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最後之戰 終章 等待草剃護堂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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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爺爺。」

草剃靜花皺著眉頭說道。

說話的聲音帶著預想以上的不愉快態度。

「哥哥那傢伙,下次是什麼時候歸來呢——有問過嗎?」

「誰知道?先前通電話的時候,他是說因大學的課題和其他什麼事要到各地遊走呢。」

祖父·草剃一郎的態度實在相當悠哉。

「根本沒說過任何歸國的預定日期啊。那傢伙也挺忙的吧。」

「說什麼很忙,他還是個學生吧!」

東京都文京區·根津三丁目的商店街——草剃家的起居室。

本來這個家是經營舊書店的。不過,早就在五年前就已經閉店。並且,這個家的長子已經將近兩年沒回家……

「哥哥也真是的,突然說什麼要到義大利留學!而且完全沒有打算要回來日本的跡象喔!?」

「嘛,大概是覺得飛機票太貴了吧。」

「即使是這樣,電話和郵件也幾乎沒有可是大有問題吧。」

「哈哈哈哈。關於這點真是沒有反駁的餘地啊。」

「再說決定要去留學,真的相當突然,事前都沒跟我們商量過。而且,那個時候的哥哥,還只是高二喔!」

「運動員的世界嘛,只是高中生就決定好將來也並不奇怪啊。」

祖父始終是一副悠哉的態度。

「畢竟護堂本來就身處那樣的世界嘛。既然決定好了將來的道路,就會有各種想法也說不定呢。」

兩年前——

家兄·草剃護堂升上高校二年生那年的五月份。

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出於各種情況,我覺得需要到米蘭的學校留學。正好是個機會,我就到那邊去一趟吧。』

對此靜花馬上問道。等一下,說去一趟是要去多久。

『進入那邊的大學,直到畢業為止……也許會更長,說不準。』

家兄給的回答相當敷衍。

對此她相當生氣,就問高中生真的能順利在外國留學嗎。於是馬上得到了他明確的回答。

『哎呀。艾麗卡的叔父正好跟日本的留學生方面有點關係。還可以鍛煉到口才呢。那個人——保羅先生會在那邊擔當我的監護人,還會讓我寄宿在那裡,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這種口若懸河的說明更是讓人感到生氣。

……身為他青梅竹馬的德永明日香偶爾會說這種話。靜花妹妹也許個兄控呢,不過,其實不對。自己會對兄長這麼嚴厲,是因為他表面看上去明明就是個誠實淳樸的好青年,但在行事上偶爾會讓人窺見到『無賴』的一面。

「吶靜花。」

祖父對心情極差的孫女說道。

「你只要老實地說哥哥不在了,自己感到很寂寞,那護堂大概就會想要回家了。」

這是他邊帶著惡作劇的微笑邊給出的建議。

「那傢伙在這方面可是很心軟的。」

「別……別說傻話了!哥哥只不過是——兩年時間不在,怎麼可能會寂寞!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嗎?」

