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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佛羅倫斯曾被喻為花都。
這裡是托斯卡尼的省府,中世紀時在梅第奇家族的管轄下,成為帶動文藝復興風潮的主要地區。
「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這裡有很多值得觀賞的地方。舉凡宮殿、教會、大教堂、亞諾河上的老橋,以及可以眺望整座城鎮的米開蘭基羅廣場,都是不可錯過的地方……」
艾莉卡進行一番類似觀光導覽的解說,璃璃亞娜也跟著補充。
「美術館也是一個非去不可的觀光景點。當中有達文西、米開蘭基羅、拉斐爾等歷史巨匠的名作。」
「我都來這裡兩次了,卻無緣去觀賞這些地方啊。」
聽著雙騎士流暢的嚮導,護堂輕聲抱怨。
他不是在街上觀光,而是坐在黑色高級轎車的后座上。
護堂等人的飛機在昨晚抵達佛羅倫斯。他們在市內住了一晚後,隔天中午迎接他們的汽車開到了旅館前恭候大駕,旅館和汽車都是東道主準備的。
汽車正開在佛羅倫斯的郊區。
往托斯卡尼的東方行進一個小時,就能抵達目的地了。
護堂本想利用空閑時間觀光,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誰也說不準,多保留一些體力總是沒有壞處,況且他也很擔心佑理容易暈眩的癥狀。
汽車的後方是相親座,眾人可以面對面坐在一起。
「回程的時候,好想花一天時間觀光喔。」
「這種願望不太可能實現吧。」
清秋院惠那潑了護堂一盆冷水。
繼上次的馬來西亞之旅,惠那在這次的海外遠征也穿著便服,她穿的是方格紋路的襯衫和黑色的裙子和褲襪。
「反正,王去的地方永遠都會發生大事件,根本沒有多餘的逗留時間!」
「俗話說世事無絕對,不要說得這麼篤定啦,清秋院……」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不過還有那位義大利的王不是嗎?怎麼可能不出事。」
太刀媛巫女笑著否定了護堂的怨言。
璃璃亞娜和艾莉卡也表示贊同。
「沒錯,二位弒神者聚在一起,一定會出事情……」
「之前護堂碰到羅濠教主和亞雷克王子,也發生了不少事情,差別只在於護堂帶來的影響是好是壞而已……」
「你、你們等一下,我可是來這裡監督多尼的喔。」
護堂試著反駁那些女孩的意見。
他發現沒有發言的萬里谷佑理,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了,萬里谷?」
「啊,沒事。薩爾巴特雷卿固然需要特別留意,但是我認為護堂同學也應該要注意不要同流合污……」
「同、同流合污?」
「是的,護堂同學惹事生非的實績,其實不下於薩爾巴特雷卿。」
這位溫柔婉約的媛巫女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負責監督的護堂同學,說不定會……」
「萬里谷,你認為我反而會惹出麻煩是嗎!?」
「是的。」
佑理毫不猶豫地承認了,護堂完全無言以對。
其他女孩子也深表贊同地用力點頭!
