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序章

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翻譯:jackeded(紅蓮緋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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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色:小狼(QQL)

——真想看十六夜小弟的制服裝啊。

邊看著櫻花的花蕾,那名女性邊憂鬱地嘟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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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春日,散發出甘甜芳香的花朵一起綻放的季節。

在從病房的窗邊看得見的林蔭道里,櫻花盛開宣告了新季節的到來。春天的第一陣風給充滿藥味的病房中帶來花的芳香。

躺在病房床上很是無聊的女性——金絲雀,一邊憤恨不平地瞧著春意爛漫的晴天,一邊發牢騷。

「……好閑!」

「給我忍住。然後給我像個病人一樣,金絲雀。」

站在旁邊的男性「呀嘞呀嘞」地搖頭。頭戴圓頂硬禮帽和身穿燕尾服的男性,用右手押住帽子並吃驚地嘆了口氣。

金絲雀毫無儀態地把單肘撐到配套的桌子上,望著在林蔭道散步的親子。

「就算你這麼說,克洛亞。我是病人……才怪呢。靈格本身損耗過大導致身體到達極限而已。無論怎麼做,都沒救了。」

並非悲觀,只是淡然說出自己的現狀。圓頂硬禮帽的男性——「十字架男爵(克洛亞·巴隆)」聽到後就放低視線沉默起來。這份沉默正是對金絲雀的話的肯定。

不過她並非抱著諷刺心情這麼說。

金絲雀一邊望著在林蔭道散步的親子,一邊陷入沉思地自言自語。

「已經快三月份了么。往年的話,正是在ARIA寄養之家做祝賀新入生的準備的時候呢。明明應該是我作為派對的主辦者(host)讓大家享受一番才對。世事不如人意啊。」

「那也是取決於你而已。儘管靈格正在損耗,但過一段普通人生的話也還能活個四,五年吧。現在應該專心調理身體。不是嗎?」

我知道啦,金絲雀慪氣地回答。

——金絲雀的倒下發生在大約兩個月之前。一貫無病無痛的她突然倒下,讓ARIA寄養之家陷入大混亂。總之獨自一人包辦家庭營運的本人倒下了。孩子們自不必說,設施的職員和她的朋友,連十六夜也變了臉色齊聲勸告。

閉嘴入院去。

「可是呀。對設施的母親那不是相當失禮的措辭嗎?什麼是「鬼之動亂」啊。以為我制服過多少鬼怪呀。那可是佛的手指也不夠數啊。」

「……金絲雀。佛的手指不也是五隻么。」

「笨啊。當然是說千手的手指呀。」

哼,交叉雙手哼了一聲。該吐槽的應該不僅是那裡,但要安撫鬧彆扭的金絲雀可是件艱難之極的偉業。

圓頂硬禮帽的男性趕緊放棄然後坐到護理人用的椅子上。

「真是的……我沒在現場所以無法說什麼。如果你毫無預兆倒下的話我也一樣會很動搖。真是在箱庭時的你無法想像的醜態。」

「這一點大家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不依憑人類就弱得保不住靈格么。過去襲擊眾多共同體誘拐年幼的少女,打造一大後宮的「十字架男爵」——「燕尾服魔王」居然是這幅衰樣,笑死人了。」

「哈哈,說得沒錯。——不過金絲雀。為了我的名譽,請允許我更正一點。」

脫下圓頂硬禮帽整理好燕尾服的「十字架男爵」鏘!地一下睜開眼睛,

「不是打造了幼女後宮!而是也打造了幼女後宮!!!」

「哦這樣啊。好,去死。」

「對愛神來說年齡差沒有關係!我是既寵愛剛出生的嬰兒又溺愛迎來第一次成長期的少女肢體那輕微的起伏也喜歡開始擁有迎來第二次成長期的女性自覺的青澀少女心和年輕的身體同時也很喜歡長大成人宛如成熟的果實般嬌嫩的女性肉體還能與年長熟女燃起無比熱烈的禁斷不倫之愛的徹頭徹尾絕不動搖完美的,愛神啊!!!」

