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弒神者在南洋度過年關,已過了半個月。
到了一月中旬,沙耶宮馨造訪女僕咖啡廳「國士無雙」。她一坐下來休息,就邀請兩位同席者參加某項活動。
「你們不嫌棄的話,下個月情人節陪我一下吧?」
「「…………」」
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邀請,陸鷹化和甘粕冬馬沉默以對。
一行人在店內的VIP包廂里,這是一間備有飛鏢、撞球桌、桌游器具的特別房間,豪華到一點也不像秋葉原的女僕咖啡廳。
隔了一會,甘粕開口說。
「我就懷著期待和確信明說了,你的用意絕不是要給我們巧克力對吧?萬一真是如此,我就得排除萬難辭退了。」
「是啊。不然我會很好奇,沙耶宮家的大哥到底在發什麼瘋呢。」
「二位,你們完全忽視了我的性別是吧。」
連鷹化都皺起眉頭了,馨的中性美貌浮現了苦笑。
她那細緻的五官,看上去既不陰柔也不陽剛。非常接近古早少女漫畫里的中性美少年,但馨是真正的「♀」,還是一位媛巫女。
順便一提,馨今天穿的是男用的外套和長褲。
「如你們所料,我真的希望你們能收下巧克力。不過,那不是我的心意,而是一堆女孩子的心意吧。」
「又冒出可疑的說法了呢……」
甘粕沉聲嘀咕,馨笑著補充道。
「你們也該知道,我是快要畢業升上大學的高三學生。同時,也是廣受全校愛戴的學生會長。」
「這位大哥,她真的有好好去學校念書啊?」
「有喔,而且她讀的還是某名門女校。三年來都穿著訂製的立領學生服生活,現在已經是女學生和女職員的偶像了。」
鷹化頗為好奇,甘粕一臉無奈地說明。
講到這裡事情就好辦了,馨莞爾切入重點。
「嗯。所以呢,今年最後一次送給我巧克力的女學生和大姊姊,大概會比去年多出三倍左右吧。我已經收到一些寄來的禮物了,我必須做好比往年更加萬全的準備,來收納大量的巧克力才行。」
「換句話說,你是要我們幫忙啰?」
「答對了,甘粕先生。陸小弟,二月十四日讓我使用這間店吧,我會帶一些人家給我的人情巧克力,加工成蛋糕之類的東西,大家一起享用吧。」
「這個嘛,不要妨礙到情人節的營運,我也沒有意見啦。」
「那沒帶來的份要怎麼處理呢?」
「一些捐給幼童較多的地方,真情的巧克力我自己收下,反正有很多辦法。這方面的措施我也在進行了。」
「你還是一樣,不肯把優秀的才能用在工作上啊……」
上司高明的手腕,令甘粕嘆了一口氣。
面對不予苟同的部下,馨擠眉弄眼地說。
「另外,這場聚會的資格是『男性』限定,女性禁止參加。你們也順便邀請正史編纂委員會或熟識的孤家寡人吧。」
「那麼,要邀請叔父嗎?」
「你說草薙先生嗎?邀請他的話,他應該會很爽快地跑來吧。」
「那個人在男人堆里反而比較自在嘛。只是,倘若護堂先生跑來,我們會接到各方抱怨吧。」
一提到日本的弒神者·草薙護堂,馨露出了苦笑。
「到時候我們再思考對策吧,他肯來也挺有趣的是吧。」
「請不要拿名動天下的大魔王來玩好嗎?直到去年春天,誰都沒料到會冒出一個前所未見的國產弒神者啊。」
甘粕無力地提出警告。
「關於弒神者的事迹,我們日本直到一年前還只在賢人議會的報告上看過昵。」
「啊啊、是每個月從英國送來的報告嗎?」
陸鷹化身為香港武俠,對這方面的事情不太熟悉,他不解地歪著頭。
「嗯,在那裡登錄會員的業界相關人士,只要有意願的話,就可以定期拿到弒神者相關的報告書或研究資料。」
「最近還提供了在網路上閱讀的便利服務呢。」
馨負責說明,甘粕也拿出了平板電腦。
「你看,就像這樣有許多資料。」
「……什麼嘛,也沒寫什麼了不起的內容啊。」
這是只有會員能瀏覽的英文網站,陸鷹化掃視上面的內容後大失所望,甘粕和馨也不禁苦笑。