「等等,我才沒有和那傢伙一樣亂來好不好!」
「護堂,你先反省自己做過的事情以後,再來說這句話好嗎?」
「呃,這……」
護堂反省了,他改口說:
「那也沒有這麼嚴重吧,我頂多只有他的四分之三啦……」
「看吧,你知道自己有對方的百分之七十五。」
「四捨五入以後,幾乎是同樣的數字了。」
「在日常生活中惹麻煩的次數,是薩爾巴特雷卿完勝。不過在關鍵時刻惹出麻煩的爆發力,似乎是草剃護堂略佔上風啊……你們果然不相伯仲。」
艾莉卡說出真心話,惠那和璃璃亞娜也跟著追加。
最後,佑理代替所有女孩發動最後一擊。
「護堂同學,事情就是這樣,所以請你要特別留意。我們也會盡量幫助你……」
護堂對佑理最愧疚,所以聽到佑理這麼說,他實在無法反駁。
護堂悵然若失地低下頭。
在他們閑聊的時候,汽車持續在托斯卡尼的田園風景中行進。
沿路儘是寬廣的草原和田地,以及綿延不絕的平坦丘陵。
春天的時候,這片大地會點綴草木和幼苗的新綠,可是現在為冬季,大地充斥著寂寥的枯槁
茶色。
遠處依稀可以看到高山重嶂了。
進入山區後,眾人看到了一片雪景。覆蓋大地的枯槁茶色,變成了雪花的純白色。
這趟旅程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後。
護堂一行人抵達了目的地,那是一座石造的厚重城堡。
那裡是用中世紀城池改建的古堡旅館,多尼包下這棟旅館當成狩獵神獸的據點。
旅館周邊積雪已深,形成了一整片銀色世界。
這個地方稱不上雪國,但從前天就開始下雪了。幸好今天的天氣不錯,抬頭還能看到耀眼的藍天。
「唷,護堂。」
「好一陣子沒見了。」
二位魔王在古堡旅館的門廊再會。只是,該談的事情早在幾天前的電話中談過了。
所以多尼笑著打了個招呼,護堂也綳著臉客套了一番。
「你就盡情玩玩,我很希望再和你決鬥唷。」
「誰理你啊,你也別玩得太瘋了。」
多尼說完後往走廊過去,護堂則是忙著尋找其他熟人。
護堂現在該找的不是『劍之王』,而是負責監督他的人,所幸安德烈·里培拉就在門廊,他一看到護堂便主動上來攀談。
「我們已派出了數名騎士和斥候尋找那頭神獸。」
寒暄過後,里培拉告訴護堂目前的狀況。
南歐魔術界的盟主,薩爾巴特雷·多尼召集魔術師或騎士時,管家裡培拉必需代替胸無點墨的君主掌管團隊。
恐怕他是這座城裡最忙碌的人物。
「根據之前的線報,這次的目標基本上是性情溫和的生物。只是它會不定時凶暴化,所以無法置之不理。」
「凶暴化是嗎?我上次解決的那傢伙,看起來很膽小喔?」
護堂憑著上次的記憶說出感想。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也許對方非常了解弒神者的可怕。」
里培拉說出了一個不祥的推測後,護堂又發問。
「對了,請問你知道這次的狩獵,多尼在打什麼主意嗎?」
「很遺憾的,那個笨——不、我不清楚吾主的想法。我感覺得出來,他在瞞著我策畫什麼事情……所以我有派人監視他以防萬一。」
里培拉用一種非常嚴謹正直的語氣,說出一段桀騖不馴的話。
秀出這種神奇的特技後,里培拉低頭說了。
「大堂里準備了食物和飲料,請各位先到那裡休息片刻。」
里培拉很快就離開了,看樣子他果然很繁忙。
護堂望向四位女孩,示意她們一起去里培拉說的場所。
那個場所是這座城堡過去的大堂,裡面準備了各式自助餐點。而且現在才下午二點,就已經有各種酒類可供飲用了。
換句話說,這是一場餐會形式的小派對。
身為這場狩獵的主辦者,這個地方『最了不起的人』站上了講台。
「呃,各位,非常感謝你們聽從我的召集(喀沙喀沙)。本人薩爾巴特雷·多尼,對你們的勇氣與奉獻至上最高的敬意……(喀沙喀沙)。」
多尼在講台上大剌剌地拿出講稿閱讀。
他身穿輕便的藍色開襟上衣和工作褲,翻閱講稿的聲音還被麥克風播了出來。
「這上面還有很多謝詞啦……不過講這些就夠了吧。」
多尼忽然丟掉講稿,直接跳到結論。
「反正以下內容略過。這段時間各位好好享受一下吧,以上!」
演講結束後,多尼迅速走下講台退居幕後。護堂本來還很好奇,多尼那傢伙怎麼可能會演講呢?看了多尼方才的表現後,他知道自己的預料果然是正確的。
「居然敢大方地拿出講稿,心臟真是強健啊……」
「在這裡的人,都很習慣薩爾巴特雷卿的言行舉止了。」
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