒂芙處於要拚命地踮腳,才能勉強將指令書投進『投書箱』的狀況。

那樣的身體在這種地獄之中——不隔絕早就死了。

一旦都市完全消失的話,『人類種』就滅亡了,無論如何都會『走投無路』——不過這些都先不管。

「嗯~史蒂芙,你覺得該怎麼做才能讓隔壁的太太愛上自己呢?」

空隨口問史蒂芙。

「哎呀~你是在問我嗎?我想想,如果你要參考我的經驗——那就詐騙陷害,強迫對方愛上自己,這樣如何?」

「——什……!?」

聽她露出甜美的笑容這麼回答,空一時說不出話來,然後——

「你頭腦不錯嘛!!沒錯,只要欺騙對方,讓對方落入陷阱就行了!!」

「我是在諷刺你哦!你就沒有一點自覺嗎!?」

對於空發自真心的讚美,史蒂芙以發自真心的懇求回應。

然後——空毫不猶豫地寫好兩張『指令書』。

「你竟然能瞬間想到這種殘忍無情的點子,你就不能把那樣的頭腦用在認真的事情上嗎?」

「……認真的事情啊,比如什麼呢?」

「嗄、咦……?」

不理會儘管疲累.卻仍驚訝地投遞『指令書』的史蒂芙,空一臉正經地繼續說道:

「說得也是……我就試著用頭腦進行『外交』吧。」

——外交,藉由契約締結的信賴關係。

可以交涉的條件確實不多,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籌碼。

異世界的知識、玩家才有的情報、糧食……等等。

以這些東西為代價,能夠與其他勢力締結什麼合作或貿易約定嗎——?

「……他們會遵守那樣的約定嗎?如果看到那個之後你還這麼相信,那要試試看嗎?」

那個……也就是投影在虛空中的『斥候』視野——外界的光景。

粉碎天地的暴力風暴——看到那樣的慘劇,史蒂芙也不得不確信了吧——

——在『只要殺死對方奪取就好』的世界裡,契約什麼的……根本毫無意義。

「好吧~那麼我就認真使用頭腦,來『戰鬥』看看吧?」

——戰鬥,就是以武力確保生存領域。

雖然勝算絕不算高,不過確實並非沒有勝算。

當然,如果正面迎戰必然會失敗……不過,比如說獸人種、森精種、海棲種或吸血種,空等人對【十六種族】的性質擁有某種程度以上的認識。

以這些知識為依據,操控單位,戰術性地包圍,發動奇襲,在奪走敵人戰術性優勢的局地戰中,只要能善用地利的話……就有勝算。

也許能擊破敵方一兩個單位,更順利的話——

「或許甚至能對一個種族造成致命傷——然後呢?那又怎樣?」

我方若是遭到敵視,受到報復,那樣只是徒增危險而已。

也就是說,『外交』與『戰鬥』都沒有意義。不,不只是這樣。

如果輕舉妄動,引來注目,而我方的『首都』一旦被發現……

「敵方只要起心動念,我方就會被消滅,然後就是名符其實的THE END了。」

空露出苦笑。

「再說,一般看來,這是——『從被將死開始的棋局』哦!」

——實際上,過去的人類種是如何從這場『大戰』中存活下來的呢?

空當然無從得知真相。

「人類要在這樣的環境生存下來,方法有限。」

而在那少數的選擇之中,最現實的方法只有一個。

「那就是——徹底地逃避隱藏……沒了。」

做一個不被敵方警戒,甚互不被認知——不被留心的存在。

如小動物一般,如小蟲子一般,如樹葉一般,消除存在感。

自始至終貫徹逃避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

「這方法……從吉普莉爾知道我們存在的那一刻開始,已經是不可能了吧?」

沒錯,只要被警戒就會『走投無路』,可是這一切卻是從受到警戒的狀況開局。

在這樣的情形下,甚至不能輕易移動單位。

若是單位被天翼種發現,也就是『首都』被發現的話——一切就結束了。

「…………」

史蒂芙臉色蒼白地咽下唾液,空對她露出苦笑,點了點頭。

要認真地做什麼呢?

現狀是——『什麼也做不到』。

最多只能派出斥候,預測敵人的行動——轉移首都,不讓首都被流彈打中。

再來就是確保糧食——寫『信』去挑釁吉普莉爾。

「無法戰鬥!只要外出就會損耗單位&遊戲結束!!我賭上身為遊戲玩家的矜持,想要享受連外交都不能進行的爛遊戲,你就不能對我的努力表示讚許嗎!?」

「你努力的地方不對吧,而且賭上的不是矜持,是生命哦!!」

這樣的吶喊雖然很有道理,但是那種事空也心知肚明。

正因如此,他們才在『實驗』。

沒錯,比如說是『這個』——

「……哥……『偷情』……好像……成功了?」

聽到自這麼說,空露出笑容,他跳上桌子——『地圖』上,將畫面擴大。

只見兩個單位正表現出宣告『實驗成功』的狀態,不過——

「哇~啊……真的搞上了……女人真是可怕~」

「……對吧……哥,女人……很可怕吧……?」

「明明是你造成的,還說什麼可怕,對此你難道一點也不覺得不合理嗎!?」

隔壁的太太瞞著丈夫,不斷地和偷情小王幽會。

看到那個景象,空感到可怕,白則像是在對空進行洗腦一般,而史蒂芙則是對著他們大叫。

然而——

「我造成的!?啥!你忘記『指令書』的內容了嗎!?」

空要史蒂芙投遞的兩張『指令書』內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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