「肯定的吧。」

「嗚唔。」

祖父坐在餐桌對面,悠哉地把綠茶送入口中。

儘管年事已高,卻依然端莊的面容。雖然身在自己的家,還是把襯衣和長褲穿的整整齊齊的。

昔日他在商店街可謂是個風流人物,從年輕之時起就不斷地傳出各種艷聞。

大概是因為這位祖父也『經常有在自家以外的地方留宿』的惡習,因此似乎對音訊全無的草剃家長男毫不擔心的樣子。

這樣的專家『無賴』此時輕鬆地轉換了話題。

「對了靜花。有件事先跟你說一聲。」

祖父悠哉地把『決定事項』報告出來。

「從明天起我要離家一段時間。打算要去拜會住在澳大利亞的老朋友。」

經常會被人說『草剃家的祖父和長男很相似。』

實際上,臉長得是挺像。不過,性格根本不同。

相對於以應當稱作瀟洒的氣質為核心的祖父一郎,兄長給人更加淳樸的感覺。

不過,兩人確實有共通的一面。

那就是在能無視距離和文化的阻隔,輕鬆地與別人建立友誼關係這方面。並且,朋友中的誰遇到困難,或是聽說對方想要見自己時,就會毫不猶豫地前往拜訪他們,重溫舊情。

在有必要的時候,出於俠義心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幫助對方——

於是就這樣,祖父也從草剃家離開了。

因為雙親離婚的緣故,家裡本來就沒有父親。母親也經常不在家。『職業·女王大人』將其視作如此的部下也有很多,跟這樣的人們一起走走喝喝,為工作奔波,給別人商量和建議,是個相當忙碌的人。

「這樣子就像在過獨居生活一樣。」

靜花憤然地埋怨道。

雖說如此,家事和料理大致都能搞定。

從這個十二月起草剃靜花也十八歲了。已經升上了高中三年級。儘管對此已經看開,但還是不禁口出抱怨。自己的年紀早就已經可以獨自看家。沒有任何問題。

「普通的家庭應該都會特別關照應考生才對吧……」

「啊哈哈。就連靜花妹妹也有自己的家『並不普通』的自覺啊。」

在商店街遇到的年上青梅竹馬笑著如此說道。

壽司店的女兒,德永明日香。當就讀都內的大學之後她便不再扎雙馬尾,如今是披散著一頭長髮。

靜花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又不是哥哥,肯定的吧。再說就算不是應考生,普通的家庭可不會丟下高中生的女兒一個人在家,搞成這種全家離散的狀態吧。」

「草剃家的人們真的全都超乎尋常呢。」

明日香嗯嗯地點著頭。

「靜花妹妹明明是應考生,可還是到處遊走,還經常找朋友去玩,甚至還去打工了,感覺過得挺悠哉的呢。」

「那個呢,明日香醬。我跟媽媽和爺爺不同。在平時就已經很努力,推薦入學也都拿到了,所以才會這麼從容而已。」

「那,這樣就不算應考生了。」

受到對方正確的批評,不過靜花還是反駁道。

「我遲點打算接受TOEFL的考試。因為對中文,還有其他的外文有點興趣。我看要不要也試試留學什麼的?」

「是喔。」

被明日香目不轉睛地盯著,靜花退縮了。

「怎、怎麼了?」

「我在想,難道靜花妹妹也打算要去歐洲留學之類的。追著護堂而去……」

「怎、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嘛,就先當做是這樣好了……啊,不過呢。說到『追著護堂而去』,那兩個人,艾麗卡小姐和莉莉婭娜小姐。聽說她們兩個現在都不在歐洲?我還以為她們肯定也會追著護堂而歸國才對啊。」

「啊,嗯。好像是的。」

先前那個難以回答的話題已經結束,於是靜花淡然地說道。

「聽小光說,她們兩個好像都在上海。」

「小光——啊啊。是那個茶道部後輩的孩子來著?萬里谷同學的妹妹。」

「嗯。聽說小光的姐姐現在是在京都。以往跟哥哥要好的那些人,全都各散東西的樣子。」

「這樣啊~」

結束了與青梅竹馬的閑話家常之後,靜花回到了家。

年關將近的十二月。下午六點。她打開家門前的郵箱,檢查郵件。她不至於天真到會期待在裡面找到哥哥寄來的信件。

看著裡面那些廣告之類的信件,靜花忽然發覺到。

「啊。又是從海外寄來的。」

是個信件。

收件人就只寫著『Kusanagi』,只有姓,沒有名。真是奇怪的寫法。寄件人的名字寫著『Lucrezia Zora』。對方的地址是——

「是義大利啊。這個撒丁島,當做是州就行吧。」

靜花的哥哥應該也在義大利才對。

並且,還有另一個奇怪的地方。信封的背面寫著這樣的文字。

『致草剃家的家人。不是一朗氏,或護堂先生也無妨。請馬上打開這個信封,按照裡面所寫的指示去處理。事態緊急。』

是相當流暢的日語。而且字跡工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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