「是哦。快死。不會說要你痛苦地死去。但總之快點去死。」

「吾之人生無一可恥!!!愛神博愛萬歲!!!博愛主義萬歲!!!」

「……。但是,最喜歡的是Loli吧?」

「我不否認!!!」

*

接受了完全無法表現·描寫的勸說(暴力)的「十字架男爵」,整理破破爛爛的領帶然後坐到椅子上。

「失禮。似乎稍微解放了一點靈格。」

「雖然想像了下你現在的性格會怎麼樣。真是無藥可救呢,那種口調。」

「沒辦法啊。靈格損耗過大會被依憑的人格所影響。我對這種人沒興趣,但也要重視憑代的優秀性。」

聳了聳肩。注意到時他的衣服已經完好如初。

金絲雀疲憊地嘆氣並躺回到床上,再看一眼櫻花。

接著突然,嘴唇上浮現自嘲的笑容。

「嘛……這就是符合殘兵敗將的末路吧。我也好你也好。」

心不在焉地眺望窗外,毫無力氣地嘟囔。如此柔弱的金絲雀十分罕見。

擺了擺圓頂硬禮帽的男性,以尖銳叱責的視線瞪著金絲雀。

「哈……在泄什麼氣。我們不是還有最終武器嗎。名為逆回十六夜的最終武器。為此我們在外界準備了幾百年啊?那正是你的指示。然而當事人的你要放棄戰鬥么,金絲雀。」

「那我也明白。我也放不下黑兔她們。……可是呀,克洛亞。共同體的戰鬥是我們的戰鬥,卻不是十六夜小弟的戰鬥喔。」

「……所以說?」

「十字架男爵」那單片眼鏡的背後寄宿著危險的光芒。雖然靈格暴跌,但他的眼睛依然屬於能看穿人心的賢神。感覺到譴責意思的金絲雀,端正姿勢面向他。

「逆回十六夜——被放飛到數千萬曆史中的我們「 」的最後王牌。恐怕他是最強的原典(in)候補者吧。就算是還未完成的現在,也已經是不下於大聖姐的逸才。他肯定能阻止那些傢伙的野心。」

「那麼,」

「但是呀,克洛亞。我們輸了喔。毫無怨言徹底地,而且還是正面對決。再繼續干涉箱庭,不認為顯得糾纏不清么?」

睜開眼瞼的金絲雀在床上普普通通地張開雙手。「十字架男爵」擔心她是壽命將至而變得敷衍了事,但現在只是靜聽。

「當然,被放逐出箱庭時的確滿心想要復仇。「怎麼能讓我們的夢想,以那種形式結束!」什麼的。但是讓他來幫我們擦屁股是不是偏離了目標呢……這麼注意到時,突然就想到。我們的挑戰——已經結束了。」

用沉浸於追憶一般的眼神瞧著天花板。賓士於戰鬥的日子已經遠去。太遙遠了。從兩手間散落的水是無法再回去的。正是因為沒有理解到這一點——才讓一個本應平凡的家庭,變得四分五裂。

——逆回十六夜並不知道。

他不是被雙親所拋棄。

由於她們的失誤而獲得強大恩惠的無名嬰兒,被世界的衝突所折磨,強迫背負上對自身怪物性的質疑和孤獨的人生。

明明或許他——也有甘心接受凡庸幸福的權利。而那個可能性,正是被金絲雀她們所摘除。

擺了擺圓頂硬禮帽的他,也對這一點感到內疚。

不過為了扼殺這份內疚,他反問金絲雀。

「……所以,就別繼續把他卷進來?那就是你的贖罪嗎?」

要是有這種錯誤想法,就必須糾正。他以如此強烈的決意譴責。

如果真的不想把他卷進來,那應該在十五年前就下決心了。事到如今說些喪氣話就能被拯救的,就只有金絲雀。聽到十五年間都擺出一副母親樣子的女性的懺悔,只會徒增對他的傷害吧。

明白這一點的金絲雀轉過頭來,困擾似的笑著否認。

「嗚嗚,不對。抱歉,說了些好聽的話。這種說法太卑鄙了。像個借口似的。」

「那又為什麼?」

向前傾斜了身體再問一次。

金絲雀一邊眺望窗外一邊傷腦筋地笑道。

「為什麼……嗎。真的,是為什麼呢。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至今收養過許多孩子,也只對一個傾入過這麼多的感情。但現在,只是純粹對那孩子的未來感到不安。是留在外界,還是前往箱庭……十六夜小弟會變成怎麼樣的大人呢,我實在是在意得不行。」

傷腦筋啊,金絲雀聳了聳肩挖苦自己。

不過實際上,金絲雀知道這份感情來自於哪裡。

這十年——金絲雀把一切都給予了十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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