「最凶弒神者的弟子,看到這點資料當然會嗤之以鼻啊。」
「新世代的四大弒神者,記錄得蠻詳細的喔。」
所謂的新世代,分別是亞歷山大·嘉斯科因、約翰·布魯托·史密斯。
以及薩爾巴特雷·多尼,外加草薙護堂。
這四人是七大弒神者之中,被喻為新世代的人物。除了洛杉磯那位歲數不明的人物,其餘都是十幾歲到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尤其內容最充實的,莫過於黑王子亞雷克的記述。
包括他擁有的五大權能——神速、復仇、迷宮、重力球、不可視的僕從,還有他特異的性格,乃至諸多的偉業和惡行。
執筆者大多是黑王子的宿敵,白之公主愛麗絲。
另一方面,關於約翰·布魯托·史密斯,也有目擊到變身化體的案例。
例如,代表魔神特斯卡特利波卡『黑曜石巫師』的巨人形態,還有化身黑豹的『豹貓』,象徵『太陽』的殲滅之炎,職掌『破滅之風』的魔鳥,獻上祭品換來的『吐煙者』……
「薩爾巴特雷卿和叔父的資料不多呢,我是覺得還有不少東西可寫啊。」
「啊、那個大概是故意的吧。」
「議會的方針是,盡量不寫會害讀者以為『弒神者也有弱點』的情報。好比護堂先生的權能有使用條件,薩爾巴特雷卿的人品太過樂天等等,這些都會刻意避開不寫。」
「為何要做這種事呢……」
「避免有人挑釁弒神者吧?畢竟去攻擊他們的弱點,也是絕對行不通的。」
「啊啊、原來加此。」
聽了甘粕的推測,鷹化堆起了調侃的笑容。
「確實,世上有不少這種自以為是的笨蛋呢。」
「是說陸小弟啊,你有想過要對付護堂先生嗎?你和他這麼熟,應該有不少暗算他的機會吧?」
「別說傻話了,真的這樣做我就死定了。」
馨俏皮地笑了,這位武林的青年才俊反應倒很淡薄。
「不管是攻其不備或暗施偷襲,他們都可以用逆天的強硬手段挽回劣勢。那些人殺雞不只用牛刀,連飛彈都會搬出來給你看。沒有拖東京一起下地獄的自殺覺悟,誰敢進行這種挑戰啊。」
「嗯、說得有道理。」
甘粕下達結論後,也看著平板電腦上的文章。
「話說回來,年長組的除了侯爵大人外,也沒寫什麼資料呢。」
「侯爵的記事里,也有弒殺芬里爾的『錯誤』情報。侯爵殺害巴洛爾的說法,佑理也表示過意見吧?」
「根據佑理小姐說的內容推測,也有可能是古代羅馬英雄,獨眼軍神豪勒提烏斯·科克萊斯呢。」
沃邦侯爵、羅濠教主、艾西亞夫人這三人被稱為舊世代弒神者。
格林威治賢人議會尚未茁壯之前,他們就開始活躍了,尤其兩位女性越來越少在人前現身,情報更是稀少。
馨略帶苦笑地說。
「到頭來,賢人議會想傳達的是弒神者的威脅性,而不是實情吧。」
「這麼做比較聰明吧?我家師父要是知道網路上有自己的情報,一定會命令我們破壞全世界的電腦喔。或者親自發動雷霆手段,讓網路回線變成舊時代的遺物。」
「這句話聽起來不像在開玩笑呢。」
「那當然啰,我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啊。」
三人閑話家常,談論著弒神魔王。
大概是他們身份特殊,話題也自然偏向業界方面。
「仔細一看,艾西亞夫人的報告內容比教主大人的更少呢。」
「除了重度家裡蹲以外,幾乎沒有任何情報嘛。」
「啊啊、那位啊……」
「喔喔?陸先生,你認識那位神秘的女魔王嗎?」
「是沒錯啦。世上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比較幸福喔,這也不是值得一提的開心事。」
「原來如此,又是這種類型的人啊。」
「反正這也算弒神者的既定性格了嘛,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